季云蘇和莊晏離開駝山村后,先去了越縣的縣醫院。
醫生看著莊晏的手肘,又是搖頭又是責備,“怎麼不早點來,忍著哈”
季云蘇下意識就拉住了莊晏的手,然后就聽“咔”的一聲,莊晏甚至眉頭都沒皺一下,醫生就說了好了。
果然是鐵打的。
季云蘇這才察覺自己抓著某人的手了。多此一舉,連忙松開。
莊晏掌心微曲了曲,才又舒展開。
在縣醫院理了傷勢,二人沒有逗留,立馬回到b市,是日晚就上了回a市的飛機,直到飛機起飛,季云蘇才有種行程結束的輕松。
這趟出差,絕對是記憶最深刻的一次。
看著莊晏打上石膏的右手,如今事結束,就有心來自責了。
“怪我太貪心,我一心想代理吳海這個案子,如果不是我”
“這是鞋的問題。”莊晏打斷的話,“穿鞋的人是我,那就是我的問題。你不用把任何問題都往自己上攬。你并沒有錯。”
他的聲音有些微涼,卻仿佛夏日的二十五度冷氣一樣讓人舒適。
季云蘇覺心臟好像被什麼狠狠住,隨即“砰”地彈開,震得腔都微微起伏。
不敢再去看莊晏的臉,而是說起了趙部。
“趙部雖然沒說,但他肯定是因為他妻子才犯下了錯事,他妻子去世后,他寧愿一個人居在山里過苦行僧般的日子,未嘗不是他心里的贖罪方式。”
莊晏垂眸,語氣帶著一如既往的冷調,“用事,往往只會讓自己狼狽不堪。”
季云蘇看著莊晏眼尾的淡漠,無意識地咬了咬。
這是第二次聽莊晏這麼說。
躊躇了一瞬,才溫聲道“是我們每天睜眼的力,每一個斗的人,都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多的是為了自己所的人。我自己吃糠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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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沒關系,但我想給ta更好的,所以我才會更加努力。”
瞇眼一笑,像是藏了滿天的星星,耀眼奪目,“希你也能有這麼一個人,想對ta好,想把世上一切好的東西都給ta。”
莊晏看進眼里的那片星辰,熠熠生輝。
他眉梢微,隨后移開視線,語氣涼得有些徹骨。
“把自己的行力付給另一個人,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個人離你而去,你又該如何?”
季云蘇驀地一怔。
之所以那麼努力拼命,全是為了母親,想給母親買大房子,想治好母親的病,想帶母親去環游世界,母親活了半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只是a市的醫院而已。
不敢想象沒有母親的日子。
季云蘇抿著。
不知道,或許這答案本就無解,也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見解,本來也沒什麼對錯。
轉頭看著莊晏。
他看上去很平靜,致分明的廓一半匿在暗里,半明半暗,漆黑的碎發散落在額前,看不清眼底的神,無端著幾分涼意。
“他人也要自己,就算失去了ta的那份力,也還有自己的那一份。”季云蘇展一笑,“你的力,就是你自己。”
兩人回到住已經晚上十點,才隔幾天,季云蘇卻有種過了好久的錯覺。
不過看到自己睡的那間房后,又想起一個很尷尬的問題。
“我那個福利房,出了點問題,估計還得再打擾你一兩周。”
有些訕訕。
“無妨。”
季云蘇推著莊晏進屋。
因為右傷口了針,醫生讓他盡量不要用力,手又不能拄拐杖,季云蘇便買了個椅,這一路都是這麼推著。
他的房間,除了第一次進錯,季云蘇就再也沒踏過。且無論是第一次還是后來,都沒有去看過莊晏的房間。這次一瞧,才覺得極簡至極。
偌大的房間呈灰黑調,只中間靠墻位置一張木質床,嵌式的裝修風格,甚至讓都找不到衛生間、帽間在哪兒。
空,干凈,無牽無掛,卻又著孤冷,是季云蘇的第一。
就像他一樣。
最后還是莊晏從一面墻上打開了浴室門,其空間倒是很大,但依舊是簡奢風格。
季云蘇雖然渾細胞都在囂著尷尬,可莊晏現在是個手腳廢一半的病人。
替莊晏了牙膏接了水,趁著他刷牙的時候,又去放洗澡水。
洗澡水放好之后,季云蘇為難地看著莊晏那只傷的腳,想了片刻,忽地腦子一轉,去洗房把家政婦用來熨燙服的墊子搬過來。
墊子是極窄的橢圓形狀,剛好可以橫放在浴缸上方。
季云蘇心里忍不住為自己的聰明點贊,對莊晏道“你泡澡的時候,就把右放在墊子上,可別沾水。”
莊晏道聲“好”,作勢要站起來,可明顯不得力。
季云蘇攙扶著將他扶至浴缸,但也僅此而已,畢竟某清晨見識過某人單手穿穿的牛掰技能。
“你先進去,我一會兒再來給你洗頭。”母親在病床上躺了三年,照顧病患這件事,季云蘇確實有些得心應手。
回到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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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下五除二洗漱干凈,頭發都沒顧得吹,又來到莊晏的房間。
叩了叩門,聽到里面應了一聲,季云蘇才推門而。
莊晏靠坐在浴缸里,因為季云蘇放了不浴鹽,此時浴缸滿是泡沫,不用擔心視線無安放。
端了一張小凳子,坐在莊晏的后方位置,先將掌心打,又了些洗面,出富的泡沫后,才側對莊晏道“我給你洗臉,不習慣你就說。”
莊晏閉上眼睛,頭微微后仰。
他的肩膀很寬,也很結實,是那種常年在健房訓練的結果,可又不會夸張,后背上每一塊都恰到好,彼時向后微仰,像是一匹蓄力待發的孤狼。
季云蘇目不控制地落在他微微滾的結上,慢慢下移,落在鎖骨。
他的鎖骨很好看,前的也很實,充滿了男荷爾蒙的味道。
季云蘇一下就想到了男出浴圖,頓時被自己得不敢看了。
只得垂著眼,將注意力全放在洗臉這件事上,輕的手掌蘸著泡沫,緩慢地在莊晏的臉上打著圈。
莊晏卻明顯一。
季云蘇連忙問他,“怎麼了?”
莊晏了眼簾,并未睜眼,聲音有些低沉,“無事。”
季云蘇疑了一瞬,便又繼續打圈,差不多三分鐘,才將莊晏臉上的泡沫洗干凈,又給他臉。
的手很很,力道也很輕,像是羽在臉頰上拂掃。
莊晏的膛明顯有些起伏不定,他忽地手抓住季云蘇的手腕,迫使停下來。
“可以了。”聲音帶著一幾不可察的忍。
“哦,那我給你洗頭。”季云蘇起取下頭頂的花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