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恕覺得他腦殘，“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周溫宴目閃了下，沒出聲，快步走過去拉住程歲寧的手。

程歲寧明顯驚了下，眼睛通紅通紅的，仰著頭木愣愣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認出眼前的人是誰。

“程歲寧？”

程歲寧今天是第一次不想見到周溫宴。

太狼狽而且太難過了，有種將自己的暗面都暴出來的覺。太想在周溫宴面前永遠保持著好的那一面，所以只看了他一眼，就倉皇的低下頭，“今天能不能假裝沒看見我。”

周溫宴眉頭擰起來，程歲寧難得強勢的從他桎梏里掙開出。

好在離宿舍終于不遠了，最后的那段路是跑回去的。

江敘這才反應過來那是程歲寧，“怎麼了啊？覺特別難過的樣子？”

周溫宴沒吭聲，整個人也變得不大對勁起來，靜了幾秒，他回頭也往生宿舍的方向走。

江敘看著他背影大喊：“不是說去吃飯嗎？”

“你自己去。”

江敘：“媽的，下次得你請客。”

陸恕搖頭。

周溫宴走到生宿舍附近的一棵比較的樹下，他站在那兒，仰頭正好可以看見程歲寧宿舍的窗戶。

天氣冷但他心里躁，一煙接著一煙在，等天徹底暗下來，程歲寧宿舍的燈亮了起來，他心口才算稍微能口氣。

這不是程歲寧第一次這種狀態，上次生日也是，還有……高三。

周溫宴臉很沉，第一次有一種無力。程歲寧是很封閉的人，很很能對別人說自己的事，他連打聽都無從下手，花盡心思也只能一些不靠譜的傳言。

天更黑的時候，暴雪隨時就要真正降臨，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十幾度，樹下有一地的煙頭。

周溫宴被凍得臉發白，手指和頭發好像都結了冰。

突然一直安靜的手機目響了起來，他本來皺著眉想掛了，但看到來電顯示的備注，連忙接了起來，視線也仰起看了過去。

“周溫宴。”

程歲寧的聲音比傍晚見時鼻音還重。

聽得周溫宴咬著煙的力度更重了些，滿了兩秒，才低聲“嗯”了下。

緒倒是恢復過來了，在問他：“你是明天上午考完還是下午考完？”

周溫宴在大風大雪被凍了幾個小時，聲音藏不住的有些異常。

“下午。”

程歲寧一開始沒聽出，似乎在專心研究路線，“車的話北城到蘇州要五個小時，飛機的話要去上海或者無錫然后車轉蘇州，時間會短一點，但是算上提前等待和后面轉乘時間覺差不多。你覺得呢？”

“我都行。”他不在乎這些。

程歲寧嗯了下，“那就選十四號下午一點二十的車，這樣晚上到蘇州也不晚。”

周溫宴說：“好。”

他這煙又完了，整包都空了。

話題似乎也到這里也結束了。

“那……那就這樣。”程歲寧著說想掛電話了。

忽然，電話那頭周溫宴的氣息重了許多，嚨制不住的咳了聲。

程歲寧心一跳，莫名就是莫名的開始心悸，要掛斷的作也跟著停了下來。

大約過了四五秒。

他低低的說：“我在你宿舍樓下。”

程歲寧“啊”了聲，連忙跑到窗邊，推開窗，目立刻和在樹下的周溫宴相。

那邊一片昏暗，路燈在樹的另一側，周溫宴背著，仰頭看著。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無恥的，用這招騙小姑娘心。

“能下來一下嗎？”

咬了下，已經整個僵住，不知他為什麼會在這里。

周溫宴忽然低低笑了聲，“不應該給你選擇的。”

更僵起來，好像自己整個都被他看了。

然后下一秒，耳邊傳來他的聲音，他說：“程歲寧現在穿上羽絨外套下樓，可以慢一點，多慢都可以，我等你。”

他說完就掛斷了通話，樹下煙味太重了，他都覺得熏。

走出來了些，到另一側的影里。

他還是覺得自己上的煙味嗆人，手拍了拍外套上的雪，又抓了抓頭發。

程歲寧跑下樓直奔那棵樹，跑到一半突然被一只手領了下后領。

下一秒四周彌漫著悉的煙味，沒站穩腦袋裝進他懷里，臉頰蹭到服，發覺他冰得嚇人。

下意識就仰頭去看他，可看了一秒又低頭看了看地上他們兩的影子做了兩秒的心理準備后才又抬頭看他。

“你…你怎麼在這兒？”

“找你。”

程歲寧目里有些疑。

周溫宴低著頭看了片刻，突然問：“能告訴我今天為什麼不高興嗎？”

他說話的聲音特別溫，是程歲寧一直覺得那種溫。

但沈宜和溫瑤總是不贊同，覺得溫這詞和周溫宴非常不搭。他不羈又神，是姿態傲慢的天之驕子。在臥虎藏龍的京大，能有他這份囂張和勁兒的僅此一份，多孩因為這調調前赴后繼。

程歲寧喜歡他的所有的一切，但更他的溫。

好像因為這份溫只有發現了，所以格外珍貴。

就像現在，冰天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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