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暖氣不算足，程歲寧剛剛為了有地方坐，將那件羽絨服拿了起來，現在抱在懷里不知道要放哪里。紙箱好像不太干凈，副駕駛是許瀟，那就抱著嗎？

車里很安靜，安靜甚至能聽見暖氣工作的聲音，許瀟膽子小不敢和他主搭話。他坐得不是很規整，一只手手靠在車窗上，單手放在方向盤上。

程歲寧悄悄看了他一眼，就一眼就強制收回，但下一秒，視線又移了過去。外面那麼黑，車那麼暗，誰能發現這一點目呢。

他頭發好像比之前長了點，好像更瘦了點。

突然前面橫過一輛電瓶車，車猛剎車了一下。

程歲寧沒防備因為慣往前沖，就在這個瞬間，他回頭看過來。

視線沒辦法回避，就這麼直接的對上。時間停滯的不知道第幾秒，他才倉促的轉回去，目看向窗外，又過了兩秒又垂眸很淡的笑了下。

有種落寞又很涼的覺。

許瀟沒注意，看著前面的一個店面，“就是那個，藍牌子的。”

周溫宴打了轉向燈，將車停在路邊。他先下車，外套在后排，他想到什麼，腳步頓了下抬眸看過來一眼。

程歲寧將黑羽絨服遞給他。

兩人都沒說話。

他沉默著將羽絨服穿上。

這個培訓機構，沒想到許瀟真的找來個律師。他們一開始就坐在大廳，邊都是家長，應該是經理，對他們不太客氣。

周溫宴語氣淡的，“合同先拿來，還有你們的資質也一起拿來。”

但他再頹，上也有種氣勢，經理被他說得愣了愣，先還準備強勢，一下子又收斂起來，將他們又帶到辦公室。

程歲寧是個陪同者，一直坐在一邊。辦公室離有其他京大在兼職的學生，認出來，還幫到了一杯溫水。

捧著紙杯，心神不寧的小口小口喝著，不知不覺將一杯都喝完了。看著空的杯底又在心里嘆氣，抬眼又不可避免的看見在和機構負責人談話的周溫宴。

他一切都慢條斯理的，語速和作，神態更是。但那邊的氣氛并不好，經理的表越來越差，聽不太清他們在說什麼，但從許瀟的表中，應該是他贏得徹底。

程歲寧微低下頭，心里的覺特別復雜，以為他會穿華服在城市中心的高樓里，理著哪些涉及巨大的困難案件。沒想到此刻，他潦草的穿著半舊的羽絨服，在雜喧囂離和人談判大學生兼職被騙事件。

沒意識的笑了下，笑完才發覺自己剛剛笑了，鼻尖莫名又開始酸。

在想是不是他們的人生軌跡除了短暫的那兩年，以后再也不能重疊了。

“可以不用違約金了嗎？”程歲寧問。

許瀟點點頭，“應該不用，經理說這事得等負責人來了再說，現在負責人不在。但剛剛周學長他說了多的，我沒怎麼聽懂，反正說可以確認合同是無效，所以可以接勞關系，不用賠2000塊。”

程歲寧抿著，輕聲說：“那就好。”

許瀟的眼睛還長在周溫宴上，機構經理還在和他說什麼，他歪著頭在聽。

許瀟臉紅了紅，語氣變得好甜，“他好厲害啊。”

“也好好看啊。”

程歲寧過了一會兒才嗯了聲。

那邊說完話，周溫宴走過來，淡淡的說：“沒什麼事了，后面我跟他們負責人在說下。就算走到訴訟那步，也是你穩贏。”

許瀟點點頭，想到什麼，又仰起頭問：“那個…學長你的律師費是不是很貴？”

“不貴。”他說。

許瀟哦了聲，又問：“那不貴是多呀？如果今晚請學長吃飯的話夠不夠？”

周溫宴沒吭聲，只抬眼看了后那個人。

許瀟怕他拒絕，想拉著程歲寧一起，“寧寧姐，你也一起，多虧你今天一直陪我。”

程歲寧搖了搖頭，“我有事。”

“什麼事？”許瀟隨口問。

程歲寧抿了下，“私事。”

“哦～那就是和陳庭越約會啦。”

程歲寧沒否認。

許瀟眨了眨眼睛，看向周溫宴，“那只能我和學長兩個人了，學長今晚有空嗎？”

等待他回答的時間里，他突然的笑了下，周氣息和緒被這個轉換得有點冷。

“沒空。”

然后他忽然又說：“渣男談過一個就夠了。”

程歲寧眼睫猛一等再抬眼去看他。

他已經走出機構的大門，外面風大，將他的服灌得鼓起。他緒隔著這麼遠都能到差，煩躁的抓了下頭發，打開車門，又大力關上，開走了。

許瀟愣了好一會兒，問程歲寧，“他最后一句什麼意思啊？”

程歲寧指尖陷進手心的皮里，疼也不松開，“不知道。”

“總覺他有點奇怪。”許瀟說完自己給周溫宴找理由，“可能他這種人都有點吧，不過沒想到他真會幫忙誒，雖然他拒絕我的晚餐邀請，但能這個接，我已經很滿足了。”

程歲寧一直安靜聽著，一路上許瀟就嘰嘰喳喳個不停。

在快到實驗樓的時候，許瀟突然停下腳步，“完了。”

“什麼完了？”

許瀟苦著臉，“忘記問他要微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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