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清原指腹了鼠標，忽然又停下來，他說：“還以為你沒脾氣。”

程歲寧一愣抬眸去看柏清原，他已經將注意力放到論文上，繼續開始訓。

晚上八點才從柏清原的辦公室出來，快到宿舍的時候，許瀟給打了個電話。

“寧寧姐，那個…思悅氣得厲害的，剛剛都氣哭了。而且不是特別怕老鼠嗎？就怕你們宿舍……所以讓我和你說一聲，今晚就住我宿舍了，說等你打掃完了再回去。”

程歲寧抿著，覺得孫思悅莫名其妙還惡人先告狀，“你告訴，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我今晚也不回宿舍了，沒解決完前，我都不回宿舍了。”

實在是有點生氣，可說完狠話，程歲寧又覺得自己稚。手里還抱著書和筆記本，站在原地愣了會兒，再有意識的時候，已經鬼使神差的站在了地鐵里。

耳邊地鐵里的報站聲，提醒到站了。

刷卡出站，小巷子里路燈都沒幾盞，忽閃忽閃的。再高一點倒有一道很刺眼的白，那是附近工地的照明燈。

程歲寧一邊往前走一邊又再打退堂鼓，可就是那種別扭又矛盾的行為和緒一直纏繞著。距離還有幾步的時候，程歲寧忽然停了下來，慢慢眨了下眼睛，心里和自己說還是走吧。時間已經不早了，現在應該去找個學校附近的酒店住下來。

可就在轉的那個瞬間，那個厚重的木門被推開了，都僵起來，呼吸屏住，一不敢。

兩秒。

先看見的是人的長發。

程歲寧愣了下。

然后下一秒，里面走出一個人。

程歲寧本來不想去看的，可眼睛不聽話，目還是移向了那個人。

三十歲上下，半舊的羽絨服穿在上，溫婉又帶些陳舊。在門口站了會兒，視線一直往里面看，似乎想到什麼，皺的眉又松開，準備走，后忽然的又傳來‘吱呀’的開門聲。

程歲寧下意識躲了下，藏在墻邊的影里。昏沉沉的巷子里，周溫宴從里面走出來，上只穿了件黑外套。他低著頭看不清表，手里拎著一個保溫飯盒。

“蔡婷。”他低聲那個人的名字。

蔡婷仰起頭看著他，他淡淡的繼續說：“東西拿回去，這些我不要，以后也別送。”

“我只是謝。”蔡婷是真的為了謝謝他，而且見過周溫宴怎麼隨便對待自己，“一直泡面對也不好，真的只是為了謝你，我知道我丈夫那個案子很麻煩，不然當初就不會……”

周溫宴只是聽著說，并不回什麼。他態度一向冷淡，只是在正事上會專業又認真的回復，只要及私事靠近一點點私他就一言不發。

蔡婷沒辦法，只能將保溫飯盒收了回來。抿了抿，準備告別。

突然不遠有細微的聲響，因為響得比較奇怪，周溫宴側頭視線看過去。

蔡婷剛剛出來看見程歲寧，猜測著況說：“剛剛有個生在門口站了應該有一會兒了，看起來表不大好，估計也是想找周律師你幫忙。后來又不見了，現在應該走了，也許是還沒想好。”

周溫宴沒吭聲，眼眸盯著那半瞇了下，過了會兒，似乎看清了什麼。他臉一變，速度很快的追上去。

蔡婷被他的突然作嚇到，這幾天的相里，周溫宴給的覺都是子很淡，所有的行為都很理智和紳士的。

但……現在？

他三兩步就追上了那個生，手的拉著那個生。蔡婷還沒看清那生長相，就聽見周溫宴用很急的語氣說：“是當事人，你別誤會。”

蔡婷愣了下，笑起來，找到了那個讓周溫宴養習慣的人了。

程歲寧也一樣愣住，七八糟的還不知道要怎麼回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自己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低頭從外套里拿出來，看見孫思悅三個字，不想接。

鈴聲就一直響著，讓本來就奇怪和有一點曖昧的氛圍，更氣奇怪起來。

忽然視線里，周溫宴的另一只手了過來，程歲寧頓了下，不知他要做什麼，自己的手也跟著起來，巧合的手指就往下一劃將電話接通。

孫思悅聽了許瀟復述的話，快氣死了。吃準程歲寧脾氣，所以又來發脾氣，一見接通了，立刻劈啦啪啦的說個不停。

糟糟的聲音，讓程歲寧心里之前存著的別扭一下子被沖淡。剛準備將手機拿到耳邊，有一只手先一步拿過手機。

他拉著的那只手也沒放，反而怕跑，還更用了幾分。小巷子里的風好像比別的地方更大，程歲寧不知在想什麼，手腕明明已經準備用力了可又松懈了下來。

周溫宴察覺到了這個細微的舉，角輕輕勾起，然后才對手機那頭的孫思悅說：“你好。”

孫思悅沒想到是個男聲，“你誰？”

“律師。”

他剛說完，程歲寧的睫眨了下，心口也跟著跳了下，余本能的又去看注意他。

孫思悅驚了，覺得程歲寧真的有病，“有必要嗎？這點事找律師？就因為一點宿舍里的舍友間矛盾？”

周溫宴嗯了聲，往面前站了點，擋住了些巷口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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