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窗戶沒關, 清涼的夜風跑進來，將窗簾吹得也飄起來點。

程歲寧裹的浴巾又被換了他的服，手指都不想, 腦子里還在想婚禮的事。

問：“一邊工作一邊忙婚禮那些瑣事是不是很辛苦啊？”

周溫宴說：“忙得過來。”

程歲寧哦了聲, 周溫宴了臉頰, “要睡嗎？”

點點頭，目看著窗邊, “你去關窗戶。”

程歲寧睡覺很沒安全, 如果一個人的話不僅要門窗反鎖, 還得開一盞夜燈。但住宿舍的人, 有別人一起就會好一點, 但窗戶一定要關的。

周溫宴邊笑邊站起來, 故意鬧, “剛剛誰說房間里味兒重的？”

程歲寧不理他, 剛剛本來很重, 床單換了也還在。聞到，就覺得臉紅。

周溫宴關好窗戶，上床就將抱進懷里。臥室里一下子變得很靜，耳邊就是他心跳聲。

過了一會兒，程歲寧忽然問：“明天忙嗎？”

周溫宴沒說忙不忙，只腦袋了下, 在肩頸找到個舒服的位置，“不用勉強自己去和他們理關系。”

他什麼都知道。

程歲寧嗯了下, 說：“好。”

但過了兩秒，又說：“不算勉強了。”

周溫宴側頭，在肩頸上蹭了蹭，“不忙, 有空。”

程歲寧又要說什麼，他手指過來了下，下珠，“別想這麼多，這些家長里短的瑣事，不需要你這麼心。”

程歲寧話又咽了回去，閉上眼睛慢慢進夢鄉。

第二天是周六。程歲寧沒去學校，周溫宴律所有事，還得過去加班。

下午時忽然接到譚清蕓的電話，說可以一起喝下午茶嗎？

程歲寧有些意外，這和約定好的晚餐時間提早了許多。

“好，您將地址發給我。”

譚清蕓笑了笑，“我讓司機去接你。”

程歲寧掛了電話，將上的家居服換了，簡單的收拾了下自己。

上車時，還是有些張的，可等車停下來時，這種張反而不見了。看著眼前的房子，看了看前面的司機，司機注意到了，禮貌的回：“這是周宅。”

譚清蕓已經等在門口，看著下車。程歲寧反而被的太過親切，變得有些拘謹。

沙發上的茶幾上，已經準備好茶點，譚清蕓看了看程歲寧，“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都準備了些。”

茶幾上還放著幾本相冊，程歲寧有些好奇。

“我怕你不自在，又怕我們之間會沒什麼話題聊，所以將阿宴小時候的照片全整理出來了。”譚清蕓遞給一杯咖啡，“你看看，我猜你可能會好奇。”

程歲寧接過咖啡，喝了一小口，又拿起放在那兒的相冊。

譚清蕓跟在一起看，其實很多照片是什麼時候，自己都不記得了。

“應該是初中的時候，他其實小時候很招人煩的。”

周溫宴一進門就看見，程歲寧和譚清蕓靠得很近的在說話。他覺得這一幕有點不真實，不管是譚清蕓這半年多來的態度轉變，還是程歲寧出現在這里，還是用他妻子的份出現。

程歲寧聽到招人煩笑起來，“外公外婆也這麼說他。”

譚清蕓愣了下，只一秒，又立刻贊同，“看來他惡名昭彰，讓人都贊同。”

周溫宴走過去，坐到程歲寧旁邊，“在聊我？”

程歲寧點點頭，指著他的照片，眼睛看向他，“說你壞話。”

周溫宴笑了下，拿過程歲寧面前喝過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

譚清蕓看見了，“我幫你做新的。”

周溫宴搖搖頭，手臂自然的放在程歲寧的后，低頭跟一起看相冊。譚清蕓想到什麼，笑了下，也沒堅持。

周瀚鈺原本一直在樓上書房的，還端著架子，后來聽到樓下聊天聲音，也坐不住走下來，坐到他們對面。也不參與話題，就在那默默和咖啡。

譚清蕓：“這張好像是小學二年級。”

周瀚鈺看了眼，糾正：“是一年級下學期。”

“啊？是嗎？”譚清蕓仔細看了看，“還真是。”

周溫宴抬眸看向周瀚鈺，周瀚鈺正好視線也在他上，他頓了下，有些不自在的要移開。但下一秒，他看見周溫宴淡淡笑了下，他也跟著更不自然的笑了下。

后來時間差不多了，譚清蕓說要自己下廚，程歲寧想跟著去幫忙，腰就被周溫宴摟住。

“去哪兒啊？”程歲寧不放心的看了看廚房的位置，“我不去幫忙好嗎？”

“好。”

他直接將帶進自己從小住到大的房間里。

周溫宴的房間風格其實和他兩公寓都很像，簡潔的冷調。程歲寧四看了看，沒設防，臉頰忽然被他了下。

“都沒回我消息。”他說。

程歲寧眨了眨眼睛，來了這里后，為了禮貌就一直沒看手機。現在周溫宴提，立刻拿出手機要去看，“發了什麼呀？”

周溫宴拉住的手，眼睛直直的看著，“沒什麼，就是你沒回我，有點擔心。”

程歲寧笑起來，喜歡他這麼時刻惦記著。

“你一直就住在這里嗎？”程歲寧問。

周溫宴點頭，“周司鑠就住在我隔壁。”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平常的在提他弟弟，程歲寧看向，他角有笑意，將拉到自己邊坐下。

“他格和我完全不一樣，小時候很開朗，確實有點笨。題目教三次都不會，后來還氣走了好幾個家教老師。他們對功課要求的很高，教育是從有記憶就開始。各種科目，我是為了玩盡完甚至提早完，他是在抵抗這種不正確的教育。現在想想，其實他厲害的。”

他了小姑娘的頭發，看眼眸里有對他的心疼。

“你也很厲害。”程歲寧沉默了好幾秒，說了這五個字。

周溫宴嗯了下，低笑著說，“你真可。”

那晚的飯桌上很和諧，甚至可以說溫馨，這種溫馨是周溫宴在這個家這麼多年都很難見到的。

他看著周瀚鈺和譚清蕓，覺得或許他們是真的變了。

時間天天在過，婚禮的日期慢慢靠近。

婚禮的地址放在蘇州，一個園林老宅里，婚禮并不大。周溫宴和程歲寧都不是喜歡熱鬧的人，所以很多步驟都很簡潔。

兩家父母是婚禮前兩天才第一次見面，場面有些尷尬，但周溫宴沒管，拉著程歲寧出去逛夜市。

那天好像是個什麼節慶，夜市從頭到尾都掛著燈籠，里面很多人，特別熱鬧。他牽著的手，穿在人里。

路過鮮榨果的時候，程歲寧要了一杯，抬頭詢問周溫宴。

周溫宴搖了搖頭，將錢付了，幫拿過那杯西瓜。

那時正時晚上□□點，有許多學生在里面，玩著各種游戲。程歲寧好奇的站在旁邊圍觀，有幾個穿著校服的生，就在他們邊竊竊私語——

一個人說：“你去問問，萬一是妹妹呢。”

另一個說：“你見過哥哥妹妹十指扣嗎？”

那個小姑娘急了，“世界那麼大，萬一有呢！”

程歲寧聽見了，余想去看周溫宴的反應。

周溫宴在視線要移過來的前一秒，忽然低頭親了的角。

程歲寧耳邊立刻聽到了幾個倒吸氣的聲音。

周溫宴只輕輕了下就移開，他說：“西瓜不是很甜。”

程歲寧下意識點點頭，“好像還沒到季節。”

“據說是吧！真的好配啊！！”

“配歸配，但我更想讓帥哥屬于我啊啊啊啊。”

“醒醒，還沒到做夢的時間。”

“……”

周溫宴拉著程歲寧走遠了，幾個小生的聲音還在后，程歲寧問：“你聽見了嗎？”

“什麼？”

“夸你帥。”

他嗯了聲，注意力集中在側的人上，對方沒看見要撞上之前，他將拉到自己懷里。

程歲寧仰著頭，沒在意旁邊的況，“反應這麼冷淡？”

過了兩秒，又嘟囔，“也是，以前就是，總能看見你被人搭訕。”

他聽完后沒出聲，神好像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忽然提議，“要不要考慮標記我一下，這樣可以省去這種麻煩。”

程歲寧差點被西瓜嗆到，“標…標記？”

他垂眸揚淺笑，抓著的手，到自己脖頸的位置，帶著到撲通撲通在跳的脈。

“這兒，標紅。”

程歲寧指尖都麻了，咽了咽口水，睫都不眨了。

他們兩現在站在主街道旁邊的一個暗的角落里，不到一米外，都是來來往往喧囂的人群。

不太清晰的說：“……標紅？”

他嗯，然后說“寧寧，你看我眼睛。”

程歲寧聽他話的看過去，他又說：“寧寧會的那種。”

會的？

他說的是……吻痕。

程歲寧手心跳了下，不知為什麼，手指下他的脈搏也跳了下。

就好像他們兩是連著的一樣。

程歲寧心跳的好快，心慌意的說：“不要。”

他表有些可惜，和繼續往前走，但話里還不放棄，“之前的效果不錯。”

“……之前？”

“嗯 ，之前好幾次，你都有…… ”

程歲寧連忙捂住他的，他漆黑眼眸亮晶晶的，又低聲笑。

他怕真的被逗生氣了，摟著的腰，低頭埋在頸窩，“是我惡劣，是我不好，但也不能都怪我。”

頓了一秒，他笑了聲，“其實，寧寧也喜歡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