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輕嬋還當是在罵自己，嗚咽著說著客氣話，“這些日子，多謝、多謝姨母、收留……”

“我說我錯了！”平公主怒喝一聲，把李輕嬋震住。

趁著反應不過來，攥著手腕把往里間拉。

“小姐？”秋云懵了，急忙跟進去。

欣姑姑也跟進去了，唯有鐘慕期往外邁了一步，沖躲在柱子后面、角落里的侍道：“把熱水、帕子和面脂送進去。”

侍們依言進去了，他自己倒是沒進去，獨自回了住。

晚些時候，欣姑姑過來了，道：“阿嬋小姐已經不哭了，公主讓奴婢來跟世子說一聲，公主已經知道錯了，以后會好好說話的。”

鐘慕期放下手中書，淡淡道：“跟我說有什麼用。”

“阿嬋小姐慣常會忍氣吞聲，要不是世子哄著，哪里敢氣一回？”欣姑姑笑道，“今日這樣倒是有幾分小時候的模樣了。”

這句話讓鐘慕期也笑了，但開口卻道：“是嗎，我不記得了。”

欣姑姑也未再多說什麼，告退一聲打算回去了。

鐘慕期喊住：“回去了嗎？”

欣姑姑道：“世子問阿嬋小姐？一刻鐘前剛回去。”

欣姑姑走后沒一會兒，鐘慕期去了房間里，出來時手中拿上了那個紅漆小匣子，就這麼毫不遮掩地去了聽月齋。

到的時候侍正收拾著裳，見了他忙道：“小姐正在沐浴，世子可是有事？”

“無事。”鐘慕期答道，然后徑直越過侍往里間走去，侍遲疑了下，沒敢攔。

鐘慕期進了里間，模糊能聽見隔壁相通的洗浴室傳來的水聲，他聽了片刻，走到床榻邊把手中小匣子塞進了鋪得整齊的被褥里。

出來時跟外面的侍道：“待會兒跟阿嬋說，匣子給送來了。”

侍不明所以，茫然地點了頭。

第32章 胭脂

李輕嬋回聽月齋時雙眼還紅腫著, 送回來的是平公主邊的一等侍，侍沖挽月等人吩咐道：“小姐看著有些乏力，洗漱的時候都多注意點，還有, 睡前記得給小姐敷下雙眼, 不然明日該腫了。”

今日因為胭脂的事惹了平公主發怒, 讓李輕嬋差點出了府, 挽月心驚膽戰，此時聽了這話知道這事算是翻篇了, 連忙應是。

侍轉向李輕嬋，見神懨懨，洗去胭脂之后臉比尋常人要白，更顯得人虛弱無依，風一吹就要倒了一般。

侍心, 聲音輕緩許多，道：“小姐方才在外間待得久了些，快去洗洗。等小姐洗完了，孟大夫那邊的藥也該送到了。”

李輕嬋微弱點頭, 被挽月等人扶去了洗浴室。

被平公主生地道了歉, 好不容易止住哭，洗了臉扭頭一看, 鐘慕期人不見了。

但平公主完全沒發現一樣, 欣姑姑等人也全都提都不提一下。李輕嬋想問不敢問, 最后兩人在邦邦的氣氛中用了晚膳，就被送回來了。

洗浴室里水霧彌漫, 李輕嬋特意支開了挽月等人, 旁邊就剩秋云時, 著聲音問：“方才……表哥去哪了？什麼時候走的？”

“小姐是問世子？”秋云自被平公主放回來，就沒見過鐘慕期幾回，乍一聽李輕嬋這麼問，還以為說的是荀翰，心里覺得這肯定不可能，想了一想才反應過來，搖頭道，“沒注意。”

李輕嬋很沮喪，現在從委屈的緒里出來了，細想一下，好像平公主也沒說什麼特別過分的話，本意也是關懷自己。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太矯氣，為了點小事就委屈起來。

而且明明是自己虧欠平公主許多，怎麼還要讓反過來哄自己？

這會兒心里怯怯的，想找著鐘慕期問一問今日是不是自己過分了。

府里下人很多，但都是平公主的人，這邊問了，馬上就能傳去平公主那。

李輕嬋下意識覺得應該與鐘慕期保持距離，先前那樣親照顧是因為病了邊沒人，現在有人了，怎麼能還什麼事都依賴表哥呢？

李輕嬋緒消耗大，這會兒沒什麼力氣了，坐在一旁慢吞吞著裳。

忽然微嘆了口氣，覺得還不如在刑獄司呢。

在那邊邊就一個飛鳶，不會多說話，也不會跟來公主府。要是飛鳶不在，也能壯著膽子問侍衛，侍衛雖然冰冷不說話，但很快就會把話傳給鐘慕期。

“小姐還不高興嗎？”秋云滴了些香進木盆里攪了攪，聽見嘆息聲回頭道，“其實奴婢覺得公主就是說話了點，但對小姐是很好的。”

瞧著這會兒沒有別人，收回手在上了，靠近李輕嬋悄聲道：“小姐，我都看著呢，公主雖然話說得難聽，但挽月們伺候著可盡心了。你想想在姑蘇的時候，夫人說的多好聽，結果下面的人都怎麼做的？”

李輕嬋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閃著淚花道：“可是一說我我就忍不住難過……”

“被在意的人說才會難過啊，荀氏做的過分的事才多呢，小姐你可沒對著哭過。”秋云習慣地幫李輕嬋褪下中，口中絮叨著，“小姐你多親近親近公主，哄哄就好啦，我覺得公主就是心。”

李輕嬋疲地依著放服的小桌，有氣無力地聽秋云說著，忽聽“咦”了一聲，“小姐，你換新的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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