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頓了后面話頭，見狀也多明白眼前之人心里打著什麼算盤。

“大哥又欠了多錢？”

沒想到會這樣直白地破這層窗戶紙，江父有片刻不自在。

江烈正反駁便聽江予沐繼續道：“就算是欠了錢也不該拿爹爹治的銀子去抵債......”

聽并未察覺爹爹裝病，江烈底氣又回來了些，于是輕嗤著打斷：“哼，說的倒是輕巧，你在侯府倒是攀上了高枝，如今倒是來教訓起了大哥來？”

“我不是......”

“予沐啊，也不是爹爹說你，只是你看如今我們江家這般艱難，你大哥二哥尚未娶妻，又沒有謀到個什麼好差事，全靠爹爹一人俸祿過活，你母親也不好，爹爹如今無法上職，你在侯府錦玉食自是你的福分，就是若有閑暇也當對娘家幫襯一二。”

江父的話帶著語重心長，江予沐聽著心中極其不是滋味。

大哥二哥沒有謀得好差事也是因為他們學識過淺，饒是世子想幫也有心無力，當然這些話是不會說出來的。

見江予沐緘默不語，江父轉眼珠又看了眼江烈，江烈得到示意悄然點頭。

“三妹，世子那般有權有勢，要些銀子，通融通融還不是你吹吹枕邊風便能......”

“不可！”

聞言江予沐驀地打斷，這種利用行徑被江烈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使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就好像自己是什麼……

待到回過神來江予沐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

抿了抿，聲音了許多:“世子......世子他瑣事繁多，況且爹爹的監正一職便是多虧了他的提攜，世子待江家早算仁盡義至。”

又如何再能開口去叨擾于他？

江烈倒也不惱，試圖說服：“這便是三妹狹隘了，世子既然會幫襯爹爹一次，便是因為待你看重，既然看重為何提不得？”

江予沐卻十分堅定：“此事大哥莫要再議了。”

被這般拒絕的江烈面無比難看，手指驀地指向：“你簡直——”

“大哥！”

外面突然傳來一道獷的男聲，接著江予沐便覺眼前一暗，子就被擋到了來人后。

江武形魁梧，雖說比江烈小上幾歲，但二人相對而立卻是不占毫下風。

他的擺上還沾染著未曾拍落的塵土，高束的發髻也有些泥塵，出口聲帶著疾步的氣與不悅。

“何必為難三妹一介子？”

被這般質問的江烈頗覺難堪，又想到剛剛壁，火氣更甚：“一介子？才不是什麼尋常子，我們三妹現在可是高高在上的安世子妃，父兄都快不了！”

江武冷笑：“大哥有這心思不如和我一同去碼頭卸貨，也比在這兒干說地好，好歹能得幾個銅板去還你那賭債！”

“你——”

“咳咳......”

“爹爹。”江父握拳抵猛咳幾聲，引得劍拔弩張的二人終于側眸。

他抬眼，帶著幾分無可奈何：“予沐現在是世子妃，一言一行皆是有婆家看著，確實不比在閨中自在，為父能理解。”

爹爹的話讓江予沐怔神片刻，似是沒想到他會這樣為說話。

可下一句卻讓再次渾冰冷。

“不過前幾日你的那手帕，哦，就是嫁給輔國公的那個大理寺卿幺奚蕊，還派了人過來探為父，送了些銀錢，為父當時百般推都無法拒絕，哎，是個實心眼的孩子。”

江父的狀似無奈落僵在原地的江予沐眼中好半響都未找到自己的聲音。

蕊蕊......派人來過江家？

“對了，的侍還說若江家有需要也可幫襯一二，為父自然是沒有答應，不過這件事為父還是覺得那國公夫人更為實在，予沐確實了個好友。”

“爹爹此言何意？”

江父嘆：“若予沐為難同世子訴說，其實這國公夫人也不失為能救江家于水火之人，先前客氣著拒絕便是想來問問你......”

爹爹的話分明沒有毫強，卻讓江予沐到了無形的威脅。

江父還在嘆著什麼，但后面的話江予沐再也聽不清。

只覺眼前一陣恍惚，幾站不穩腳步，頭皮發，握拳的掌心指甲陷中，開始不自主的哆嗦。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讓蕊蕊知曉這些事。

“三妹？”江武擔憂地了眼面如土的，他心思大，自是沒察覺江父話中有話。

袖中攥拳的手握又松開，江予沐深吸一口氣，盡可能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

“家里的事兒會......會去想辦法的，兒雖同奚蕊好，但祁公爺子晴不定您也是知曉的，爹爹還是莫要麻煩國公夫人，若是惹了公爺不快，恐是得不償失。”

江父自然是明白其中利弊。

他不敢惹祁朔那尊煞神，若非如此，在奚蕊派人來的第一天便不會那般客氣著拒絕了。

而目前他也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

說完這些，江予沐再也待不下去：“時辰不早了，兒先回侯府，爹爹莫要再推拒郎中醫治，大哥也賭些罷。”

語畢頷了首，隨即雙手攏在袖中便朝外走去，一向遵規守矩的此時發髻上的步搖竟都因著疾步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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