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眼前一面是一位實權大握的王爺，另一面是一位基不穩的新帝，明眼人都知曉該往哪方面結。

畢竟，說不準這江山......何時就易主了呢？

“早聞當年王爺離京是因鹽走私一案，臣倒是聽說這十年前的鹽走私實則另有其人？”

“據說大理寺卿因公謀私數十載，十年前那場三司會審便是在他手中留了紕。”

“大理寺卿掌管所有刑事案件審理，他若真這般徇私枉法，那這麼多年究竟包庇了多人......”

“王爺這十年當真是委屈。”

......

裴益川聽著議論紛紛，角的弧度不可抑制的上揚，他抬頭，恰好對上蕭凌來的眼神，舉杯示意。

蕭凌修長的手指捻著酒杯邊緣同樣回敬，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他著四面朝賀，只覺那蟄伏多年的忍在此刻得到了回報。

把玩著手頭的杯盞，他眼神稍瞥，看到側空位時頓覺方才的興淡化了不。

予沐月份漸大，又胎像不穩，再加上幾日國公夫人未來，更是興致缺，是以，沒有跟著進宮。

可此時此刻，不知為何，他卻很想見到。

“諸卿稍安勿躁，今日為除夕家宴，不談政事。”

裴云昭含笑打斷，又舉杯以賀，可現下有南平王裴益川這般人在此，一時間竟無人第一時間回應他。

“陛下，這大理寺卿貪贓枉法，皇城腳下卻做出這般見不得人的勾當，按罪理應誅連九族！”

大理寺卿微紅著臉站起，一看便是喝的有點多了。

此言一出，全場眾人皆是嘩然。

誰人不知大理寺卿的小兒奚蕊現在是輔國公的夫人，陛下親封的一品誥命？

這九族算下去，豈不是還要牽連陛下？

思及此，眾人面各異，這大理寺卿為了討好南平王可真是膽大至極。

“卿大人此言差矣，奚家小小姐嫁國公府，也算半個皇室之人，你這樣說豈不是將陛下也算到九族之？”

裴青煙輕笑掩，隨即將視線轉向裴云昭，笑得極為燦爛。

如此猖狂的一來一回，已然將裴云昭作為皇上的威嚴挑釁了完全。

裴云昭指尖住酒杯，漫不經心地瞧著下方朝裴益川的阿諛奉承，他淺勾著，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忽地，另一只攥拳的手掌被雙荑悄無聲息的覆蓋。

他斜瞥過眸，只見側那宛若腰背宛若量尺比對般端莊的林知眠，輕抬袖掩面，了手掌，朝他頷首，眉目間皆是擔憂。

「陛下莫怒。」

他看出了眼神里書寫的幾個字，不聲地出手臂，又回應般拍了拍的手背，表面神依舊淺笑溫潤，沒有毫變化。

這般場景都能擾他心神的話，他裴云昭倒也不至于坐在這里了。

“諸卿所言甚是有理。”他放下酒杯，隔著幕珠簾遮擋的瞳緒不明。

“只不過，朕知道的好像與諸卿不甚相同。”

此言一出，就在大家不知所云之際，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囂。

“寺副大人，您不能進去！”

“寺副大人！”

......

裴云昭單手支著頭，隨意撥弄尾指：“讓他進來。”

與此同時，沈曜呈著手頭卷宗踏步而來。

“臣參見陛下。”

“免禮。”頓了頓，裴云昭瞇起眼，“若朕沒記錯，沈卿......”

“臣私闖宮宴，臣有罪。”沈曜已然先一步跪下認罪。

所謂家宴，便是各個王公氏族，以及高品階員才可參與，而以自己的品階，是遠遠夠不上的。

“但這樁冤案，臣卻要為大理寺卿大人討回公道！”

說罷他雙手疊于額，叩首行了個大禮。

裴云昭蹙眉：“冤案？”

沈曜依舊維持著叩首的姿勢：“是，奚大人一生秉公執法，鐵面無私，甚至于自家名下都無任何以公謀私所得的財產，又怎麼會去做庇護私運鹽的罪人？”

他的話點明了方才一直明哲保未曾話的其他員。

奚廣平是如何節省的，他們互為同僚數十載自然清楚。

就連宅都是幾十年前朝廷分發，竟是稍有改造都沒有。

“陛下，臣以為沈寺副言之有理。”許久沒說話的季丞相忽地上前。

“臣附議。”季北庭也跟著抱拳。

丞相父子接二連三的站出發聲，令方才一面倒的局面出現傾斜。

“沈大人到底是年輕氣盛，殊不知看人不可只看表象。”裴益川著下緩緩出聲，“據本王所知，沈大人自跟著大理寺卿研學，有些偏頗不知辨別，也能理解。”

沈曜手掌攏拳，咬牙聲線不穩：“那為何奚大人將將獄，便中苗疆巫蠱，難道說這也是他的表象嗎？”

苗疆巫蠱這四個字就像是巨石落靜潭，霎時間驚愕眾人。

一直旁觀的蕭凌手指驟然收，瞇眼抬頭，恰好對上裴益川同樣微訝的瞳孔。

現在對奚廣平出手這種蠢事絕對不是他們做得出來的。

二人視線隔空的織轉瞬即逝，裴益川收回目，卻注意到了裴青煙煞白的臉。

一道可怕的猜想在腦中凝聚型，可不待他出口，沈曜銳森的眸便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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