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四走了，當他的影被夜吞沒時，歐文從暗走了出來。

 “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度有多？”呂青青問。

 “至九吧。”歐文說。

 “我也這麼認為，十年懸案，警察殉職，要說這中間沒有貓膩本不可能。”呂青青把手中的肩章遞給歐，“這是個啥？還有什麼服需要肩章？我怎麼沒見過？”

 歐文看了看手中的品:“這玩意我有印象，就是警察制服的肩章。”

 警察制服的肩章？

 呂青青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盡管現在穿的是傳習所的學員制服。“不對啊？我記得警察制服的肩章不是這樣的啊。”

 “那是你參加工作太晚，所以沒見過。”歐文笑道。

 原來，1913年的5月15日袁世凱發布《警察服制令》，從此民國有了第一套警服的存在。

 而第一套警服僅僅只保有了五年，1918年所有警察就換了第二套警服。直到1927年，才換了呂青青他們現在所穿的警服。

 24年間，整個警察系統換了三套服，難怪呂青青不認識。

 但是對于歐文來說，十年前他已經當上了警察，所以對那時候的警服還有印象。

 那時候的警服分為禮服、常服和外套，主要以禮服和常服兩種制式服飾為主。

 禮服在這就不多做介紹，我們主要說說常服。

 在常服中，警以上級別佩戴的肩章是以金五角星為區分，警銜最高為五顆星，最低為兩顆星。

 但是巡警的肩章則不一樣，巡長和巡警右肩章上注明其警號，左肩章上注明其所屬警署。

 從馮四出來的肩章來看，那個巡警的警號為“二九六”。

 可讓人為難的是，不知道這枚肩章的所屬警署，而且這些年警號一直在替，要把那年的警號鎖定也得靠運氣。

 “我會想辦法調取當年所有警署的警員資料。”這是歐文離別前做出的承諾。

 ……

 呂青青躡手躡腳地上樓，剛剛的是奪門而出、倉皇而逃，現在的是小心翼翼，生怕驚了對門的胡笳。

 鑰匙輕輕地進鎖孔，屏住呼吸，慢慢一扭。

 嘿！

 開了。

 呂青青貓著腰，緩緩推開門。

 哈哈哈！終于進屋了。

 呂青青抬頭，頓時容煥發。

 燈一亮，胡笳就在眼前。

 呃。

 尬住了！

 “那個，嘿嘿……”呂青青心里有匹馬兒在咆哮，大哥，不會吧？你不會今晚就要和我談結婚的事吧？

 “你這時間還有點長呢。”胡笳想說，呂青青這一害就跑出去將近兩小時。

 可是呂青青不知道啊，他還以為胡笳在笑躲了兩小時。

 “嘿嘿，我早就想回來了，只是耽誤了。”呂青青可不能承認自己是在躲避，那多沒面子。

 “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胡笳還當呂青青死鴨子。

 “沒，就是和歐聊了……”好吧，呂青青又想罵自己了，好不容易胡笳沒說結婚的事，又主提起了。

 果然，胡笳一聽歐，頓時來了興趣，“我哥又催你了？他怎麼說？哦，不，他怎麼說不重要，你怎麼說？”

 我怎麼說？我能罵自己一句大傻嗎？

 呂青青頭疼。

 “你有沒有給個準信？我要不要先籌備點什麼？”胡笳好興。

 “你剩個弟弟，我剩個哥哥，一個不更事，一個多事，結婚那麼大的事找他們商量肯定有很多煩事。”

 胡笳在那自言自語:“我們就像那種家人死絕了，提親都沒提。”

 呂青青:“……”

 你家人才死絕了！

 滾你妹的！

 哦，抱歉，你家人確實是死絕了。

 胡笳完全看不到呂青青那鐵青的臉，還在自己暢想著好:“這周就剩下兩天了，看時間應該是來不及，下周，哦，不，在下周。我拿半個月的時間來準備。”

 說著，胡笳起就想跑，“干嘛去？”呂青青問他。

 “寫進筆記本里，免得下周我忘了。”

 呂青青:“不行！”

 看玩笑，這種事要真讓你寫進筆記本里面了，那我后面幾個月就真的不活了。

 “怎麼了？”胡笳看著呂青青。突然，他可能想到了什麼:“你放心，我不是心來，也不是為了盡責。我是真的覺得我倆合適。”

 “嘿嘿！”呂青青干笑兩聲，“人家現在還是學生啦。”

 呂青青盡可能讓自己矯造作一點。

 啊？

 胡笳這才想起呂青青的另一層份:“可是傳習所并不止結婚啊。”

 “可我始終覺得不好。”呂青青想了想:“你說我們要是現在結婚，酒席辦不辦？教輔請不請？同學喊不喊？禮金收不收？大家認識才不過個把月，就讓他們大出，好聽點沾喜氣，難聽點就是收禮致富。”

 “可……”

 “別可是了，你要想我嫁給你，至你也要做個聽話的好男人。”

 “但是……”

 “沒有但是，你就說你聽不聽話。”

 “聽！”

 “那聽話，咱們不結。”

 看著胡笳幽怨的眼神:“還有，不準把這事寫進筆記本里面。”

 呂青青嚴重警告胡笳:“我想要的是驚喜，你寫進筆記本不就相當于提前告訴我，你什麼時候要向我求婚了嗎？沒有新意的求婚我不會答應。”

 胡笳再次認認真真地看了看呂青青，了，良久:“我現在才發現，你好像有點事媽！”

 “滾！”

 ……

 這邊，這對假在打罵俏。

 那邊，苦的歐文卻在通宵加班。

 查了整整十年，十年都沒有一點線索的案子，現在突然鉆出來一個證人，而且證人還帶來了一件證。

 歐文怎麼可能不激？當天晚上他就找到了喬華里。

 “你是說，有個馮四的證人出現，他手里還拿著一枚肩章？”

 “是的，喬叔叔，所以我申請重啟槍擊案。”

 喬華里面難，“小文啊，你應該很清楚，這個案子已經為了死案，不會再。”

 “可是今時非同往昔，以前我們是沒有一點線索，但現在有了線索怎麼可以放棄？”

 這十年來，歐文多次申請重啟槍擊案，但都遭到了上級的駁回。

 原因很簡單，因為它是一件陳年舊案，而且還是那種毫無頭緒的陳年舊案。重啟調查，會投大量的警力和資源。

 政府不想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買賣。

 所以，才有了當年胡笳私自調查案件被傷失憶的況。

 “小文啊，我知道你是想找出殺害你養父的兇手。可是，事已經過去十年了，你們該放下了。”喬華里深怕歐文和胡笳一樣，因為執念而傷。

 “喬叔，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可養父死了，被人殺死了，我們怎麼可以把它忘卻？”歐文極力控制著自己的緒。

 “我承認三番五次申請重查此案，我的確有私心。但是，我不僅是胡家的兒子，也是警察的兒子。”

 “破舊案，抓兇手，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無關乎死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