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轉頭看窗外。
辦公室里安靜了一瞬,陸柏聲說:“我來這當老師沒打算一直瞞你,本來想等到晨心理狀況好一些,績穩定了再跟你說。”
誰知道半路出現這麼個狀況。
文心回過頭看他,“你放棄了陸家的一切,放棄了在北京的事業,不值得。”
陸柏聲跟對視:“沒放棄事業,公司由合伙人和團隊在管理,一切運營正常,不用我多心。”
至于陸家的那些,不要了就沒人能牽制他。
如今看著晨一點點變好,萬里的也康復得不錯,而也比以前開心,對他來說,放棄什麼都值。
文心眼眶紅了,別過臉不看他,“你來蘇城多久了?去年暑假?”
陸柏聲:“更早,晨上初三時。”
提前一年過來適應怎麼教書。
利用那一年考了教資,憑他的常青藤教育背景和口語水平,應聘到這所學校。既然決定當老師,總不能誤人子弟。
他岔開話題,問起:“你還在原來的公司?”
文心悶悶
“嗯”了聲。
陸柏聲經常關注那家公司的態,當初畢業時文心為了照顧家里,放棄了去國外鍛煉的機會,一直是的憾。
“聽說你們公司在國外接了一個新項目,你申請過去吧,以你的工作能力,要是出完這個項目,說不定能進高管層,這樣的機會不是一直都有。”
文心:“沒考慮過去。”
陸柏聲知道放心不下什麼,他給吃顆定心丸:“我會一直在蘇城待到晨上大學,可能還會久一些,晨和你哥,我照應得過來,等你項目結束,晨也差不多高考完。”
說到這,他停頓須臾,“你到時要還是單,沒遇到合適的人,也能在心里過去陸家曾經給你帶來的那些傷害這道坎...你再來找我,我在這里不走。”
文心忍了許久的眼淚‘嘩啦’下來。
陸柏聲遞給幾張紙巾,低聲道:“不許哭。”他不是沒后悔過跟離婚,可當時不放走又能怎麼辦,眼看著緒崩潰陷抑郁,他比更煎熬。
文心吸吸鼻子,當初離婚時是忍住了沒在他面前掉眼淚,現在見到他,那些委屈全部涌上來。
陸柏聲起給加了一杯水,“你回去再想想跟項目的事,說句實際點的,你就算不去,我還是在這當老師,每天照顧晨,還是會每個星期去你哥的修車鋪兩趟,那你為什麼不抓住這個項目?”
文心暗暗做個深呼吸,冷靜下來。
陸柏聲關電腦,把辦公桌上收拾整齊,順手將空調關掉,“時間不早了,你帶晨回家吃飯。”
文心把紙杯里的水喝完。
“文心,我所有的聯系方式都沒變。”
這是離開辦公室時,陸柏聲對著背影說的最后一句話。
文心下到二樓,每個班級的燈都亮著,教室里只有稀稀拉拉十幾個人,應該是住校生,家長會結束后他們繼續來上晚自習。
在九班走廊外駐足,等眼睛不紅了才去十班侄回家。
晨在找數學同步練習冊,翻遍書包也沒找到,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
能,被秦與當他自己的練習冊裝書包里帶回家了。
給秦與發消息:【我的數學同步練習在不在你那?】
消息發出去十分鐘,沒有回應。
姑姑喊回去,晨只好收拾書包。
【姑姑,我們陸老師不錯吧?】晨挽著姑姑的胳膊,小心翼翼問道。
文心笑笑:“還真不錯,很多年沒遇到這樣負責任的老師了,認真了解你們班每個學生。”
晨:【嗯,我們班還有九班的所有學生都喜歡他,他講課可有趣了,說話也幽默。】
“看出來了,你英語進步那麼多,肯定是他講得好你才有興趣學。”文心不想多聊陸柏聲,岔開話題問侄:“今天作業多不多?”
晨:【還好,只剩下數學跟理作業沒做。】
回到家,秦與還是沒回消息,晨只好打他語音電話,響了幾秒就掛斷,打電話是提醒他看消息,結果依舊沒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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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與的手機設了靜音,回家忘了調回來。
這會兒他正在餐廳吃飯,手機放在了客廳茶幾上。
秦明藝很久沒陪兒子吃飯,這是秦與轉學以來,母子倆坐在一起吃的第一頓晚飯。
不時看兒子一眼。
秦與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有話你就直說。”
秦明藝試探著問道:“你知不知道陸柏聲的前妻是誰?”
秦與:“知道,晨的姑姑。”
秦明藝接著問:“那你是調座位之前知道的,還是調座位之后?當時柏聲說要把晨調跟你坐同桌,我就有點納悶,原來是這樣。”
秦與明白母親這話什麼意思,母親以為陸柏聲是為了晨著想才讓晨跟他坐同桌。
“陸老師讓晨跟我同桌,不是有私心,不是為了讓我輔導晨學習。不對,我說錯了,他有私心,是希晨能勸我好好學習。”
他越說越生氣,“原本晨坐講臺邊的那個位子,方便上課老師提問,就因為我,調到后面。媽,晨除了不會說話,什麼都比你兒子強,你也別以小人之心度陸老師的君子之腹
。”
秦明藝沒想到兒子當場給難堪,“我怎麼小人心了?哪個當父母的不希自己孩子有個能互相督促進步的同桌?我只是常人之心,今天看到晨姑姑是他前妻,我這樣想,不為過吧?”
秦與一氣之下便口不擇言:“你要是普通人,這麼揣測陸老師確實不為過,可你是律師,以管窺天,這有失職業素養。”
秦明藝摁了摁眉心,生氣又難過,說:“我是律師不假,但我還是個媽媽呀。再說,我又沒說晨不好。”
秦與沒離開餐桌,靜默了好一會兒,道歉:“你是長輩,我不該那麼說你,是我不對。但請你以后也別那麼說陸老師。”
秦明藝怔了怔,不敢相信兒子給道歉了,換在以前這是本不可能的事,隨之的態度也緩和下來。
理解兒子為何如此維護陸柏聲,陸柏聲對他來說亦師亦友,不一樣。
秦明藝解釋:“要說陸柏聲是看著你長大,那我也是看著他長大,陸柏聲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可關系到他前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對他前妻從來沒有原則。他是為了他前妻來蘇城教學,他把晨跟你排在一起坐,我難免會多想。我也只是關起門來跟你說說,又沒在外面議論他。”
秦與:“陸老師要像你想的那樣自私,他就不可能安排學生到講臺上講試卷,全班只有晨講不了,別人上去講試卷時,你想過晨是什麼心嗎。陸老師從來沒因為晨況特殊,就事事照顧的,不顧其他學生。”
秦明藝突然沉默。
講試卷這件事知道,當時就在陸柏聲的辦公室,他給了晨一個名單,說是那些學生下節課要到講臺上講試卷。
“是我不對,不該揣測陸柏聲。”秦明藝拿起筷子,把碗里最后那點粥吃完。
這是母親第一次如此正式表達歉意,秦與也有點驚訝。
秦明藝偏頭看到了茶幾上手機屏亮起,示意秦醒:“是不是有人打你電話。”
秦與起過去,是晨打來的語音電
話。
晨著急數學作業沒寫,只好第二遍打來語音電話找他。
秦與沒來得及多想,接聽后就問:“晨,怎麼了?”
電話那端只有微微的呼吸聲。
“對不起。”秦與意識到他剛才問了句廢話,不會說話,怎麼回應他?
他跟說:“你發消息給我,我馬上看。”
他結束通話才看到半小時前發來的幾條消息和一通未接聽的語音電話。
秦與回:【剛才在吃飯,我去看一下你練習冊在不在我這。】
他大步走向自己的臥室。
晨的數學同步練習冊還真在他的書包里。
他問:【你在家吧?我一會兒送給你。】
晨:【麻煩你了,你來之前給我發消息。】
秦與穿上外套,把練習冊卷起來揣兜里。
秦明藝看他換了服,問道:“要出去?”
“嗯,晨練習冊被我帶回來了,明天要上去,還沒做。”秦與換上鞋出門。
到了一樓大廳,秦與去業那里拿他寄存的東西,是爺爺給他寄來的那個包裹,包裹盒他拆開扔了,所有東西裝在原裝的手提袋里。
到了晨家樓下,秦與才告訴晨:【我到了,下樓吧。】
沒用三分鐘,晨從樓上匆匆下來,一步兩個臺階,到了一樓時氣息不穩。
“這個給你。”秦與把的手提袋遞給,“練習冊在袋子里。”
晨沒接,一頭霧水地看著他。
秦與扯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這是我媽出差帶回來的,是當地的巧克力和糖果,不值錢,一點心意,我媽讓我謝叔叔做的鹵牛和鹵爪。”
晨還是拒收:【阿姨太客氣了,真的不用。】
“有來才有往,我媽還想著以后叔叔再給我做點鹵牛,你要是不收,我怎麼好意思再到你家店里蹭飯吃。”
說著,秦與把手提袋塞在懷里,拉著胳膊抱好袋子。
晨沒再推辭,騰出一只手打字:【替我謝謝阿姨。】
“不客氣。”秦與跟說:“今天手機調了靜音,沒看到你的消息,以后
不會。”
晨:【沒關系,我上課時也是把手機調靜音模式,有時回家忘了調回來,經常沒注意到我爸給我發的消息。】
“快上去寫作業吧。”秦與等進了樓棟,轉往回走。
他點開手機,專門添加了一個鬧鈴,他們每晚九點鐘放晚自習,他設置了九點零一分的鬧鈴,提醒自己把手機從靜音調音樂鈴聲模式。
以后晨再給他打電話,他可以及時接聽,這樣就能第一時間找到他。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200個紅包,前50,150隨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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