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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中的痞子》 第四十六章 憶戰友

發現gdiva巧克力糖紙的位置在錦江大廈,位于繁華地段,不僅有十幾個高檔次的餐廳,還有網吧、漫城、咖啡廳等人流量頗多的場所。趙聲回來仔細觀察,發現糖紙上已經布滿一層薄薄的灰塵,這意味著它也許是在白天就被丟到附近,或者是從別被風刮到那里。

錦江大廈白天都是打工族或者逛街人群在附近活,一天下來,流人口恐怕都要上萬,如果想要從查出巧克力糖紙主人是誰,無異于大海撈針。

聲可沒有能力與力調取附近監控挨個查看,獨自回家后打通了張新海的電話,讓他派人調取監控看能否發現蛛馬跡,反正搞刑偵的警察個個都像吃了偉哥的偏執狂,趙聲對他們堪稱變態的專注力毫不懷疑。張新海也囑咐他不要把巧克力紙扔掉,會派專人來取,看看能從指紋上面能否取得進展。

想到自己一分錢都沒撈著,卻對案子的稀碎,還要時刻忍著被人暗地里打黑槍的危險,趙聲有些不平衡了,心懷不滿按下了向雙平的電話。

“喂,連長,是不是當了二把說話就沒人聽了?怎麼經費現在還沒到賬,再拖下去,這筆錢直接當恤金算了。”趙聲和老上司關系一直不錯,類似于朋友而超越上下級,話語間傾訴著到不公平待遇,沒有一點對待師級干部應有的敬畏。

“你小子天天喝酒泡妞,哪正兒八經查過案?前幾天剛把人家村子一鍋端,下午就把人家車玻璃砸碎,除了捅婁子還能不能干點正事?就你這樣,現在還有臉跟我要錢?!”向雙平火氣也不小,嗓門大的出奇,和地流氓口吻相似,毫沒有特種部隊上校該有的沉穩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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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辦的事晚上就能知道?

聲馬上醒悟到向雙平在派人監視他,要不然怎麼能對自己行了如指掌?他咬牙道:“向黑子,你找人跟蹤我!”

向雙平不不慢說道:“把你這顆定時炸彈放到老百姓邊我不放心,還是找人看著比較妥當,萬一你這個不可理喻的瘋子發起瘋來,普通人可降服不了你。你也別喊冤,我這為了社會安定團結未雨綢繆,想起你在格達的那些瘋狂段,我心里不踏實。”

一番話讓趙聲哭笑不得,他長嘆一口氣道:“老大,讓你一說,怎麼我跟個二百五似的。你以前不是老教育我們對待敵人要不擇段嗎?我對恐怖分子才冷酷無,對待咱們人民群眾絕對是與人為善,您老是不是上歲數提前進更年期了,跟個大宅門里的怨婦似的。”

電話那頭的向雙平不理會他的調侃,聲音變得極為沉穩,略帶顧忌,緩緩說道:“把你這頭狼放到羊圈旁邊當牧羊犬使喚,也不知是對是錯。”

聲叼著煙卷樂的前仰后合,放肆笑道:“狼?真是太抬舉我了,我就是條華田園犬,俗稱土狗。”

向雙平笑道:“屁的土狗,你小子總是喜歡裝可憐。不過你前一段時候端了帶香村,符合我的心意,有些事我們確實不方便出面,由你們這些子當排頭兵反而能出其不意,段雖然激進了些,但快刀斬麻也不失為一種策略。反客為主,嗯,十六計讀的不錯,這一招我得讓下的榆木疙瘩們多學習學習,任何書都不能讀死了,要活學活用才是正途。”

聽到老連長把自己的一時沖提升到《孫子兵法》的高度,連臉皮糙的趙聲都覺得有些面部微微發燙,趕忙制止住老上司的不吝褒獎:“領導,咱能不能說點正事,特殊經費什麼時候能批下來?我都拎著腦袋豁出去玩命了,您可還是鐵公不拔,連電話費都得我自己掏腰包,皇帝還不差兵呢,您是不是也太摳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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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你小子打擊販賣人口的案子居功至偉,我先給你匯過去十萬,先和你說好,這錢是我自己的行為,和組織無關,到時候經費批下來我直接扣除掉,就沒你什麼事了,就當現在先借你的。”向雙平不耐其煩地和他講解,像是菜市場老太太一樣斤斤計較。

“行了,一會卡號給你,趕給我打過來,這幾天葷腥都不舍得沾,天天恨不得吃饅頭咸菜了。”趙聲不忘得了便宜還賣乖,怎麼可憐怎麼說。

“扯淡,你小子天天吃的比我都好,每天宴席不斷,酒池林。不對,上次你們市局不是剛給你發了獎金嗎?好像有幾萬塊,哭個屁的窮!”向雙平剛想到這家伙拿到的獎金金額,絕對不想他描述的那麼窮困潦倒。

“老大,百十號人,是慶功宴就得不錢吧,還有幾個人撞了車,不得掏錢給人家修一修?”

“算了,明天一早打給你。”

“多謝領導慷慨解囊。”

聲掛掉電話,長舒一口氣。

十萬塊,對于囊的趙聲可謂是一筆巨大數額了,他不管向黑臉是自己拿錢還是組織批款,反正錢到里就有了底氣。吃到里的飯,還會去管是哪個廚子做的?

聲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覺得不舒服,晚上喝了不啤酒還是睡意全無,后來干脆搬出躺椅來到小院里,著初秋夜晚清涼的徐徐微風。

今日恰逢十五,月如銀盤,見長空萬里,云無留跡。

皎潔的月灑在趙聲棱角分明的臉龐,平添幾分蕭索。

晚上在吃飯時雖然他盡力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是在強歡笑,即便下午一拳砸在雷克薩斯上宣泄出心的抑,可心底還是浪洶涌,一直記掛著已經犧牲的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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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始終縈繞在腦海之。

他和龐巍在腥風雨的地方一起相了幾百個日日夜夜,唾沫橫飛地吹著牛皮,瞪著倆大眼珠子看著金發碧眼的,互相品嘗著對方心烹制的家鄉菜肴,當然最主要的,是面對恐怖分子們狂風驟雨般的襲。

“哥,俺龐巍,住在你家西邊的山里,等咱回家了,俺帶你去山里吃柿子蘋果,可好吃哩!”這是龐巍見到趙聲時說的第一句話,大臉上都是山里人的淳厚。

“生哥,咱都在這里待了半年了,啥時候能回家啊,俺娘還等著俺娶媳婦哩。”當時龐巍和趙聲分到了一個小隊,住在一個房間,每天問的最多一句話,就是什麼時候能回家。

“俺有個妹妹蘭花,在俺村里是長得最俊俏的一個丫頭,又聰明又懂事。等俺退伍后攢下了錢,就把俺妹妹送到城里的大學,給吃好的,穿好的,到時候再找個城里人一嫁,俺外甥就是城里人了,嘿嘿……”龐巍每到晚上就和趙聲絮絮叨叨,說著他的家里人,傾訴著他簡單的心愿。

“你先走,別管我!這幫雜碎俺一個人就能擺平,哥,你就信兄弟一回!”那一次趙聲率領的整個小隊被恐怖分子包圍,龐巍和趙聲負責掩護眾人撤離,對方為了生擒他們,沒有選擇將他們擊斃,而是想抓住后拍下梟首的視頻,警示軍方。見到敵人一步步近,龐巍為了讓趙聲死里逃生,槍口吞吐著火苗,一個人提著槍向敵人進行了悍不畏死的反沖鋒。

“生哥,槍子打在上真疼啊!不過咱的兄弟都沒事我也就放心了,等俺傷好了之后,你可得請俺喝一回你家那邊的酒。你放心,俺也請你,俺們老家那邊都喜歡喝汾酒,又綿又甜,可帶勁啦!哎,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啥也沒有,等回家了,俺給你買一大缸嘗嘗!”被趙聲從閻王殿里搶回來的龐巍躺在病床上臉蒼白,卻沒忘記家鄉的味道,也許和死神肩而過時,才會意識到什麼是最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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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咱隊伍里兄弟都躺下好幾個了,這幫王八蛋想玩咱老祖宗圍點打援那一套,你們別過來了埋伏!如果俺死了,你就幫俺照看下老娘和妹妹,拜托了哥,下輩子俺當牛做馬也會還上你的恩,也不知道能不能請你喝上俺家那邊的酒了……”這是龐巍慘遭殺害之前在耳麥里說的最后一句話,他把臨終之言送給了最好的戰友趙聲。

聲盯著和的月,卻想起來龐巍那張經常掛著笑容的樸實面孔,淚水奪眶而出。

他呢喃道:“小巍,你在那邊怎麼樣?哥,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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