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聲被一句**告白弄得不知所措，甚至忘記了商楚楚何時離開。等他回過神，人家早已離去，只留下服和空氣中飄散的淡淡香氣。趙聲生了一對狗鼻子，對氣味向來敏，也致使每個人給他留下不同，香水和沐浴的混合味道，帶有微甜，帶有昭華，帶有萌，或許，還帶有一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楚味道。

商楚楚說他是鐵公，一語中的，尤其是對，可以稱得上一不拔。

自從跟二妮確認關系，趙聲就收斂起了輕狂，不管是優秀如錢天瑜還是商楚楚，或者那位許久不見的薛如意，趙聲始終將心門閉。

面對幾位如花似玉的**慕，說不心那是扯淡，不過趙聲深知世間唯有字最傷人，索當起了頭烏，任外面春花爛漫，也藏在殼里無于衷，不出則不，不則不痛。

兜里的震打破了趙聲的沉思，拿來一看，是剛才坐在一起吃飯的陳瑞，陳部長雖說能力差強人意，但察言觀的本領值得一提，沒事一般不會打擾自己。趙聲急忙接通手機，陳瑞在那邊氣呼呼說道:“趙哥！秦沖來到大廈了，非說要見你，我怕他對你不利，攔住他了。媽的，這家伙跟瘋了一樣，一直要往里闖，幾個兄弟摁也摁不住他。還他媽給我來了一拳，哎呦我！現在是兩拳了！”

秦沖？

趙聲對這位叛將談不上怨恨，倒有些江湖中人的惺惺相惜，于是毫不遲疑說道:“先安住他，跟他說我馬上下來。”

掛掉電話，趙聲第一時間趕到大廈口，在偏僻角落里看到了被保安制服的秦沖，雙眼赤紅，青筋暴，臉上有種歇斯底里的猙獰。

“放開他，你們去忙吧。”趙聲驅散了保安，包括多了一對熊貓眼的陳瑞。

掙束縛的秦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嗓音嘶啞道:“求求你，去救陳老大。”

“陳蟄熊怎麼了？”趙聲將秦沖從地上攙扶起來，心中一驚。

陳蟄熊的秉他心知肚明，自己算是一個偶爾發作的神病人，而陳蟄熊就是一位隨時隨地能風的家伙，為了報答錢宗的知遇之恩，敢無視一切底線。上次就覺得他不太對勁，話，表凝重，當時還以為是目睹錢宗的離世心不佳，可沒過幾天安穩日子，一轉眼就遇到了麻煩，十有**去做了蠢事。

秦沖倔強跪在原地，將昨晚刺殺翟紅興的事和盤托出，然后直視比他小了十來歲的年輕人，鏗鏘說道:“我留這條命回來，就是為了給你通風報信。我知道，你跟陳老大不錯，不可能坐視不管。如果去救人的話，我保證沖在頭一位，有雷，我踩！有子彈，我去擋！我這條爛命死不足惜，只求你把陳老大救出來！趙聲，就當我欠你一個天大恩，這輩子還不了，來生我會記得。”

聽著鐵爺們的錚錚誓言，趙聲沒急著表態，而是鎖住眉頭緘默不語。

陳蟄熊落翟紅興手中，兇多吉，自己哪怕有周奉先這張王牌，恐怕也不足一半把握。求救于向雙平倒是不錯選擇，可東方神劍遠在京城，最要耗費幾個鐘頭才能趕到萬林，翟紅興出了名的狡詐，事已經過去了十來個小時，會不會待在原地任人宰割？等到東方神劍銳趕到，恐怕早就溜之大吉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清翟紅興向，集中火力將對方一鍋端，將這枚毒瘤徹底鏟除。

見到趙聲猶豫不決，秦沖眼眸浮現惱怒神，道:“你要見死不救？！”

“確定翟紅興仍舊留在那里？”趙聲沒理會他的蠻橫無理。

“我清醒以后，特意找了幾位親戚在旁邊蹲守，守住了所有通道，只要他們一撤，我親戚會第一時間通知我。”秦沖聽他語氣有所松，言辭也不想剛才那樣激烈。

“我準備一下，試試看吧。”趙聲想先將周奉先帶上，再通知警方和向雙平，但凡有一撥人馬及時趕到，翟紅興翅難飛。

“我在求您一件事，能不能……不通知警方？”秦沖糾結道。

“害怕陳蟄熊被他們撕票？”趙聲心思活泛，一下想到了其中關鍵點。

翟紅興是梟雄，最后是否選擇魚死網破，誰都說不準。

“只是其一。陳老大有案底，有一起故意傷害至今還未了結，如果被警方遇到，肯定會把他抓回去坐牢。陳老大是寧折不彎的格，心氣高，就算是選擇去死，也不愿意在監獄里窩囊待著。我了解他，他跟任何人都不一樣，別看平時傲氣沖天，其實最在意別人的目。最后即便您把他救出來，也等于是害了他。”秦沖慘淡一笑，貌似在嘲笑自己的提議，真刀真槍干翻翟紅興，還要將人從里面完好無損救出，聽起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趙聲一想到那位驕傲到骨子里的男人，陷兩難境地。秦沖說的概率，確實很有可能發生，可讓他赤手空拳去救人，那跟送死有啥區別？

“你那還有家伙沒？”趙聲像是做賊一樣低聲問道。

搭救陳蟄熊迫在眉睫，自己又不想白白送了命，只能采取折中辦法，到時候開槍將黎槳打傷，即便對方有阿春和滄浪這樣的好手，也抵擋不住奉先的攻勢，最后由張新海疏通關系，開槍打傷逃犯，后果應該不會太嚴重，大不了去吃一年半載的窩頭，趙聲覺得用這種方式還債也能接。

秦沖愣了一下，隨后搖了搖頭。

“鋼珠槍都沒有？”趙聲焦急道。

他玩槍的次數并不比玩刀子，雖然不如東方神劍那幫人變態，但打靶績始終名列前茅。況且格達三年生涯，經歷過戰火洗禮，實戰經驗極其富，只有上過戰場的人，才明白實戰擊跟打靶是兩回事，一個是木頭，一個是活生生的人，天壤之別，假如給他一把鐵疙瘩，搭救陳蟄熊的機會倒也沒那麼渺茫。

“全被陳老大拿走了。”秦沖黯然答道。

“就他那兩下子，會他媽玩槍嗎！”趙聲氣鼓鼓道，唯一的活路被堵死，忍不住出口。

“時間不多了……”秦沖害怕遲則生變，忍不住開始催促。

“走，帶路！”趙聲主意已定，不愿多耽擱時間，拎起秦沖領將他拽起。

反正陳蟄熊救過自己好幾次命，假如玩完，就當還債了。

多活了這麼多天，不虧。

每次到了生死關頭，趙聲都會想方設法安自己。

似乎想為發瘋找到一個較為妥當的借口。

……

……

農家小院。

有些黃土已然變為褐，空氣中殘留著刺鼻腥味道。

西屋。

陳蟄熊躺在一張禿禿的木板床上，眉角有一大團凝固漬，右邊眼皮腫脹，幾乎看不到那雙平日里咄咄人的丹眸子，右臂呈不規則姿態扭曲，依舊滴答鮮的左臂和雙被安全繩和木床捆在一起，已經喪失了反抗能力。

三大高手枕戈待旦，結局不言而喻，雖然那位干枯老人沒有出手，可在楚巨蠻和黎槳的夾擊下，陳蟄熊沒有撐過十招，右手骨折，左臂讓黎槳劃了一道幾十公分的口子。

其實外傷看著嚇人，可遠不如傷嚴重，楚巨蠻從古拳法中摘取自創的家拳極其霸道，陳蟄熊雙手經絡震斷了一大半，哪怕能逃出生天，也醫不好毀滅式的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