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呀，我要買東西。”蘇洄笑著，將寧一宵拉到一邊的僻靜，像是獻寶那樣將自己懷里的外賣紙盒打開來，遞給寧一宵，“看，炸元宵！”

寧一宵愣了愣。

蘇洄笑容真摯又純真，“我突然發現有賣的，好巧啊，正好是最后一份，我再晚一點到就賣完了，而且那個阿姨人很好，因為是最后一份還送了我桂花，說讓我淋上去吃。”

人太多，他踮著腳湊到寧一宵跟前說，令寧一宵幾度想在這里直接吻他。

“你要不要嘗一下，不知道怎麼樣，反正很多人買，我買的是黑芝麻餡兒的。”蘇洄說著，用竹簽叉起一顆，正要遞給他，忽然又想到寧一宵的潔癖，讓他在人這麼多的大街上吃東西肯定很不舒服。

“算了，我們先找間餐廳吧，我好。”

蘇洄沒察覺到自己下意識的撒，只是一心想著找間環境好的地方陪他吃元宵。

寧一宵的注意力卻全然放在蘇洄凍紅的一雙手上。

“等一下。”

蘇洄回頭，只見寧一宵將手套下來，遞給他。

“你幫我戴著。”

蘇洄有些不解，“你不戴了嗎？”

“嗯，我想一點護手霜。”寧一宵隨口說，“了再戴會很難。”

蘇洄的表還是很迷茫，“那就把手套裝口袋里吧，你大口袋是不是很小？我可以幫你裝。”

寧一宵對他的腦回路無計可施，“人人，很容易不見，你替我戴一會兒。”

“好吧。”蘇洄覺得他很奇怪。

但寧一宵可能真的很念舊，真的丟掉了說不定他會很焦慮。

蘇洄將炸元宵遞給寧一宵，乖乖戴上了他的手套。

好暖和。

是寧一宵的溫。

有點大，他了空空的指尖，想到寧一宵很寬大的手，總是可以完全地包住他的。

不知為何，蘇洄的臉頰有些發燙，對他而言，戴上寧一宵的手套仿佛就和與他牽手一樣親了。

“我知道一間不錯的餐廳。”寧一宵在人群中抓住了他的手腕，“走吧。”

他們在一間熱鬧的粵式餐廳落座，這里有很多老人，說著非常正宗的粵語，蘇洄聽不太懂，但覺得很有趣。

蘇洄怕他覺得環境不夠干凈，了紙巾了桌面，也順手拿走了桌面上的免洗洗手。

“不要洗，你手已經很干凈了。”他對寧一宵說。

寧一宵只好妥協。

客人太多，點餐時餐廳不接忌口上的調整，寧一宵大概點了幾樣，都是蘇洄過去吃的菜。

餐點上來之后，像是條件反那樣，寧一宵拿起筷子，將菜品上的蔥花和香菜都一一挑走。

這個舉令蘇洄無端有些難過。

他們好像都被潛意識固化，還是在一起時的樣子，盡管什麼都變了。

看到最后上上來的一碗蛋羹，這種覺便尤為強烈。

蘇洄想，自己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會再遇到像寧一宵這樣，永遠記住他喜好，也永遠包容他缺點的人了。

冒影響了味覺，但蘇洄還是吃得很開心，一個人吃了大半份蛋羹，也分了幾顆給寧一宵買的炸元宵。

“很好吃啊，是吧？”他用充滿期待的眼神著寧一宵。

寧一宵點頭，角勾著笑，“好吃。”

快走完這條唐人街的時候，他們路過了一家老式點心坊，賣的都是傳統的中式點心餅。

“想不想吃？”寧一宵側頭問蘇洄。

蘇洄的心思都被他猜中，于是承認，“想吃老婆餅。”

他心虛的樣子很可，寧一宵角抿開笑意，于是排隊給他買。

好不容易排到他，餅卻都賣得差不多，老婆餅最搶手，要等五分鐘才會有新一批。

賣餅的是個年紀不小的阿姨，說著一口粵語，蘇洄完全聽不懂，湊到寧一宵旁，小聲問他，“是賣完了嗎？”

“要等等，一會兒會有新出爐的。”寧一宵說。

“你聽得懂粵語啊。”蘇洄有些驚訝，抱著一僥幸心理問，“你以前應該不會吧。”

他覺得自己不會記錯，雖然他們相也不過半年。

但蘇洄潛意識里不愿意接寧一宵的變化。

“嗯，后來學的。”寧一宵說，“剛起步的時候，遇到一個華人投資方，他是廣東人，好幾代移民了，只會說粵語不會普通話，當時為了拿到他的投資，我花了一點工夫學粵語，想拉近關系，好通點。”

“然后呢？”蘇洄好奇，“拿到他的投資了嗎？”

寧一宵點頭，“他投了很大一筆，是我a融資拿到的最高一筆資金，而且后來一也跟投了。”

“你好厲害啊。”蘇洄仰著頭。

寧一宵覺得他語氣很可，差一點就要學舌說出來，但還是忍住了。

賣餅的阿姨說“老婆餅好了，誰要老婆餅”，寧一宵便轉了頭，用粵語回答，“我要一份，謝謝。”

阿姨聽到他說粵語，倍親切，又見他個子很高，人又親切，于是便笑著說，“靚仔，買給誰吃啊。”

寧一宵聽懂了的揶揄，輕笑了笑。

“我旁邊這個戴帽子的小朋友。”他用粵語說。

阿姨瞥了一眼蘇洄，一下子明白了，“哎呀，長得真靚，太般配啦，送你們一塊紅豆糕，新的一年甜甜啊。”

還多塞了一張外賣劵，設計得像名片，“下次可以打電話我們送過去的。”

寧一宵說了謝謝，接過餅，轉給蘇洄。

蘇洄很是好奇，追著寧一宵的腳步便問，“剛剛阿姨說什麼啊？”

“不告訴你。”寧一宵故意逗他。

蘇洄有些著急，“你說嘛，你們聊得好開心，一直在笑，我也想知道。”

寧一宵站定，開始扯謊，“我說我要一份老婆餅，問我是不是很喜歡吃老婆餅。”

“然后呢？”蘇洄的額發被在線帽下，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很像小。

寧一宵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我說是的，然后問，買老婆餅送不送老婆？”

蘇洄開始意識到不對勁了，臉也漸漸變化，用戴著手套的手把領拉上去，遮住下半張臉。

寧一宵還一本正經地繼續，“說，看我長得不錯，可以把兒介紹給我。”

“還給了我名片。”

蘇洄將信將疑，忽然覺手里熱騰騰的餅不香了。

寧一宵見他沒什麼反應，也不再繼續，他們從另一條人的街返回停車的地方，中途還被小孩子噴到彩帶，沾了一。

回到車里，寧一宵打開空調，側頭見蘇洄在發呆，肩上還沾著彩帶，于是隨手替他摘掉，“怎麼不吃？我排了很久。”

蘇洄回過神，拿出來吃了一口，又放回去，還生怕把餅渣弄到寧一宵車里，檢查了半天。

車子開到另一個街區，等紅燈的時候，寧一宵忽然聽到蘇洄開口。

“真的要把自己的兒介紹給你啊？”蘇洄扭頭，盯著寧一宵的臉，一臉認真。

寧一宵沒料到他還在想這件事，差點笑出來。

“怎麼了，我不配嗎？”

“不是。”蘇洄搖了搖頭，“沒什麼。”

紅燈還差兩秒，如果再多幾秒，寧一宵可能真的會忍不住吻他。

寧一宵不由得笑了笑，向蘇洄坦白，“騙你的。”

“買老婆餅不送老婆，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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