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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總這邊已經非常寬容，說起來江小姐要提前終止履行合約上的義務，本就是違約，沈總就算全部追究，也是會被法律支持的。”

“這兩年的賬單已經列的很清楚，也擺在了你的面前，恕我直言，確實是一不菲的數目，是母親前期的治療費用，每個月都是上百萬的，還有一些其他的花費和酬勞，若真的按照合同上約定十倍賠償。”

“可就遠遠不止這兩百萬啊。”

陳律師這番話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經不起推敲。

合同上只規定了的義務，卻沒有規定沈律言的義務。

他做的那些事，已經造了江稚的心傷害，這種前提下是有權利提前終止合約的。就算不予認可這些心傷害，也不可能按照全額的違約金來進行賠償。

五百萬還是按照了十倍的違約金。

李鶴知道從傅家破產之后，江稚一直過得很拮據，上沒什麼錢，大學兼職賺的錢全都用來給媽媽醫藥費了。

“既然雙方已經要離婚了，不如彼此都各退一步，何必要把人到無路可走。”

兩百萬對普通人就是一不的數字。

李鶴已經開始懷疑沈律言提前調查過江稚的銀行戶頭上還剩下多錢，把什麼都算計好了。他們知難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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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離婚的態度，并不是不誠懇。

而是故意在為難人。

陳律師的話說得滴水不：“抱歉，沈總這個人比較講究誠信，該是多就是多，夫妻分已經抵掉了三百萬。”

他笑了笑，接下來的話說得可能就沒那麼漂亮：“可能在沈總眼里，江小姐大概就只值這個價，你讓他再減免一些，不是強人所難嗎？”

李鶴聽到他說的話，總算理解先前江稚為什麼要提醒他這個律師很難纏。

說話不是刻薄，而是故意在傷人。

“一點轉圜的余地都沒有，是嗎？”

“是的。”陳律師裝模作樣嘆了嘆氣：“我和江小姐面對面談過的，應該也知道沈總從來不會輕易更改已經做好的決定。”

既然如此，李鶴也不打算再多說：“我會轉告的。”

陳律師點點頭：“上次江小姐應該驗過了沈總的決斷，這次也希不要再天真。”

李鶴沉默了半晌，“上一次是什麼事？”

陳律師還是有很強的職業守：“抱歉，我無法，你可以去問。”

李鶴起，拿上文件轉離開。

走出會議室，在辦公室外的走廊，他又遇見了沈律言。

這個男人在公司里的氣場比之前在餐廳偶遇時，漠然許多，天生的上位者氣質。

西裝革履，面無表，眼底盡是冷肅之。

沈律言看見了他當然不可能有什麼好臉，便是連冷笑都懶得笑，他確實查過了江稚戶頭上的錢，多出了一兩百萬款項。

沈律言不清楚這錢是怎麼來的，但是從哪里來的已經不重要了。

他站在原地，雙手兜，漫不經心看向李鶴：“李律師，談得怎麼樣？”

李鶴也沒個表：“沈總想知道可以去問你的律師。”

沈律言淡淡地：“希你們一切順利。”

上說著好話，偏聽得出冷嘲熱諷來。

沈律言剛才在樓下的咖啡廳看見了江稚，隔著一道玻璃窗，并沒有發現他。

在咖啡廳還是不怎麼點咖啡，點了杯果茶。

習慣都快被咬爛了。

沈律言現在總是會不控制的去觀察的一些小習慣，比如睡覺的時候其實喜歡開一盞小臺燈，喜歡卷被子，有時候還會說夢話。

特別的喜歡吃糖。

包里、口袋里，總能出各種各樣的糖果。

怕鬼片，有點怕黑。

剛才就趴在窗邊的位置，托著下，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等人。

沈律言就猜到了在等這個律師。

“好了李律師，慢走。”

李鶴也沒多說，他坐電梯下了樓，回復了江稚剛剛給發的短信。

江稚心有些忐忑，其實說句實話，對面對陳律師還有心理影，實在是怕了那些心窩的話。

咖啡廳人有點多，也有點吵。

江稚就去了李鶴的車里去和他談，問：“怎麼樣？他有什麼條件嗎？”

李鶴皺著眉，這種事沒什麼好瞞，他說：“他們要兩百萬的違約金。”

江稚見李鶴表那麼嚴肅，還以為是一個很高額的數字，有過之前八千萬的教訓，竟然覺得兩百萬還好？

只不過這錢，卡的也是正正好。

不多不，卡里的錢加起來就是這個數。

還是媽媽和外公外婆從小時候給存的錢。

保險柜最不值錢的大概就是江北山這拿不走的存折，值錢的那些珠寶收藏品早就被他拿走了。

“好像也不是特別多。我以為他還會要我給他幾千萬呢。”

“我聽他的律師說，你們以前見過？他以前問你要過幾千萬嗎？”

江稚本來不想說，但是沒把李律師當外人，點點頭：“嗯。”

這種事好像說起來都不太好，但是也不怕李鶴會看不起，或者是別的什麼，“我之前懷孕了，那個時候有點傻有點天真，太想要有家人了，就想把孩子生下來。”

再提起往事，已經沒有從前那麼難，不過心口還是漲漲的。

接著用敘述的口吻，就像提起別人的故事說：“他不同意，你也知道我們本來就是契約婚姻，他不想要也很正常，找陳律師和我談條件，我非要生下來也可以，就是要給違約金。”

“八千萬。”

一個天價。

笑了笑：“我當然是沒錢的，后來也想通了這樣生下去也不好，就去做了手。”

李鶴聽完不是滋味，沈律言這個人做的實在過分。

哪里是給選擇的權利，不過是換了種方式。

李鶴看著說：“阿稚，離婚吧。”

他怕為了這錢煩惱，李鶴已經在計算自己的資產，他在南城的房子已經在拋售，能賣出一百多萬。

在北城開了律所后，積蓄沒剩下多。

要賺錢還需要時間。

之前留著準備在北城買套住宅的錢可以提前拿出來。

他認真地說：“我幫你出。”

江稚愣了愣，不可能厚著臉皮承他這麼大的人，兩百萬對普通人也是很多很多錢了。說：“謝謝，我自己還有點積蓄，能夠應付的。”

只是需要再算算。

怎麼用。

本來是要全部用于媽媽后續的復健費用，但現在肯定不行了。

的答案，在李鶴的意料之中。

不到萬不得已，總是不愿意麻煩別人。

李鶴開車把送到了家門口，江稚到家后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

偏偏不多不剛剛好就是兩百萬。

出抱枕里的手機，這麼久以來頭一次主撥通了沈律言的電話。

男人很快就接了，那邊很安靜。

江稚抿了抿，說：“沈律言，我同意兩百萬的違約金，但是……”

“但是什麼？”

“能不能分期？我分三年給你。”

沈律言將的錢算得很清楚，要離婚，母親那邊就顧不上。

他轉了轉指間的鋼：“大幾十萬每年放在銀行里也有利息，我憑什麼要答應你分期？”

江稚說：“我也可以給利息，按照銀行利率的最高點來算，這樣可以嗎？”

沈律言沉默良久，冷笑了聲：“我真是低估了你離婚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