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沒再說話，從盛西周這里套不到什麼話。

與其在這里和他浪費舌，不如自己去一趟醫院。

盛西周冷冷著他，沈律言似乎沒懷疑過江稚這個孩子是他的。

也是，他從前就不信。

不知道孩子生下來之后他還會不會覺得這個孩子和他沒有關系。

不過盛西周也只是猜測，不一定就是真的。

沈律言去了醫院，院長對他早就不陌生了。

一聽他是來問和前妻有關的事，立刻就將早上的主任醫師到了辦公室。

醫生也沒想到后還有這尊大佛，事到如今，他就算后悔也來不及了，話已經說死了，他現在只能繼續著頭皮說下去。

就算被看出來也只能按照先前說的，用不小心搞錯了檢查結果來解釋。

主任醫師抬眸撞進那雙冷冰冰的眼，下意識避開他鋒利的目，說道：“江小姐今天是來給孩子做排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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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聽了也沒怎麼當回事，轉而看向沈律言解釋說：“沈先生，江小姐這個月份是要做排畸了，這是正常的檢查，您看…”

沈律言目淡淡看向醫生，“查的怎麼樣？”

主任醫師心里陡然一驚，他實在沒有勇氣在他面前撒謊，“我不方便病人的私。”

他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院長冷冷瞪了他一眼，使勁給他使了眼。

看他油鹽不進的樣子，就有點恨鐵不鋼。

“沈先生也不是外人，你有什麼就盡管說。”

醫生也沒有支支吾吾，反而顯得很鎮定，都到這種程度了，他要瞞的話反而惹人懷疑，“江小姐的排畸檢查，做出來的結果不是很好。孩子有些發育畸形。”

這話說出來，連院長都有些驚了。

不是沒有這種狀況，就是這些年見的很了。

他看了眼沈先生的面，看起來貌似還好，波瀾不驚的，不過想想也是，聽說這個孩子也不是他的，就算有什麼問題，和他也沒什麼關系。

“畸形？”沈律言緩緩吐出這兩個字，有些意外，平淡的語氣中卻又聽不出來什麼。

醫生面不改的點頭，“是的。”

沈律言想了想，難怪今天早上對他會是那種臉，難怪整個人看起來也恍恍惚惚的。

沈律言對這個孩子當然是沒有什麼的。

甚至有幾次都希這個孩子能夠消失。

但是現在聽見孩子發育畸形，他心里不可能會有覺得多好的念頭。

他是希這個孩子不存在，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上次的手，對的傷害已經很大了。

再來一次，不見得能夠承的下來。

的已經很不好了。

“保不住了嗎？”沈律言皺著眉頭問。

醫生說：“我們一般不會建議家長留下畸形的孩子。”

何止是不建議，基本上都是要拿掉的。

沈律言嗯了嗯，幾秒種后接著問：“你已經告訴了？”

醫生避開男人鋒利的目，不想被他看出來自己的心虛，尤其是眼前的男人迫正盛，淡淡的一句話也能把人死過去，他說這些話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

“是的，江小姐已經知道自己的況了。”

“怎麼說？”

“似乎不愿意相信。”

醫生能說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這個反應，想想也不奇怪。

沈律言不止一次見過低頭溫對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說話的模樣，將這個孩子看得很重要，好像已經當了的家人。

驟然失去，肯定接不了。

沈律言沉默了下來，看起來面無表的，“嗯。”

他從醫生手里要來了檢查的報告。

醫生這點倒也不怕，檢查單子都是用的別人的，只是把名字換了江稚。

既是作假，卻也經得住審視。

沈律言拿著檢查單離開了醫院，他隨手將檢查單子放在副駕駛上，拍好了照片發給了他相的醫生，得到的答案和剛才的醫生是一樣的。

典型的發育畸形。

孩子不能要。

沈律言在車里坐了會兒，沉默許久。

影落在他的側臉，緒難辨。

那會兒怕是已經哭過了，眼睛才那麼紅。

好像還不愿意相信。

興許還想著留下這個孩子。

若是執著這樣，沈律言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跟孩子能不能留得住相比，沈律言更在意的。

他默默握住了拳頭，手攥得很，如果…如果那時候沒去做手，現在也不會再陷兩難的境地，的也不會被拖累這樣。

但是哪怕很傷。

這個孩子如果有問題，那也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