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其他人都以為他是想辯解幫著許欣念栽贓張嬸的事兒，並沒有多在意，可許一一原本心中疑慮重重，聽到他這一句，眉頭便是一跳。

這廳這麽吵鬧，心心已經開始有些不安穩，怕抱在自己懷裏，等下更會嚇到寶寶，於是轉把孩子給張嬸，又分了四個保鏢護著張嬸坐到了廳後角落，至能安靜許多。

然後回過來，衝著文強開口便喝道：“不是你殺的還能是誰？！死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隻有你形跡可疑還躲躲藏藏，我告訴你，你若是坦白代了我還能保你有一條活路，否則你鐵定要償命！”

幾道驚疑的視線瞬間投向了，老太太也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三老太太剛想嚷什麽，又被老太太劈手就是一個耳。

三老太太氣得整個人都發起抖來，突然往地上一躺，大聲嚎起來。

“不得了啦！老爺子啊，你看看啊這是我放肆嗎？我活不了了呀！”

這下三房眾人終於有了反應，上前來拉的拉，勸的勸，有的開始向老太太告饒，還有的跪倒在老爺子麵前訴苦喊冤，整個大廳裏霎時飛狗跳。

許一一任由他們鬧著，毫不退避的上前一步，對著文強厲聲道：“你還不說？！”

文強被嚇得渾一抖，抬起頭看著那張滿麵寒霜的麵容，一咬牙，開口說道：“四太太……四太太不是被我殺的！我看到了，是他……”

“砰”，一聲巨響。

變故忽然就這麽發生了。

許一一原本還在死死盯著文強，正要聽他說出那句至關重要的話來，卻隻見那張年輕的麵容上神一滯，痛苦到扭曲的表霎時浮現，鮮同時從他頭上迸開來，一聲巨大的槍聲響起，嚇得原本扣著他的手站在他後的副隊長往後猛地一倒。

許一一愕然轉頭，便看到那個如深淵般漆黑的槍正對準了自己，上一瞬間凝凍冰，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隻愣愣的站著，看男人的手按在扳機上，他的眼神中充滿著冰冷的憎惡，蒼白的蠕著，許一一瞬間明白了他要說的話。

“去死吧。”

“許一一！”

許一一聽到兩個人同時吼出了的名字，隨即便被人重重的撲倒在了地上，後腦勺在堅的地麵上磕出了重重的一聲響，劇痛席卷了全。

痛得睜不開眼。

“砰！”，又是一聲槍響。

第三聲、第四聲……

整個大廳裏的人都像是在尖，還有人在哭，哭得尖銳而撕心裂肺，那是心心的哭聲，肯定是被這些噪音吵醒了，睡不好的時候才會出一點點正常孩子的反應，會哭，會不耐煩的嚷，而不是始終呆呆的像個布娃娃一樣看著人。

許一一想，要是我死了，心心怎麽辦？

傅霆琛會不會管？

他那麽清冷的子，能帶好心心嗎，他以後找的人，會待的心心嗎？

如果死了，他會有一點點難過嗎？

曾經那樣過他的人，徹底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縱然驕傲高冷如傅先生，會不會也稍微有那麽一點點憾和不舍呢……

閉著眼，任由疼痛蔓延，腦海中念頭如水一般流過，有溫熱的一滴一滴落在額頭，慢慢落鬢間。

“許一一！”

傅霆琛那悉的聲音響在耳邊，聲音裏竟是從未聽過的焦急。

許一一像被瞬間拉回了神魂一般，察覺自己被一個人抱在懷裏，而上並沒有意料中那陣痛楚傳來，而傅霆琛就在邊用力的呼喊著。

心中一沉，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張比人還要豔三分的臉就在的麵前，往常慣會嬉笑的臉上再沒了的笑容，眼睛閉著，眉頭皺了明顯的川字型，整張臉因為痛楚而扭曲了廓。

鮮從他頭上冒出來，順著臉側往下流，一直流到許一一的額角，最後落到短發鬢間。

熱滾燙，像淚水一樣。

許一一躺在那兒一不，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張臉，以前也覺得他好看，但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近的仔仔細細的打量過他。

出手去，按在他眉心間，輕輕的一下一下的將那皺的眉頭平。

“這樣才對，皺眉醜死了，一點也不像浪不羈的顧。”輕輕的呢喃，好像下一秒他就會橫一眼，出手來將滿頭短發個。

“他……幫你擋住了那一槍，子彈應該擊中了他的頭……”傅霆琛的聲音帶著艱，在旁邊開口說道。

許一一張開手，的回抱住了顧念北。

知道啊，睜開眼就知道這傻子做了什麽了。

這傻子喜歡那麽多年，對那麽好，到頭來把命都搭給了，卻從來沒有待他有多好，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大多數時候都渾不在意的隻想著自己的事，他喜歡什麽，厭憎什麽，何時開心，何時失落，不在意，也從不深究，甚至在他閉上眼的上一秒，心裏想著的。

還是另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