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見蘇相不悅,連忙站起打圓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王爺駕前,相爺別生氣了。”
看著蘇染汐,舉起酒杯笑道:“先前寧兒中毒,我一時急冤枉了染兒。這杯酒,我與相爺一同向染兒賠罪了。”
“母親深明大義通達理,這一點倒是比父親強多了。”蘇染汐嘆氣。
蘇淮寧不聲地和大夫人對視一眼,心中諷刺:蘇染汐真以為得了個虛有其名的王妃名頭,就能在相府揚眉吐氣了?
真是個看不清形勢的蠢貨——竟敢得罪相府的一家之主!
果不其然,蘇相氣得咬牙切齒:“你在王爺面前怪氣,相府教養你長大,哪里對你不起?”
而夏凜梟皺眉看了眼渾是刺的蘇染汐。
這人今日怕是專門來討回場子的!
蘇染汐不聲地回視他一眼,突然委屈地捂著臉嘆息一聲,“發之父母,父親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我一掌,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可事后父親明知冤枉了兒,竟不曾道一句歉。”
夏凜梟坐在椅上,低頭看向雙膝,眼神高深莫測。
玄之下是包扎完整的刀傷痕。
哪怕是毒清了,傷口也在愈合。可來自生母親手賜予的切之痛,從小到大,背負著復仇之名的每一刀都深深刻在了心坎上。
痛得日夜輾轉,恨得刻骨銘心。
偏偏因這一脈,因著發之父母,為子,他連怨恨的資格都沒有。
有那麼一刻,他瘋狂地羨慕蘇染汐非黑即白、有仇必報的瀟灑格,隨心所地做自己,從無羈絆。
羨慕到嫉妒。
他朝思暮想都為這樣隨心所的自由之人,沒有仇恨的枷鎖和親的羈絆,無牽無掛。
他嫉妒到有一刻甚至想毀滅這樣的蘇染汐。
聞言,蘇相氣極反笑:“既然發之父母,父親教訓兒便是理所應當,你還敢讓我道歉?”
“我這一發,也有母親的恩賜。”蘇染汐眼神哀傷,一張口就是必殺技:“若我娘還在,看到兒被最親的爹爹這般冤枉斥責,卻得不到屬于自己的一點公道,父親可曾想過的?”
春無雙似乎是這座府邸的忌,在原主年的記憶里,關于親娘的音容笑貌早就模糊了,對親娘的死因更是不甚了解。
當夜青夫人曾提及春無雙是因為《萬毒冊》而死,蘇相和大夫人的表都有些不對勁。
沒準兒,原主的母親死得有蹊蹺。
這話一說出來,宴席間陷了詭異的死寂之中。
蘇相攥著筷子,手背青筋暴起,斥責堵在了舌尖,卻莫名吐不出一個惡毒的字眼。
自從蘇染汐變丑之后,他過去從未將這不起眼的庶放在心上,甚至因為某些原因刻意忘卻了的存在。
但不可否認的是,即使蘇染汐毀容了,那雙水靈靈的眼睛依舊像極了記憶中的,靈俏皮之余,又藏著蠢蠢的攻擊,渾上下散發著危險又吸引人的神氣息。
恍惚間,他似乎真的看到春無雙站在面前,怨毒地控訴自己不僅毀了,還毀了他們的兒。
那怨毒仿佛破刃的利箭,夾雜著雷霆萬鈞的氣勢朝著他心口狠狠刺進來,扎得他神思不安,痛不生。
而大夫人噤若寒蟬,似乎被到了忌,諱莫如深。
蘇淮寧不了解上一代的恩怨,看蘇染汐的眼神像是在看膽大包天的瘋子,不由假假意地勸道:“汐妹妹,長者為尊,你怎能讓父親道歉呢?”
淚盈盈地看了眼夏凜梟,低頭楚楚可憐道:“那夜我突然中毒,爹娘心急之下難免有失偏頗,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若心里有氣,我跪下向你道歉可好?”
“你想跪就跪,看王爺做什麼?難不姐姐還想套路我夫君替你說?”蘇染汐半點面不留,對付這種婊里婊氣的白蓮花,主打一個直球攻擊,“我當日所的委屈確實因你而起,跪我道歉你也不冤。”
“你!”蘇淮寧萬萬沒想到臉皮這麼厚,竟敢當眾要下跪道歉。
“你是主求跪,別表現得跟我強了你一樣!”蘇染汐嗤了一聲,“不樂意就算了,怪我太實誠,錯把姐姐的客套當真。”
這樣直白的反擊,無異于當眾蘇淮寧的臉。
是騎虎難下,不跪都不行了!
蘇淮寧心下恨得咬牙切齒,面上愈發委屈可憐,站起刻意走到蘇染汐和夏凜梟兩人中間,屈膝就要跪。
夏凜梟果然出手攔下,臉冷得結冰:“蘇染汐,鬧夠了沒有?這回門宴你不想吃,那就滾回冷閣安生待著。”
“梟哥哥,不要怪汐妹妹,是我自愿替爹娘賠罪的。”蘇淮寧垂眸怯怯地泣著,實則眼底笑開了花。
蘇染汐,你就瞧著吧!
只要夏凜梟在場,你永遠也不可能踩到我頭上。
三言兩語就把自己推上了善良孝順小仙的道德制高點,蘇染汐頓時了眾人眼中忤逆不孝、不懂禮法、不知天高地厚的無德庶。
蘇染汐無語地扯了扯,挑釁地看向夏凜梟:“不如我好人做到底,直接當場把王爺休了,好讓你恢復自由,跟姐姐有人終眷屬?”
夏凜梟瞬間臉鐵青,婺的眼神恨不得將生吞活剝了一般:“你再說一遍?”
眾人震驚地下都快掉下來了!
這人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屁話嗎?
一個庶,竟妄想休了王爺?
“染兒莫胡說。”涉及兒聲譽,大夫人連忙嗔怪地看著蘇染汐,“外人嚼王爺和你姐姐的舌子是有心挑撥,咱們一家人可不能因此離了心。”
蘇染汐挑眉,還想說話。
蘇相突然拍桌,惡狠狠地走到蘇染汐邊:“你給我閉!今日還嫌丟人丟得不夠?”
蘇染汐看他一副要當場干架的架勢,下意識豎起戒備。
不料,蘇相突然扭曲著一張老臉,測測地沖說:“當日是為父一時急錯打了你,為父道歉。”
這道歉的神比吃人還可怕。
伺候的下人們嚇得恨不得捂住耳朵,當作沒聽到主子的示弱之言,生怕知道的太多會被滅口。
大夫人和蘇淮寧更是分外詫異,一向把臉面看得比什麼都重的蘇相竟然當眾向蘇染汐服道歉?
做夢都不敢這麼想!
蘇染汐卻相當用:“知錯就改,父親果然是吾輩楷模。”
勾了勾,站起環視一圈,突然轉移話題:“既是家宴,青姨娘怎麼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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