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

姜夫人道完謝，拉著姜璃好一頓罵，最后帶著回了家。

這事過后，裴家和姜家的關系，倒是更為親近了。

而裴如衍升了，卻是更忙了。

接下來的兩日，沈桑寧都等不到他，每每睡到半夜，才能看見側多了個人。

清早時，又去上朝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甚至總幻想出他的壽命在遞減。

故而到了初一這夜，一吃過晚膳，就拉著他，“我讓劉媽媽給你做了藥膳，還有些補藥，以后，每天都有，你每天都喝。”

裴如衍看著一桌子進補之，眼皮一跳，“我并未不適。”

沈桑寧拉著他坐下，“等到不適就晚了，你今晚早些休息吧。”

說著，遞上一碗藥膳給他。

他擰了擰眉，到底沒有拂好意，將藥膳一飲而盡，后又看憂心忡忡的樣子，便問，“因何憂愁？”

沈桑寧輕嘆一聲，苦口婆心道：“你往后，若是有心事，盡管同我說，別憋在心里，郁郁疾。”

語畢，卻見他一臉疑，“何以見得？”

焦心到皺眉，“就是，我怕你日心公事，力太大……”

哎，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最終試探道：“你可有什麼心事？”

“有。”他看著道。

有眉目了！

鼓勵道：“說說看。”

裴如衍思忖著開口，“聽聞夫人年時去過金陵，我想聽聽你在金陵的事。”

“就這個？”沈桑寧詫異。

這什麼心事啊！

一言難盡，“可我問的是你的心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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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他鄭重道：“這就是。”

啊？有些無語了。

這人怎麼不說實話呀！

這時，紫蘇和陳書齊齊敲門。

陳書在外頭道：“世子，夫人的舅舅微生澹明早京。”

紫蘇：“夫人，奴婢也是稟報這事，舅老爺應該會直接去伯府，要不要派人去攔？”

過了這麼多日，舅舅終于是到了。

沈桑寧剛想說去接，就聽裴如衍率先決定——

“明早我與夫人一同去接。”

“你不早朝了？”問。

他“嗯”了聲，“告假一日無妨，正好休息一日。”

哎喲，難得了。

大忙人他想著休息了。

沈桑寧當然不會拒絕，接著又聽他問，“今夜，夫人可以講金陵的事給我聽嗎？”

他好像真的很好奇。

待到一更天，夫妻倆難得早早地躺在床上，熄了燈，沈桑寧有聲有地說起金陵的事。

“小時候在外祖家，還是很開心的。”

一共在外祖家住了兩年，直到說起十二歲的事時，覺側人呼吸都變輕了。

“那時候我做裳，款還有紫靈紫蘇給我做架子，可男款……無人敢當我的架子，男有別，覺得是冒犯了我。”

“正愁呢，我記得那天下了雨，有

個小乞丐路過店門口，雖然服又破又臟，可他高高瘦瘦的，很適合當我的人架。”

“我跟了上去，發現他因為沒有乞討到額定銀子，被乞丐頭毒打，于是我就說讓他跟著我，每天我給他乞丐費，另外再給他包吃食和碎銀子。”

說到這里，沈桑寧懷疑側人睡著了，于是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沒反應，果然是睡著了。

閉了，而后他低沉的聲音響起，“然后呢。”

原來沒睡著，還閉著眼聽講故事，怪會的呢！

輕哼一聲，“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要給小乞丐乞丐費，卻不買他當小廝？”

裴如衍沉道：“因為他不好看。”

“才不是，他可俊了，雖然我有些忘了樣子……”沈桑寧反駁道，“其實，我是覺得，他有了生存的本領后，他可以有更多選擇。”

“不過后來我才知道，他是個啞，不知道被誰毒啞的。”

“他給我做了幾個月的架子，我也賺了好些錢，分了他一點，原想讓他自己找個生意做，結果！”

反轉來了。

沈桑寧語氣都激了些，“金陵王府的人突然上門了，把人領走了，還囑咐我不能將這段日子發生的事說出去，我都覺得莫名其妙的。”

裴如衍這時突然出聲，“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卻記不得人家的樣子。”

說起來，沈桑寧也有點汗，“因為我找了三個量不同的俊俏男乞兒做架子，加上我一心制，真的沒多關注。”

“我之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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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啞印象深，就是因為后面的發展過于戲劇化，不得不讓人印象深刻，我甚至懷疑他是王府的親戚，后來，我才知道不是親戚，竟然是金陵王府的世子！”

裴如衍語氣沉重一分，“你從何得出的結論？”

沈桑寧覺他不相信，但是無從證明。

因為前世也是嫁國公府后，有次去金陵經商，巧遇那位治好啞疾的世子，那位自己說起，才知道小啞是世子。

也因此，得到了世子一些幫助。

“我就是知道，他不是你表弟嗎？你問問他就知道了。”沈桑寧說。

卻聽他冷笑一聲，“我困了，睡吧。”

睡？

見他轉過去，用背對著他，有些不滿，“正事還沒做呢！”

沈桑寧拉他好幾回，他都沒反應，不放棄地從他上爬過去，窩進了他懷里——

“你怎麼突然不高興了？”

裴如衍往后靠些，與拉開距離，“不想做。”

儼然就是生氣了的樣子。

沈桑寧語氣古怪地問：

“難不，你是吃醋了？這有什麼好吃醋的？”

越想，越覺得是。

男人就是小氣，這點是懂的。

思及此，刻意解釋道：“話本里那種以相許報恩，都是假的，人家小啞世子也沒想過以相許。”

“我也不喜歡，你試想一下，一個在家門口都能走丟，被乞丐抓去灌了啞藥、在街上乞討個把月的世子……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