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翹楚眼神變得古怪，“您既然清楚這麼多，為什麼不直接和裴夫人說呢？搞這麼大一出戲，鬧這樣，您不也……”沒長嗎？

謝霖一噎，“算了，還是不管了，惹得一。”

估計，回頭表兄還要來找他算賬，想想都煩。

*

那廂，出了山莊的馬車，朝金陵城駛去。

沈桑寧偶爾朝他的袖子投去懷疑目，那麼滾燙的茶水，潑到手上，他不疼嗎？

方才也沒沖水，這會兒臉上還沒一點異。

正打量著，忽聽他忍不住開口——

“謝霖他不安好心，我明明跟趙泱泱不，他故意安排趙泱泱，就是為了挑撥離間，你不要相信。”

沈桑寧瞥他一眼，順著道：“哦？你們表兄弟關系不是好的嗎？他有什麼理由挑撥我們？還是說，你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了？他給你背黑鍋了？”

裴如衍目沉沉看著，“沒有。”

他頓了頓，“他就是心眼壞，以后不要給他送禮了。”

事到如今，裴如衍還是沒半點想要說實話的意思，沈桑寧心中不免有些失。

于是故意唱反調，“他不壞，你還記得我剛才提起的那個打架事件嗎？”

的目裴如衍看似平靜的臉，稍微湊近些，“當年我才十二歲，有一個工人背后說我壞話，說我明明是伯府千金卻拋頭面，將來只有他那樣的人要我了。”

“然后小啞……就是你表弟，就將他打趴下了，后來被其他人瞧見、制服了，那工人欺負你……你表弟不會講話，于是顛倒黑白污蔑你表弟東西，一群人就又將你表弟打了一頓，那工人知道你表弟會寫字，給他右手都打折了。”

“還好我趕到了，那工人仍舊顛倒黑白，可我就是不信，你知道為什麼嗎？”

沈桑寧看著裴如衍，他似乎也陷了一種回憶，卻不敢跟對視。

“為何？”他輕聲問道。

憶起過去，沈桑寧頗有些慨，手去掰過他的臉，細細打量他的眸。

“因為，他那雙執拗的眸子，就像……我曾經委屈回家找我娘時，不同的是，我會主和我娘說委屈，但他不會，或許是因為他比我大四歲，他不愿訴苦，也或許，是因為他不想讓我知道，那工人的惡言。”

“后來在我問之下，他竟然用左手寫出了經過，我才知道了真相，即便我忘卻了你表弟的樣貌，對這事也還有些印象。”

“他人其實蠻好的。”做出總結。

裴如衍聽得有些沉默，半晌后，才道：“你上回不是這麼說的。”

沈桑寧一愣，“上回？”

他直視，語氣生，“你上回，說不會喜歡一個在街上乞討個把月的世子。”

……

沈桑寧細細回憶，說過這話？

哦，好像是說過，頭回說起時，真的以為小啞是謝霖，作為裴如衍的妻子，肯定不能說喜歡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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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呀。

事實上，沈桑寧的確是無的，正常人也很難喜歡乞丐吧？

不過對于打架這件事，有點而已，但也僅限于此了，畢竟員工為了漲工資也都天天獻殷勤，邊丫鬟哪個不是忠心耿耿的？

“我現在也沒說喜歡啊，只是說，他是個很好的人，”沈桑寧解釋道。

裴如衍不說話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忽然問，“裴如衍，我覺得有些奇怪，你表弟竟然一點都不記得當年的事了，你表弟真的是小啞嗎？”

語罷，沈桑寧眼瞅著裴如衍睫，緒波。

繼續道：“可他一個王府世子，沒理由騙我啊，又沒什麼可圖的，你說對吧？”

車廂中陷沉默，裴如衍幽幽的目掃向，“你今日，好像有些不同。”

他好像察覺到了。

怎麼搞的好像有的是一樣？

裴如衍的眼神，真的會給沈桑寧產生這種錯覺，可想讓他自己承認坦白，而非是因為發現才坦白。

思及此，的臉上掛起假笑，“我今天長了顆痘痘。”

見他眸中疑慮未消，沈桑寧轉移話題，“讓我看看你的手。”

一發話，他的手就從袖中出來了，也不推一下。

修長的五指和手掌緋紅，比方才更嚴重了。

沈桑寧腦海中關于小啞的記憶，慢慢從模糊變得清晰，又想起來一些。

當年小啞被折斷手后，大夫給接回去，小啞也是一聲不吭，當時以為是因為發不了聲，現在才發現是能忍。

裴如衍是真能忍吶。

想到小啞為自己打過架、過苦，到底是心了些，端起他的手吹了吹。

“你這手，是要寫字下棋的，你自己可注意些。”苦口婆心道。

這會兒，馬車城，剛好路過藥鋪。

紫靈買來了燙傷膏，沈桑寧小心翼翼地為他上藥。

以為已經夠輕了，卻聽男人發出低沉的呼痛——

“嘶。”

剛才還在心里說他能忍，怎麼他這麼快繃不住了。

沈桑寧詫異地抬頭，“疼嗎？”

裴如衍看著，“有點。”

忍了一路的疼，現在怎麼不忍了？有點不像他了。

奇奇怪怪地低頭，將他的手心搭在的上，繼續給他手背涂藥。

剛到他，就覺搭在上的五指收了，有意無意地挲著。

今日穿的裝多了一層紗，刮在側，就的。

沈桑寧皺眉，“有這麼疼嗎？”

他眸毫無雜念，“嗯。”

干脆將藥膏遞給他，“你自己涂吧，另一只手不是沒事嗎？你自己把握力度。”

裴如衍卻不接，言簡意賅——

“我下手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