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得有些不確定，卻遭到了一記白眼。

外祖母冷聲呵斥，“我親眼看著流掉的，怎會有假？你不許再提這事！最好是悶在肚子里，帶進棺材！”

“是是是。”樊舅母忙點頭。

*

沈桑寧本是打算直接去找羅大夫，問問柳氏生產的事，哪料云昭又急急趕來——

“夫人，我有一事忘說了。”

“在揚州時，我瞧見了裴二公子，還有您的繼妹，我特意打聽了，據說兩人是回柳家省親。”

怪稀罕的，這兩人還會回鄉省親？

雖說柳家還有些家底，但到底是被貶為平民了，這毫無助力的家族，沈妙儀一慣也看不上，幾乎是沒什麼往來的。

一改常態，沈桑寧想想也沒好事。

這時，紫靈瞪瞪眼，吐槽道：“奴婢就知道，這二夫人就是學人，我們夫人嫁國公府，也要嫁，夫人回外祖家，也回外祖家。”

“累不累人啊，唯獨沒學人的事，恐怕就是開酒樓了！”

沈桑寧略有深意地看紫靈一眼，沒有糾正什麼。

倒是想到裴徹來了揚州，有些不確定，“這幾日，讓氏不要出門了。”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還是躲著些好。

沈桑寧沒有耽擱，打聽到羅大夫的醫館，便找了過去。

豈料被藥告知，半個時辰前，羅大夫被鄰縣縣令請走治病去了，最快也要四五日才能回來。

無奈，沈桑寧只有耐著子回家等著了。

是夜。

兩碗湯藥被擺在面前。

“這是你的，這是我的。”

沈桑寧將大碗的藥推向裴如衍，對方陷無于衷的死寂。

而后，他道：“這又是什麼藥。”

“養的，”沈桑寧怕他誤會，特意補充，“放心，這藥單純養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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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晚上燥熱的，我月事還沒走呢。”

語畢，抿著角，端起藥碗喝干凈。

這碗藥是養生養消痘痘的。

待沈桑寧喝完，看見裴如衍還是沒，不由問道：“你不喝嗎？”

他沉道：“自與你婚以來，我都快泡進藥罐子了。”

哎，還不是為了他好嗎。

沈桑寧施施然道：“自帶藥香，不好嗎？”

裴如衍沉思一陣，“那是香的嗎？”

“當然。”毫不猶豫。

健康的味道，怎麼不香了！

他聽聞，用纏著紗布的手拿碗，將藥一飲而盡，然后道：“我也許應該換藥了。”

言語明明正經得很，偏讓沈桑寧聽出暗示意味。

“你上啊，我又沒攔著你。”莫名其妙。

裴如衍將紗布解開，仍是紅彤彤的一片，比中午還多了幾個水泡。

沈桑寧看一眼，下意識“咦”了一聲，抬頭對上他有點“傷”的眸。

快了。

尷尬地解釋，“我不是嫌棄啊，我是因為不知該如何表達我的震撼……”算了，越解釋越離譜了。

隨后，膏藥被遞到掌心。

裴如衍淡淡道：“我自己下手太重。”

還是那句話。

沈桑寧想到白日給他上藥，他一直覺得疼，于是干脆道：“我去找個手腳輕的丫頭來。”

起，被他另一只手牽住角。

裴如衍好看的眉眼

了，生道：“我不喜歡別的人我。”

“請夫人幫我上藥。”

這純又認真的樣子，都有些懷疑他是故意撥了。

沈桑寧坐了回來，將藥膏打開，“你，你待會兒若喊疼，我就讓別人來。”

將清涼的藥膏涂在他的傷，半晌也沒聽他發出聲音。

下心中古怪，問道：“你的公事快辦完了嗎？”

“沒有。”

裴如衍頓了頓，正經道：“但明日，我要先去找謝霖算賬。”

算的什麼賬，沈桑寧倒是門清。

莞爾，“你不用跟我說這些。”

又不想聽這個。

裴如衍語氣沉沉，“我是擔心，他又找機會跟你編排我。”

沈桑寧奇怪問，“編排什麼？納妾？還是……別的？”

裴如衍看著，突然沉默了。

小啞變大啞了，沈桑寧心里冷笑，被欺騙的心變了心底的刺。

但不刺向自己，瓣彎彎，藥的手指“無意”地加重。

活該他痛。

卻還是沒聽見他呼痛，真是能忍。

……

第二日，裴如衍真的去王府找謝霖了，說了什麼，沈桑寧不知道，也不關心。

并不比裴如衍清閑，除了每日督工改造店鋪，還要盯著羅大夫向，等著羅大夫回來。

*

彼時。

揚州城的米被沈妙儀私下買了一半，租了倉庫放置。

盡量讓底下人不要出風聲，只說是外地收不好，外來的米商收購。

也不敢讓裴徹知道，因為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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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在正事上，未必會支持。

買米這事，幾乎耗盡了所有存銀，若非存銀不夠，怎甘心只買一半的米？

畢竟，這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某天清晨，沈妙儀醒來，發現裴徹木木地坐在邊，眼神說不上來的古怪。

沈妙儀心里一驚，“二郎怎麼了？”

莫不是買米的事，讓他知道了？

裴徹回過神，后怕道：“我昨夜做了個夢，夢見我沒能娶到你，還好只是個夢。”

沈妙儀狐疑，“還夢到別的了嗎？”

裴徹搖搖頭，“沒有，只是個夢罷了，妙妙，我想我該去金陵找氏了，等找到氏，再回來接你。”

沈妙儀大喜，裴徹若在邊，總怕自己囤米之事被發現。

于是心道：“二郎快去吧，別為了我耽誤了事。”

裴徹的懂事，“府中帶來的仆從都留下照顧你，我有武功，獨自去就好。”

語罷，兩人又親昵地抱了抱，他便下床收拾東西，只去了金陵。

幾日過去。

羅大夫終于回了金陵，不僅如此，沈桑寧的月事也走了。

一掃幾日等待的郁，腳步輕快地出府去找羅大夫。

馬車剛駛離，微生家就跟出了小尾。

沈桑寧其實意識到了，這一連幾天，樊舅母都派了小尾，想不發現都難。

一切，都是那天問起羅大夫開始的。

沈桑寧覺得，外祖母或許有什麼事瞞著，若是趁此機會，能知道也好。

馬車駛鬧市，后面跟著另一輛馬車，但還沒完，再后頭，還跟著一個騎馬的英氣男人。

赫然是來找逃跑妾室的裴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