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為薄暖沒去參加試戲，媽媽便能斷了的經濟來源。

這種可怕的格...

如果說，在左殿第二次去宿水看薄暖時，被媽媽發現了，由此來跟自己分開。

完全說得通。

“這個專業大概也是媽媽想讓選的，”李浩用詞委婉，“那也奇怪呀，當時小暖妹妹為什麽聽的，又選表演，又跟你分開...現在怎麽不聽了？”

這前後的轉變，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左殿腦袋稍垂，額前碎發半遮住眉眼，隻有抿直的線和鼓的咬能推測出他忍的緒。

“還能因為什麽，”他一雙猩紅的眸子被眼睫擋住，滾著顆粒低啞的嗓音艱凝滯，“因為當時有讓顧忌的人...現在孤一人，有什麽好怕的。”

李浩驚地起：“你是說外婆？”

依當時外婆的狀況，媽媽拿這個來威脅，確實說得通。

屋闃無人聲，明明是盛暑天，涼意卻縷縷進人骨子裏。

“去徹底切斷媽媽跟的關係，”寂寂半晌，左殿忽然開口，他眉眼鬱，每一個字都咬著狠戾，“不要再讓媽媽來打擾。”

李浩也憋的難：“好。”

-

薄暖是第三天見到的左殿。

咖啡館裝修雅致的木門中間掛了一串貝殼風鈴，男人邁步進來時，稍稍低頭彎腰，腦袋還是不經意撞上了風鈴。

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響，薄暖抬眼去：“歡迎...”

剩下的一個字卡在嚨。

左殿穿著休閑，他本矜貴的氣質在那裏，基本款的服到他上頓時變得很。

基本屬於走在大街上，讓人不敢隨意搭訕的那種。

收銀臺裏站著的孩子傻愣愣的，左殿半邊勾了下：“也沒那麽帥吧？”

“......”薄暖忍著火氣，出玉白小手，“手機。”

左殿隨手扯了張高腳圓凳椅，單腳踩在踏腳上，另條長直，手臂橫在收銀臺前，傾子凝住。

“急什麽。”

“是不是修不好？”薄暖是真急，“萬一我弟弟找我...”

“啊，我幫你回了，”左殿冷不防開口，“薄煦是吧？”

“......”

忍耐片刻，薄暖一字一頓問：“你回的什麽？”

男人鼻腔裏溢出長長的笑，吐了四個字：“徹、夜、長、談。”

說了很多，但是不告訴。

“......”

“妹妹，”他肩膀輕，細碎的笑聲控不住的從嚨裏發出，“來杯咖啡，不加不加糖。”

薄暖抿住，讓他自己跟個神經病似的在那裏笑。

劈裏啪啦的打了單子，麵無表：“39。”

“......”左殿意興盎然瞧，“我手機不是在你那兒，幫我付。”

薄暖頓了下，都忘了。

把他手機解了鎖，掃過碼之後，單子沒立刻給咖啡師。

“手機還我。”

左殿嘖了聲，沒再為難，將的手機遞過去：“哪兒就這麽急了，說給你指定會給你。”

薄暖沒搭理他，兀自低著頭進自己的賬號。

將這幾天的開銷轉到他的微信，又給點了接收。

瞥見的作，左殿神微愣，他上半坐直了些，涼著調問：“幹嘛，別隨意幫我點。”

“換屏多？”薄暖恍若未聞，“還你。”

“......”左殿角拉直，不虞的目定在臉上，頓了幾秒，他揚起惡劣的笑，“一幹萬。”

薄暖：“......”

咬咬，忍無可忍：“你們家最小的計量單位是不是以‘幹萬’開始？”

“或者，”越說越惱火，“你說的是‘一幹萬日元’？”

日元都還不起。

左殿險些被嗆到，他清了清嗓子：“管它什麽，還不還吧？”

“......”

怎麽還。

把賣了都還不起。

薄暖又看了眼自己的賬戶，可用的隻有一幹多塊錢。

換個原裝屏不知道多，也不管了，將剩餘的一幹轉到他手機上。

左殿臉冷了下去，他長臂一，徑直將手機握住：“你這妹妹怎麽回事兒，登我微信上癮是吧？”

“你接收。”薄暖倔強地看他。

左殿抿了下，欠揍的調調：“管我啊？”

“......”

孩子桃花似的眼睛起了意，顯然是被欺負的狠了。

左殿翕，話鋒一轉：“我的咖啡呢？”

薄暖輕吸鼻子，扯下單子轉就去幫他做咖啡。

上穿著咖啡店褐的圍，圍帶子在腰後係出長長的一截，可還是鬆鬆垮垮的。

工作服是淺藍的襯衫，穿的是最小的號，還是大了許多，隨著手研磨的作，脊背上的蝴蝶骨凸出。

瘦的嚇人。

無人知曉的地方，左殿眼裏不掩痛，那年夏天孩子臉上還有可的嬰兒，一笑起來就有淺淺的笑渦。

哪像現在，下都尖了。

一杯咖啡做完，薄暖沒多說，坐回收銀臺前，檢查自己換過屏的手機。

左殿邊盯著瞧，邊呷了口咖啡。

下一刻，他喝咖啡的作頓住。

勉強咽下去後，他手指敲敲臺麵：“誒，不加不加糖你跟我說說是什麽？”

薄暖很平靜：“黑咖啡。”

“你知道啊？”左殿倏地氣笑了，“那你給我做的這個，沒有咖啡的咖啡？”

隻有和糖。

薄暖：“你可以把它倒掉。”

“......”左殿虛瞇了下眼，“你們店做錯了東西，讓客人承擔後果？”

薄暖：“你可以把做咖啡的人打一頓。”

“......”

這場景莫名眼，仿佛是那天在食堂，他吃東西的樣子。

一副擺爛的樣子。

左殿盯著看了幾秒，孩子無畏無懼，他境般的眸子忽地漾出笑意。

“能給加一點點不，聞個味兒也行。”

這膩歪人的味他不住。

薄暖不搭理他。

左殿抿抿，手指輕胳膊，用妥協的眼神瞧住：“喝不下。”

“......”薄暖從手機中抬頭，哄孩子似的，“那我幫你換一杯不加糖的？”

左殿探進眼底，似乎是想知道在故意折騰他，亦或者，是旁的什麽。

有客人起離開，朝薄暖揮手再見，笑道：“每天中午都得來一杯，不然下午真得犯困。”

左殿瞳底墨漸漸開。

不加糖，就隻剩牛。

牛和咖啡的區別...

牛助眠。

咖啡提神。

依李浩的大，一定告訴自己這兩年失眠的事了。

思緒到這裏，左殿不管猜的正不正確，他角扯出笑痕，沒再纏著往杯子裏加咖啡，而是悠悠的，一口又一口把裏麵的牛給喝。

一整個下午，左殿都窩在正對收銀臺的沙發上，他玩玩手機，再抬眼瞧瞧櫃臺後麵忙碌的孩子。

仿佛這樣，就已經極其滿足。

店裏的員工和來往的客對他頻頻側目，注意到他視線的聚焦點時，忍不住會心一笑。

中間，薄暖空去幫他添過兩次水，還給他端了一盤致的布丁酪蛋糕。

左殿抓住手腕，耐人尋味：“我沒點。”

“剛才收錢收多了，這是我做出來的殘次品，”薄暖很誠實，“都是我們自己吃掉，送你一份。”

“......”

左殿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他下，盯著那鎏金盤子裏的蛋糕笑。

真是厲害了。

連蛋糕都會做了。

夏天白日長，薄暖下班時，天還大亮著。

走到左殿麵前，沉幾秒，認真道：“你別老是坐在這裏，你沒別的事做嗎？”

“......”左殿起，居高臨下的，眼神睥睨，“嫌我啊？”

薄暖搖頭：“你幫我修好了手機，我請你吃飯吧。”

沒等男人開口，冷不防加了句：“以後就別來這兒了，你有自己的事要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