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滿月下意識地挽了挽鬢邊的發，緩步走了過去，坐到了他的對麵。

“什麽事？”開口的嗓音還略微有些沙啞。

霍璟博不看了一眼，眼神稍稍變得，他懶聲道：“過些天就是清明了，今年比較特殊，除了父親，霍家所有的人都要回去參加祭祀，爺爺也會出席，到時候我來接你。”

原來是這個事，商滿月暗暗鬆了口氣。

清明。

霍家這樣的大家族，規矩多，這樣的節日向來是很注重的，不過家族龐大，旁支眾多，一般都是每個五年才會隆重舉行一次，要求全員到齊，這次有此要求，大抵是因為霍老爺子大限將至，也是他最後一次祭祀了。

在老爺子的事上，商滿月自是不會推，輕輕點頭，“好，我知道了。”

無論和霍璟博之間鬧什麽樣，都希爺爺能夠安安心心地走。

霍璟博又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商滿月都認真地聽著，一一點頭。

事已經代完了，本來應該回公司去了，可他們好些時間都沒有這樣好好說過話了，商滿月要麽冷漠不搭話，要麽一張口就心肺的。

霍璟博著商滿月那張漂亮致的臉龐，驀地心念一，冷不丁地開了口，“滿月，你看，我們也是可以和平相的。”

商滿月還在想著清明的那些事兒，聞言，先是一怔，隨即譏諷一笑，“霍總，你想和我和平共，把字簽了，我們和平離婚，以後見著您，我肯定能對著您笑出花來。”

霍璟博：“……我們能好好說幾句話嗎？”

既然他想聊，商滿月便與他聊。

“你所謂的和平共，是需要我事事乖巧懂事，不違背你的意願，在外當個賢惠得的霍太太，在家給你暖一床，當生兒育的工。”

“然後還要時刻忍你在外麵的花邊新聞，忍別的人和我共一個丈夫，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蹦出一個私生子來！也許還會找上門挑釁我，氣我，甚至為了上位又要對我下毒手之類的，哪怕為了我能多活幾年，我都不想遭這個罪！”

“霍璟博，咱們換位思考一下吧，如果你於我這個位置，你願意嗎？”

隨著的話，霍璟博眸底的芒又沉了下去，薄地抿一條冷的線。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因為沒了允琛，不管我怎麽做，你都覺得我是錯的。”

霍璟博心也覺得不甘不憤，他的眼尾微微泛起了紅，長臂橫過茶幾抓住商滿月的手腕，不顧的掙紮，將攥住。

“商滿月，失去允琛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傷心，你不能把所有的錯都怪在我上，然後看不見我的傷心和彌補！”

商滿月被他抓得不由地往他那邊前傾，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龐，看到他的不甘和委屈，卻隻覺得可笑至極。

“我為什麽不能怨你？霍璟博，我懷著允琛的最後幾個月，最需要老公照顧關懷的時候，你在哪？我每天晚上腳筋難得要死，我給你打電話發短信，你理過我嗎？”

“哦，是啊，江心失去了孩子，傷心絕，產後抑鬱，要自殺，離不開你，所以你要陪著，那我呢？我也離不開你的時候，你也沒有要陪著我啊！”

“霍璟博，不是我沒有給過你機會，我給過了，是你不珍惜，是你不要，在你心裏，江心比我和允琛更重要！現在你自以為是的補償，憑什麽就要我無條件接了？”

商滿月說著說著，聲音不由地帶上了哭腔。

想起自己最後幾個月的痛苦和心酸，想起自己那時候每天活在恐懼中，怕保不住孩子，怕和孩子會在生產時一兩命，那種痛苦卻無人可以訴說，隻能自己往肚子裏吞。

“所以……我不是說了，以後我都會陪著你嗎？”

霍璟博的聲音也微微拔高，他的心口塌陷了一大塊，的話如同冷冷的風毫不留地往裏灌。

“我犯的錯誤，我沒有否認，我也是第一次當人父親，我也……不懂。”

甚至失去孩子時，他都沒有太大的實，直至他看到那個木馬，組裝好木馬的那一刻，才有了鋪天蓋地的痛楚。

他失去了第一個孩子，不想再失去商滿月。

他們之間，應該有個圓滿的一家三口的。

霍璟博的指尖微微抖著，上商滿月的臉頰，溫地替拭去眼角的淚。

“滿月，等我們有了第二個孩子就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他仍舊這樣固執地認為。

有了第二個孩子，過去的傷痛也會被抹平，他們能好好過下去的。

商滿月已經不想和他討論孩子的事了，本說不通。

沒有抵他的，烏黑的眸子被淚水洗過之後，更加地明亮，直勾勾地盯著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

“霍璟博，如果我說，我要你置掉江心呢？我不僅要你和徹底斷了，還要離開港城，從此不會再出現在我的視線裏，你若是能做到，我就回心轉意，留在你邊，如何？”

男人眸更沉了，著臉頰的指尖僵住。

商滿月並不意外，男人裏說的再好聽又有什麽用，真的讓他們做抉擇，卻什麽都想要！

“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輕易說出來了，顯得很可笑。”

商滿月拂開他的手，站起，直接上了樓。

霍璟博定在原地，著決然的背影，手一點一點地攥了起來。

一周後，清明節到了。

霍璟博和商滿月提前一個晚上回老宅過夜，次日早上五點就被男人喊醒了。

商滿月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腦袋還是懵的，頗有些頭暈腦脹的。

撐著坐起來，一陣暈眩，使得差點又倒回去。

霍璟博正在穿服，見臉不好，坐到床邊扶住，“你怎麽了？”

“我……”

商滿月正想說話，一反胃的覺急速地湧了上來，止不住地幹嘔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