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有些不自在，他是急功近利了些，可當世子院子里的管事，和當一個不待見的庶長子院子里的管事相比，差別還是很大的。

 等日后世子繼承王位，那就是不盡的榮華富貴！

 “大公子，小的是您院子里的管事，自然事事都要為主子盤算。至于是靠男人還是靠什麼其他的……或者小的想法子把世子弄殘也行，只要大公子一聲吩咐，小的立刻就去辦！”

 婁鈞看著他，挲著腰間的匕首，想著要不要一刀解決了他。

 忽而，他想起今日在飯桌上，淮南王曾提醒他們兄弟二人要齊心協力，不可鬧的兄弟不睦，家宅不寧。他不由地皺起了眉頭，這人會不會是父王派過來故意試探他的？

 試探他會不會因為想要爭奪世子之位，而算計籌謀，毀親弟弟名聲，進而走上弒父殺兄之路。

 自小在明爭暗斗的深宮，夾中求生存，婁鈞的心思深沉，七拐八拐的總會比別人多想一層，也比旁人更加多疑。

 婁鈞略微一思索，覺得這件事還是放在明面上，給旁人理更好。

 他隨意地從紙簍里抓出數張廢紙，團一團堵住了管事的，讓院子里的下人進來將他五花大綁，送到了王府大總管的手上，說清楚事后，讓大總管來理此事。

 這事兒不知道怎麼傳到的婁縉的耳朵里，婁縉聞言氣的火冒三丈，他的人只能他親自折磨，別人休想一手指頭！

 他將管事拖拽到了地下的刑房，一鞭子一鞭子地活活將人死了，等他從刑房里面出來的時候，滿滿臉的，雙眸郁狠戾，仿佛從地獄里走出來的羅剎。

 外人都猜測世子是因為此人挑撥他們兄弟二人的關系才會如此憤怒，可婁鈞心里清楚，他這麼做是因為在意穗歲。

 ……

 晚上，大總管帶了一個三十多歲的面相忠厚的男人到了婁鈞的院子里。

 大總管連連道歉，語氣誠懇：“大公子，奴才給大公子賠個不是，都是奴才沒能把人管好。”

 “世子命奴才好好給大公子找一個管事，此人品行端正，沒做過什麼狗的事，在管理宅院這方面也有些經驗，是個老實可堪用的，之前那個管事的事，是奴才大意了，還請大公子見諒。”

 婁鈞笑著點點頭：“大總管這是哪里的話，有勞了。”

 等大總管出去后，那忠厚男人跪在婁鈞的面前，磕了一個響頭，算是認主了。

 婁鈞：“你什麼？”

 管事抬頭說道：“回大公子的話，小的曹德忠。小的以后就是大公子的人了，一切全聽大公子吩咐。”

 婁鈞拎起茶壺倒了一杯熱茶水，緩緩開口問道：“全聽我的話……德忠，我和世子的話，你聽誰的？”

 管事子一僵，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溫潤如玉的俊男子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想了許久才回道：“只要小的在松風院一天，就是大公子的人，一切都聽大公子吩咐。”

 婁鈞微微點頭，繼續問道：“我和父王的話，你聽誰的？”

 管事渾的汗都豎了起來，冷汗涔涔：“小的，小的……”

 婁鈞端起茶杯遞給他：“好了，逗你的，還跪著做什麼？起來一起喝杯茶。”

 ……

 夜里，月明星稀，淮南王府一片安靜。

 偏殿的穗歲卻睡的并不安穩，眉頭鎖，猛地被噩夢驚醒。

 夢里，王妃質問為何沒有保住孩子，連腹中的孩子都保不住，和太妃豈不是白死了？

 一向溫婉仁善的王妃和太妃怒目而視，指責害的淮南王府子嗣單薄，后繼無人。

 還沒出生的小寶寶可憐地看著，哭著問為什麼沒能保護好自己。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

 穗歲猛地坐起來，冷汗浸了襟，坐了許久才發現門口坐著一個人。

 嚇得往床角一，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婁縉靠在門邊坐著，臉凝重地看著他，聲音淡漠：“怎麼，做噩夢了？做了虧心事，不做噩夢才怪。”

 方才，他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在床上掙扎，神痛苦，口中喃喃念叨著王妃和太妃。

 穗歲紅了眼眶，聲音哽咽：“世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穗歲用力地捶打自己，表痛苦，渾抖。婁縉忽然就心了，明明他們之間隔著殺母之仇，可他一看到這個樣子，就沒來由地心疼。

 婁縉按了按眉心，走到旁抱住了。將這瘦瘦小小的人圈在懷里，地抱著。

 他抬手輕輕去穗歲額頭不斷滲出來的冷汗，穗歲靠在他的懷里，漸漸的子不再抖，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夜，屋外下了一場大雪，厚厚的積雪遮蓋住了房檐和門前的臺階。

 ……

 次日上午，穗歲醒來的時候，婁縉已經不在了。

 這一晚，后來睡的很踏實也很舒服，似乎有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一直抱著，還輕輕地拍著的肩膀，哼著兒時很喜歡的民謠哄睡。

 一時間，竟是分不清昨晚是現實還是夢境，這覺過于好，好的有些不真實。

 忽而，想到婁鈞的冰玉還在自己上，得趕還給他。

 若是讓婁縉發現了這東西，到時定是說不清楚，自己倒是沒什麼，可不想因為自己而給婁鈞添麻煩。

 穗歲謝婁鈞將如此珍貴的冰玉借給自己用，才讓的嗓子恢復如初。

 換好服出了門，臺階上的雪腳印告訴，昨晚那溫暖的懷抱不是夢，婁縉真的來過。服侍他多年，自然認得他的腳印，只是，他為何忽然對自己這麼好？

 穗歲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胡思想，定了定心，快步去了小廚房做好了糕點。

 在四下無人的時候，去了婁鈞的書房，將冰玉和一個木盒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多謝大公子相幫，奴婢無長，沒什麼好東西可以送給大公子。”

 “便做了些糕點，若是大公子不嫌棄，可以嘗一嘗。”

 婁鈞沒有打開那個木盒子，他不喜歡吃甜膩的糕點，可總歸是的一番心意，他不好直接拂了的面子。

 婁鈞打量著的面容：“你的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