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讓他多次撞見和車夫談，再讓他相信穗歲想要離開王府，最后來一個急捉，讓他無法冷靜思考，如此，婁縉對穗歲的厭惡會達到頂峰，也就能解決了這個礙眼的暖床侍妾。

 “醒了？”

 穗歲一睜眼就看到屋子里忽然多了這麼多人，嚇了一跳，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松蓮扶著穗歲慢慢坐起來，婁縉問道：“怎麼今日，這麼早就睡下了？”

 穗歲：“奴婢今日不舒服，想著今日世子不回來不用去暖床就早早地歇息下了，再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你們了……”

 婁鈞指著地上被綁住了手腳的車夫：“你可認得這車夫？和可有私？”

 穗歲點點頭又搖搖頭，滿臉驚愕：“奴婢認得，可奴婢和他沒有私。”

 婁鈞：“所以，你是被人陷害？”

 穗歲這會兒也猜到事的大概了，跪在地上：“求大公子給奴婢做主。”

 婁縉的手不自覺地攥，他就坐在面前，難道看不見嗎？是瞎嗎？不來求自己反倒去求別人？

 求了他大哥，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兒。

 沒等婁鈞開口，婁縉質問江澧沅：“世子妃，你怎麼看？”

 瀾萍看著江澧沅求助，跪在的面前拽著的，可江澧沅已經慌了神兒：“沅兒不知瀾萍為何要這樣做……許是這中間有什麼誤會。”

 “小姐，小姐你救救奴婢啊！奴婢做這一切……”

 “都是為了小姐”幾個字還沒說出口，江澧沅抬手甩了一掌過去：“是妾不好，沒有管好邊的奴婢，瀾萍已經了這麼重的傷，不如掌，再罰面壁思過一個月！”

 婁鈞厭惡地瞧了一眼：“穗歲姑娘的清白差點就被毀了，若瀾萍陷害功，此刻穗歲姑娘怕是已經被浸豬籠了。”

 “只是掌關閉，不合適。況且，二弟，據我所知，這瀾萍之前也是犯了大錯的，不知悔改，更是饒恕不得。”

 婁縉目冷，一字一頓：“把拖下去，裝進藤條編的豬籠里，用繩子吊起來慢慢地放江河之中淹浸……”

 瀾萍惶恐地連連搖頭：“不要，不要，我不要浸豬籠……”

 侍衛不顧瀾萍的哭喊求饒，用力將人拖了出去，這次，無論如何，都無人能救，瀾萍必死無疑。

 婁縉煩躁地起，來了府醫給穗歲把脈，府醫說是有些勞累，休養幾天便無大礙了。

 婁縉讓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帶著一眾人離開了偏殿。

 婁縉的臉有些冷，月下，他瞧著旁的人竟是俊朗清雅的猶如謫仙，從前怎麼就沒發覺他這個大哥長得這般好看？

 “我就不送大哥回院子了。”

 婁鈞帶著人出了凌云院：“二弟也早點休息。”

 婁縉看著婁鈞離開的背影神復雜，他雙手背在后回了寢殿。

 ……

 次日一早，婁縉就出了城去巡視河工鑄造堤壩的進展，在外面忙碌了一天，很晚才回到王府。

 夜幕降臨，穗歲進了婁縉的寢殿，一只腳剛踏進去，就聽到了男人的責備。

 “今天怎麼來的這麼遲？”

 穗歲嚇了一跳，過門檻的時候差點摔倒。黑暗中，男人并沒有點蠟燭，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從語氣中聽出來他抑著的憤怒。

 穗歲索著走到了床邊，拿起火折子點亮了蠟燭：“奴婢的繡線用完了，剛才松蓮姑娘來了，借了奴婢一些繡線，奴婢和說了兩句話，說完就來了。”

 婁縉冷哼了一聲，語氣嘲諷：“松蓮？可是大哥院子里的人？怎麼，看我不能給你撐腰，這麼快就勾搭上其他人了？”

 穗歲低垂著頭：“世子哪里的話，奴婢不敢。”

 這樣的人這樣的份，哪里還敢奢其他。大公子那麼好，他的邊該有一個門當戶對，清白干凈，能陪他一同前行的人，哪里配的上，更是不敢覬覦。

 穗歲看著婁縉那略帶嘲諷的目，一時沒忍住，說道：“奴婢只是覺得，大公子理事的時候思路清晰，奴婢若是能學到大公子的萬分之一，興許就不會落歹人的圈套，更不會被人冤枉。”

 婁縉聽著這話臉上燒的厲害，渾都跟著不自在起來。

 “你是在埋怨我？”

 “奴婢不敢。”

 一時間，二人無話，婁縉知道，無論他再問什麼，都只會用“奴婢不敢”這四個字來搪塞自己，他從前從沒覺得這四個字是這般刺耳。

 穗歲站在婁縉的面前，有些躊躇自己該不該拖鞋上床給他暖床，婁縉就坐在床上沒有毫讓開的意思。

 “世子，奴婢想著天氣越來越暖和了，以后是不是不用奴婢過來暖床了。”

 婁縉：“你既然拿著府上的月例銀子就要辦事，不然，你難道指王府平白養著你？暖床侍妾的職責就是暖床，天氣暖和了難道床就會暖和嗎？”

 “還真把自己當觀世音菩薩了不，指著別人日日供著你？我上的外袍臟了，你拿去洗。”

 “伺候我穿寢。”

 說著，婁縉張開雙臂，站在了的面前。似乎只有這樣使喚，才能讓他覺得還是完完全全只屬于自己的。

 穗歲在心里嘆了口氣，知道自己的份是個丫鬟，從來都沒有過懶，更不敢托大。

 白天不是窗戶門就是收拾他的裳，活兒全都干完了，才敢休息，才能悄悄地看一看書。

 婁縉見遲遲沒有作：“還愣著做什麼？心思都飄到松風院去了吧？”

 “世子說笑了，奴婢是世子的人，心里當然時時刻刻想的都是世子。”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自己都愣了一下，從前心里只有他的時候，反倒說不出來這樣甜膩的話，如今卻是張口就來。

 婁縉的臉稍稍緩和，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

 穗歲手一顆一顆地解開他襟上的扣子，幫他下外袍后，從柜子里拿出一件寢給他換上。

 婁縉盯著看，明明就站在自己面前，可他卻覺得這人離自己很遠，怎麼抓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