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聶季朗這一臉，先前那兩通莫名其妙的電話也就有了答案。

除了聶季朗也確實沒其他人能干出這種事。

歐鷗甚至琢磨明白了三年來一直不打擾最近他卻沒忍住打了那兩通電話的原因，大概率就是對外營造的假象瞞過了所有人獨獨沒瞞過他的調查，于是他也就是知道了這回和梁橫是來真的。

他那兩次電話的時間點也很微妙，恰恰好是和梁橫接吻的兩次。

于是歐鷗接下來也問得更直接:“你是看到我和我男朋友接吻，你吃醋，不了了？”

聶季朗沒有回答。

歐鷗說:“聶季朗，我和你沒有關系，你卻不了我和我自己的男朋友有親舉，打電話來打擾我，說明你還是認為我是你的所有。”

“但我不是任何人的所有，我是自由的個。”強調，語氣并未有強烈的緒。

聶季朗這才回應:“我知道。小鷗。”

歐鷗繼續指出:“雖然在那兩通電話之前你好像一直沒打擾我的平靜生活，但你還是在窺探我吧？我對你也就沒什麼可改觀的。”

難道還要夸他有進步？

聶季朗說了一句:“你剛剛摘掉我的眼鏡把我認出來的時候，沒有當場發脾氣。”

“是啊，沒有發脾氣。我現在也沒有怎麼發脾氣，還愿意讓你背著我，愿意繼續跟你待在一起。”歐鷗又在他背上調整了一下姿勢，隔著雪服的頭盔腦袋硌著腦袋怪難的，“這說明不了什麼。我是討厭你，但我又不傻。這種況下把力浪費在跟你發脾氣、質問你為什麼還不放過我、為什麼要跟蹤我，然后很有骨氣地不讓你帶我一起走，我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愚蠢地找死嗎？”

這回是真真切切地聽見話落之后聶季朗的笑。

他笑著說:“嗯。小鷗你很明智。”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歐鷗照單全收，“謝謝夸獎。”

接著兩人有一會兒沒再說話。

剛剛歐鷗開腔的況下他都只應個兩三句，現在歐鷗不吭聲了，他就也沒主吭聲。

歐鷗能聽到的只剩隨著天逐漸黑下來而招搖起來的呼呼風聲，拂掛滿雪的樹枝，簌簌作響，能看到的就是漫無邊際的白雪，和天空中悠悠揚揚開始飄散的新的雪花。

“……聶季朗。”歐鷗的求生確實旺盛，但現實也確實打擊了的樂觀，“停下來吧。你再繼續消耗你的力，比我先死的話，我就真的沒伴了。這種環境下你還要我跟你的尸待在一起，是要嚇死我讓我盡快去陪你？我不會讓你的如意算盤得逞的。”

聶季朗說:“小鷗，你的膽子沒那麼小。”

竟還有一打趣的意味。歐鷗在他背上掙了掙:“別再走了，我看這邊環境還可以，不如就在這邊待著，找個好的位置，死了之后人家也容易找到我們的尸。我不想到死都沒人能找得到我。”

他的步伐比之前慢了很多。別說現在是在惡劣環境下的雪地里，即便是在正常況下，一個年男人背著一個年人，也走不了太遠的路。

他一個人得消耗雙倍的力。

歐鷗強行下來了，一屁坐進雪地里。

天一黑，別人就算在極力地尋找他們，難度也變得非常大。電視劇里果然都是假的，哪有那麼得救？這一路連個能寒的山都沒瞧見。明明是來過元旦年的，結果的是年，丟的是命。

聶季朗終究是停下來了。他還是特別冷靜的樣子，冷靜得仿佛現在他們本不是遇險了，而只是在游山玩水。他抬頭看了看天，又環視四周圍，然后起走開。

歐鷗下意識喊住他:“你要自己走的話，也得跟我打個招呼吧？就這樣默不作聲地說丟下我就丟下我了？”

聶季朗倒是跟安小孩子似的，以站著的姿勢彎拍拍的頭頂:“我到那邊看看，你等我一會兒，馬上回來。”

歐鷗目送他的影，兩只眼睛地盯著他。

聶季朗并未離開的視線范圍。

他趴在坡前好像在徒手刨什麼東西。

一兩分鐘他折返回來，拿起一路還帶著的那只雪板。

他們倆沒把全部的雪板都扔下，為的就是萬一有用。歐鷗不清楚聶季朗考慮的是什麼“用”，反正考慮的是，他如果背不了，還能使用雪板拖著走。

現在拖肯定是不用拖了。

聶季朗帶著雪板又走到剛剛的位置，用雪板繼續刨。

歐鷗喊他:“聶季朗！你到底在干什麼？”

聶季朗說:“你坐著等我就可以。”

歐鷗還是慢慢地挪了過去，看到他在挖的似乎是個:“你在挖我們死后的墓？”

“……”聶季朗轉過頭來看了一眼。

即便沒有直接對視上，歐鷗也覺得到，他現在的表應該是被逗笑了。

歐鷗挑眉，將錯就錯地繼續道:“如果是挖墓，那你挖你自己的，我挖我的，你休想只挖一個，讓我跟你埋在一起。”

聶季朗含笑解釋:“挖個雪。”

“雪？”歐鷗的兩條眉揪起，尋思著應該和所妄想的那種山差不多，但雪能寒……？

聶季朗悉的疑慮:“我在野外自救措施里見過。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況。我不知道我挖不挖得出來，也不確定會不會有效。但我們不能就坐在這里等著溫流失活活凍死。小鷗，我們要撐到搜救隊的人找到我們。”

歐鷗已經開始跟著一起挖了:“那還是和挖墳沒兩樣。挖得功就是雪，挖不功就是我們的墓。”

聶季朗制止了:“我來吧小鷗。你這樣一會兒雪水萬一浸到手套里，會凍壞手的。”

“來了。”歐鷗捋開他，“你不和我一樣？你怎麼不說你萬一凍到手？還有，我現在的力可是比你充沛。等你挖完要挖到猴年馬月？沒挖出來你先死了又有什麼用？再說了，我這樣坐在一邊也不就看著你挖，我的熱不起來，一樣要手腳僵凍壞。”

聶季朗便將雪板給:“你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