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季朗仍然沒理會的話，又刨了一會兒，走過來將扶起:“小鷗，你先過來試試。”

歐鷗的一只手臂架在他肩膀上，瘸著一條，由他帶到雪前。的上還是講著喪氣話:“行啊，我先試試這雪墳舒不舒服。都要死了，不能死在不舒坦的地方。”

到了雪前，歐鷗發現，這差不多只夠一個人能藏的空間。

聶季朗正在幫鉆進去:“小鷗，你看看，在里面是不是沒外面冷。”

歐鷗沒，轉頭問聶季朗:“你幾個意思？合著只挖了我一個人的墳？”

聶季朗說:“小鷗，你先用這一個，我會再給我自己挖一個。”

“呵，”歐鷗哂笑，“聶季朗，你以為這樣我會？我會不再討厭你？我會和你冰釋前嫌？甚至還妄想用這種方式讓我重新喜歡上你？”

還給他自己挖一個？挖了這麼久他才挖出這麼一個，他又不是永機力真的源源不斷，第二個沒挖出來他就得死了。

歐鷗推開他，一屁摔進雪地里，坐著，冷冷地說:“聶季朗，我再強調一遍，我不會因此激你的。如果今天我躲進去了，你因為沒躲進去死在這里，你的死也不會讓你在我的心里留下任何痕跡。”

聶季朗蹲，拍了拍沾在雪鏡上的一點雪:“嗯，我知道，小鷗，我沒有想死在這里。我們都會活下來。”

“那費什麼話？”歐鷗原地轉了個方向，有點殘志堅的意思，“我再幫忙一起挖，弄出兩個人的空間出來。你坐邊上休息會，告訴我怎麼弄。行不行啊聶叔叔？難倒你了嗎？”

聶季朗安靜了幾秒，說:“挖吧。”

說實話，歐鷗之前懷疑過，聶季朗提出刨雪，只是讓有個希、有個盼頭，其實并沒有什麼能寒防風的雪能刨。

但現在真的有個看起來像模像樣的品擺在的面前，而且他還讓躲進去試一試，歐鷗這才相信了他，相信他也許確實有能力幫一起撐到有人來救他們，幫一起活下去。

只是這個雪的大小又打擊了一點。

講話也不是完全不費力氣的，也會消耗力消耗溫，可歐鷗的就是停不下來。覺得這種況下如果再一點人聲都沒有，就是“死寂”了，“死寂”啊，沾了個“死”字，多晦氣。

而且太安靜，覺時間也特別難熬，注意力全在逐漸流失的力和溫上。會瘋的。

所以歐鷗還是一邊挖一邊和聶季朗說著話。

“聶叔叔，你應該到榮幸，我被迫無奈要和你同葬。”

聶季朗聞言笑了一下。

“怎麼？”歐鷗眉梢挑起，“你樂瘋了？”

聶季朗說:“我想起，以笙告訴我，陸老先生有個愿，就是希能和我母親死后同。”

歐鷗自然聽出他的重點在“死后同”這四個字上面:“我只是不讀書，又不是一點文化也沒有。人家死后同的一般都是相的人。我們倆不是。請聶叔叔識趣點，不要化我們倆死在一起的狀況。”

聶季朗寬厚又縱容:“嗯，小鷗你說得對。”

歐鷗氣憤又不甘:“誰能有我慘？好好的元旦年夜過這樣？本來我現在應該和我男朋友在暖融融的度假村酒店里，吃著燭晚餐，度過我們好的一夜。不出意外的話，我和他會有一個非常愉快的chu夜。而不是在這個凍死人的雪地里跟你接吻。”

天非常地黑，也多虧雪地是白的會反所以有些亮能看得見。即便如此，素來膽子比天大的歐鷗也是免不了生出害怕的。

還懷疑過山林里會不會有野出沒。

故而上再怎麼嫌棄聶季朗，其實現在也確實只有聶季朗可以依靠。

聶季朗在間隔了幾秒鐘之后，問道:“小鷗，剛剛你吻我的時候，閉著眼睛，心里在想什麼？”

歐鷗失神地頓了頓，回答:“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聶季朗并未追問，“嗯”了一聲，轉而又問:“如果我們真的死在這里，小鷗，你有什麼憾？”

他這也就是把之前問他的“愿”改“憾”罷了。歐鷗嘲弄道:“我又不像你一只腳已經踩進棺材的年紀了。我還這麼年輕，保守估計還有五十年的大好人生可以揮霍，很多很多事都還沒來得及做，我的憾繞地球三圈也數不完。”

“最大的憾是什麼？小鷗。”聶季朗問。

歐鷗不樂意回答:“和你有什麼關系？你又不能幫我在臨死前達愿？”

聶季朗還是沒強求回答，只是道了個歉:“對不起，我現在確實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

挖雪挖得歐鷗很泄氣，覺得自己明明挖了很久，雪卻沒什麼變化。此時聽到一直很冷靜的聶季朗竟也有幾分喪氣的意味，更生氣了，轉頭想兌他幾句。

這才發現聶季朗靠著樹有點不對勁。

歐鷗急忙用膝蓋挪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手臂搖了搖他:“聶季朗！我只是讓你休息一會兒！沒讓你睡覺！你不指導我我怎麼知道接下去要怎麼挖？”新刊書小說網

聶季朗原本微微低著的腦袋稍微抬起來些:“別怕小鷗，我沒睡覺。”

“怎麼沒睡覺了？”歐鷗拍掉他上落的雪，“別以為你戴著個黑眼鏡我看不見你的眼睛就不知道你在睡覺了。休息夠了沒？過來跟我一起挖。”

聶季朗說:“小鷗，聽我的，你先鉆進雪里。”

“要鉆一起鉆。”歐鷗嘗試拖他的，往雪拖。

聶季朗搖搖頭:“別浪費力氣了小鷗，你再不進去，也浪費了這個雪。我會沒事的，小鷗，乖一點。”

“你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要聽你的？”實在拖不，歐鷗也不去雪，干脆和他坐在一起。

“小鷗——”

“聶季朗，”歐鷗打斷他，視線虛虛地盯著遙遠的漫無邊際的虛空，“我現在可以回答你，剛剛吻你的時候，我閉著眼睛，心里想的是戴非與。”

說著自顧自笑一下:“嗯，就是想著戴非與。不是其他任何人任何事。怎樣？你現在心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