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的心境，徹底崩塌。

它不知道，林川到底會不會放過電鰻兄。

放過的話……

它旺財或許還能借東風留一條狗命。

而電鰻兄一旦死的話……

旺財覺得，自己應該也不遠了。

不。

它不想死啊！

這一瞬間，旺財心里思緒翻飛。

它的無敵音響，還在它上！

雖說因為沒有充滿12小時的電，音響暫時無法使用。

但是，那音響依舊還是通關境的鑰匙啊！

之前選擇留在境，旺財是想當境之王，想過無法無天執掌一切的生活。

然而此刻，這樣的生活，眼可見地，無法再過下去。

甚至它連命，都遭到了威脅。

這種況……

傻子都知道該怎麼做——

逃！

通關境，從境逃出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想通這點，旺財不再當一個吃瓜的旁觀者。

而是毫不猶豫地，一頭扎進了深海！

而離它遠的那一戰場。

漫天墜落的星，在黑夜空的背景下，一寸一寸地，緩緩淡去。

而林川站立的位置幾米外，之前最大能大到宛如支撐天地的不周山一樣的無敵電鰻。

此刻，卻變掌大小。

電鰻？

說它現在是條泥鰍都有人信！

顯然，這位電鰻兄已經卑微到了極點。

它張大腦都有些空白。

當星散去時，甚至還有些反應不及地想——

我是死了嗎？

想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它沒死！

它真的，保住了命！！

那一瞬間，電鰻本沒有了任何其他緒，只剩下了，死里逃生的喜悅！

喜悅過后，它不敢再變大軀。

而就用著那泥鰍般的大小，緩緩朝著林川游過去。

之前的高高在上不復存在，這時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

“執法者，抱歉，我之前不知道您是強大的執法者……”

林川隨意地把玩著手中玉牌，居高臨下著那“小泥鰍”，漫不經心道：“你一個境里的小畜生，知道的東西還多？”

電鰻不敢生氣，也不敢反駁，應承道：“這，這也源于我，活得久……”

“活得久？你活多久了？”

電鰻猶豫片刻，才謹慎答：“好像，有幾千年了吧……”

林川微微挑眉：“你一個電鰻，怎麼活的這麼久？”

“這……”

電鰻有些猶豫，最終才小心翼翼地坦白：“這也是源自我，有點奇遇……”

它知道，這奇遇說出來，肯定是會被林川惦記。

但好像，也沒辦法。

猶豫片刻，它不等林川主問，便坦白道：“不知道大佬您對無主境了解有多，我這無主境，原本也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只是后來，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世界破碎了，生靈涂炭。”

“整個世界，就像公英的種子，不知道碎了多類似的碎片，四漂泊。”

“漂泊的過程中，碎片里碩果僅存的生靈，也在緩緩喪生……”

“本來，我也應該和其他生靈一樣，死在隨世界碎片漂泊的過程中。”

“不過，或許是運氣好吧，我好像，發現了一個的殺戮！”

殺戮？

林川再度挑眉，看向那“小泥鰍”。

電鰻又主道：“世界碎片漂泊的過程中，陸地生靈死的很快，海洋生稍微好點。”

“我不想死，或者說，沒有誰想死，所有海洋生，都在尋找生機。”

“可是，海洋太大太大了，以我們當時的生數量，本找不到生機，也看不到希！”

“我……我應該是運氣好。”

“我……我在殺戮中，發現了生機！”

在殺戮中，發現了生機？！

林川眉心一跳。

電鰻沉默片刻，又緩緩繼續：“我可能是有點心理變態吧……別人在尋找生機的時候，我態度消極，覺得它們都是傻嗶。”

“甚至有種，早死晚死都是死。世界遲早要滅絕，與其等它自然滅絕，不如滅絕在我手上的想法……”

“是的，我當時只是想，拖著整個世界一起死……”

“所以，在其他生靈尋找生機是，我卻在悄然殺戮，殺瘋了的那種……”

“我甚至將所有被我殺死的生，全部收集起來。”

“可能就像你們人類喜歡集郵一樣？”

集郵一樣？

這尼瑪能一樣嗎？

人類那是集郵，你特麼是收集尸！

林川心中暗自吐槽，不過也沒有太過驚駭。

畢竟，末日之下，人類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覺得世界毀滅就要拉著全世界一起死的人，也是不在數。

這麼個小畜生有這樣的想法，其實也不足為奇。

甚至連收集尸，似乎也可以理解一種變態的好。

顯然這電鰻確實是有點心理變態。

它回憶整個過程時，語氣甚至莫名興起來：

“不過大佬你應該也知道的，尸這東西，注定要腐爛的。”

“我為了更好的收集尸，就用我們世界海底特產的一種冰晶石，打造了一座座冰棺。”

“專門用它們，來存放我心收集的尸。”

“起初，我真的只把這當一個興趣好。”

“但是我沒有想到，就是這個好，給了我巨大驚喜！”

“冰晶石原本的作用，只是用于冰凍。”

“但用它打造的冰棺存放尸后……冰棺似乎，全部變異了！”

“我存放的那些尸，全部不見了！它們像是，被冰棺吞噬了一樣！”

“起初我們憤怒，將那些吞噬了我好不容易收集的尸的冰棺全砸爛了！”

“可后來，我發現一件詭異的事——”

“我，好像活得有點久了，久到超出了壽命范圍……”

“甚至，我變強了，越來越強，離譜的強！”

“當我將所有生靈全部殺，當整個世界碎片只剩下我的時候。我發現，我好像無敵了。”

“是那種，掌控著整個世界般的無敵！”

“我以為這樣就夠了，但是我發現……”

“一旦停止殺戮，我還是會‘老去’。”

“是殺戮，增長了我的壽命！”

“可是，我的世界里，已經沒有生靈供我殺戮了……”

“我以為，我終究難逃一死的時候。這片世界碎片，漂泊著漂泊著，終于有了著落！”

“也就是，它終于降落在了，大佬您所在的世界！”

“而我，又可以殺戮，又可以變強，也又可以增長壽命了！”

“這一次，我學聰明了，我想仔細研究，自己變強和變長壽的。”

“后來發現，果然和我想的大差不差。”

“是殺戮，在讓我變強！”

“每有一個生靈死去，我便可以獲得能力，獲得生機……”

電鰻語氣激，緒飽滿，一路說下來，毫沒有思考痕跡，仿佛全憑真實。

然而林川卻挑眉一笑：“你覺得我是傻子嗎？”

小泥鰍般的電鰻，整個僵了一下。

林川居高臨下，一針見道：“你什麼都沒有獲得，平白無故，就可以通過殺戮變強？就可以將他人死機轉化為你的生機？憑什麼？你是氣運之子？”

“……”

電鰻狠狠沉默。

林川則接著笑：“你還有臉罵旺財是蠢狗，其實你自己也蠢得可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刻意瞞的東西，應該是……一縷神脈吧？”

林川說得輕描淡寫，卻又自信滿滿。

電鰻說的故事，他是信的。

從它語氣神態可以看出，它并沒有說謊。

但是，必然有所瞞。

因為整個邏輯不通。

電鰻所在世界的末法時代，像它這樣熱衷殺戮的應該不止它一個。

憑什麼，它能通過殺戮變強，還延長壽命？

這其中，它必然藏了什麼。

甚至為了藏，它故意引出冰晶石和冰棺轉移注意力。

然而，林川又不是傻子。

甚至，別說了林川了，即便是崔永利，是吳言，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電鰻故意瞞了。

不過，像崔永利和吳言，應該是猜不出它瞞了什麼的。

而林川，卻能猜出。

他手一招，那泥鰍般大小的電鰻，便被他握于掌心。

電鰻下意識掙扎，甚至忍不住放電。

不過那點電流，對林川而言本微不足道。

他像之前把玩執法者玉牌一樣，把玩這條撒謊的小泥鰍。

同時笑著道：“就你這種破碎的小世界，那玩意兒應該不能神脈吧？什麼呢？”

電鰻自打變強以來，還從來沒有，如此屈辱地，被人在手心！

然而，它很清楚，它本無法反抗！

甚至……

此刻拿著它軀的人，同樣拿著它的命！

它僵持許久，才終于從里，緩緩吐出一縷寸長的……頭發？

說實話，那一縷，是真的像頭發。

白灰的頭發，看上去一陣風都能吹得找不到的那種。

這……

林川確信，這玩意兒，應該確實不能做神脈。

電鰻這時也終于生無可地妥協道：“確實不能神脈，我自己給它取的名字是做生死脈。”

“你能看出我有所瞞，應該也能想到，我之所以變強，之所以長壽，都是靠得這玩意兒……”

“靠著殺戮，喂養這一縷生死脈。然后從生死脈上吸取生機，強大自己。”

“我剛剛敢夸口說自己有能力打理神脈，也是因為我心打理過這個東西。”

“它和神脈有些類似的在于，一樣可以孕育生機。”

“不過，這麼小一縷，恐怕不足以蘊養整個世界。”

“但是蘊養我，還是很夠的……”

林川將那截頭發纏繞在小拇指上，都只夠纏一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