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昨天剛懷疑這楊復是被崔永利借尸還魂的。

今天楊復就跑過來在他手上寫了個“崔”字。

這不是自我介紹又是什麼呢？

不過……

林川又斜睨了楊復一眼，淡淡地挑眉：“你就不怕，你這不正當的份，被我曝？”

楊復笑了下，看上去還坦誠：“昨天之前，確實會怕。”

“但是昨夜，我已經和福利堂的大佬搭上線了。”

“福利堂的況，你應該多了解一點。”

“這個世界，不論是我們所在的融合中位面，還是這看上去更高端的本源位面……”

“歸結底，一個人的話語權，靠的是實力；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靠的是利益。”

“如果這‘楊復’，是徐家那樣，家族勢力出的，我或許還會有點麻煩。”

“但是福利堂……”

“它本就是一個，收養‘孤兒’的地方。”

“那樣的地方，維系的關系，靠的自然不是緣，而是價值與利益。”

說著，他目一轉，朝葉海明的方向還了一眼，意味深長地笑道：

“像葉海明那樣，地地道道的外地人，都能破格參加這場決賽。”

“那麼我這個‘不正當’的份，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楊復說的，確實有道理。

林川微微點頭，又盯著他看了幾秒，淡淡道：

“所以，既然不怕份曝，你主找我……”

“應該不是來送人頭的吧？”

說這句時，林川角揚起弧度，淡淡一笑。

那楊復，當即整個人都僵住了。

甚至，臉一瞬間慘白！

顯然，林川的手段，他也是了解的。

靜默片刻，他平復緒，訕笑道：“當然。”

“啥？你真是來送人頭的？”林川一臉意外看過去。

楊復角微微搐，依舊局促張：“不，不不，我的意思是……”

“當然有事。”

“你應該也能想到——”

“單靠我自己，即便擁有特殊天賦，也本不可能走到這一步。”

林川點頭。

確實，崔永利的天賦，存在諸多弊端。

最初那個版本，明顯存在諸多被發現的風險。

比如當初在007號世界，他對伍鈞使用借尸還魂時……

當時的海城區域頻道，是能夠立刻注意到伍鈞的“死亡”的。

包括后面獲得各種榜單就的時候，崔永利使用的也是“崔永利”這個名字，而非他借尸還魂那個份的名字。

他想要真正地偽裝另一個人不被發現端倪，還需要使用改名卡等各種道去輔助。

至，很難做到完完全全取代另一個人不被發現。

但現在的楊復明顯不一樣。

“楊復”是聶松收養支助的學生。

但聶松似乎并沒有發現異常。

由此可見，崔永利“借尸還魂”這個天賦，長進不。

而融合中位面的玩家，在不斷擊殺另一個自己的融合過程中，天賦本就是有概率增長的。

就像林川的火球，也經歷過進化和增強。

崔永利的天賦變強，能夠在偽裝方面做得更加徹底，倒也不足為奇。

但問題是……

他偽裝其他低中等位面沒有背景的玩家，才不足為奇。

本源位面的玩家，可不是那麼好偽裝的啊！

就連林川當初來本源位面，都是先通過明家那個星斗山莊，了個沒有背景黑戶。

而崔永利想走到現在這一步……

恐怕也是不了“貴人相助”。

正當楊復要主解釋自己“貴人相助”的經歷時。

林川倒是又主挑眉，一語中的：

“所以……”

“你是靠人，走到這一步的。”

“如果沒猜錯……”

“那個人，明夏。”

說的是“猜”，可林川這話，卻并不是疑問語氣。

平鋪直敘的，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楊復整個人又僵了一下。

而坐在林川左手邊的“焦正青”，在驟然聽到“明夏”這個詞時，眉心猛地跳了一下。

一時間，這一觀眾席的座位，氣氛都略有些張。

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選手，都開始場了。

不論是觀眾席，還是選手區。

圍繞著熱門種子選手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林川表，始終平平淡淡的，讓人琢磨不。

他目是側向楊復的，毫沒有轉頭去看“焦正青”一眼。

仿佛都忘了有焦正青這麼個人。

“焦正青”的狀態，也很快恢復正常。

楊復緩了緩勁，終于微瞇了瞇眼，緩緩道：“是啊。”

“我是靠著明夏君，才走到今天的。”

“主來找你，也是君之命。”

靜默片刻，楊復觀察林川表并無異常，才又繼續道：

“你大鬧過星斗山莊，也調查過君，所以應該也知道——”

“君專門研究了各種特殊職業，并且對職業者聯盟那座天碑，也算頗有研究。”

這倒是事實。

當初星斗山莊，整個就是一大型特殊職業者實驗基地。

明夏招攬了大量特殊職業者，并收集他們的，配合溶劑進行特殊實驗。

包括后面，明夏對天碑的態度，明顯也和旁人不太一樣。

所以啊……

林川心念流轉。

楊復又繼續道：“天碑的‘背面’，姑且算是‘背面’吧，一共有五道凹痕。”

“五道凹痕，對應著‘時’、‘空’、‘生’、‘死’、‘逆’五個特殊職業。”

“其中，代表‘時’的特殊職業溯回者，其對應的無痕石，應該原本就在你手上。”

“后來，你和職業者聯盟鐘老談條件時，又得到了職業者聯盟傳承的兩塊無痕石。”

楊復聲音緩緩，語氣平靜。

這段話，也并不算有多含金量。

但至可以看出來——

他，或者說他背后的明夏，確實對天碑頗為了解。

林川微微點頭，對接下來的談話容，便也有了大致的推測：

“所以你主找我，是代表明夏，與我談易。”

表面說是易，但林川確信——

明夏那人，恐怕所圖不小。

楊復見話已說通，便也不拐彎抹角，沉聲道：“我們的易容很簡單——”

“接下來的決賽，雖說對我而言，進五百強并不難。”

“但從福利堂傳來消息，上半場的比賽，或許運氣分，占據較大因素。”

“所以我需要你給我打包票，確保我，百分百能進五百強。”

“其次——”

“下半場的比賽，我基本上是無緣前十強的。”

“也就是說，至今天，肯定拿不到大千境場券了。”

“但是，后面的中央特訓，還有機會。”

“君的意思是——”

“只要你保我進五百強，中央特訓期間，我們便可以進行，第一次易。”

楊復特別咬重了“第一次”這個詞。

接著又重復道：

“第一次易，是在中央特訓期間。”

“你幫我，在中央特訓期間，拿到大千境場券；”

“到時候，我會將你需要的兩塊無痕石給你。”

“這是一手錢一手貨的易，對你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林川似乎被說服，便微微點頭，還附和了聲：“確實。”

不過，他眉梢又一挑：“你特地強調第一場易，那麼，第二場易呢？”

楊復靜默片刻，似乎是在斟酌猶豫。

這個時候，距離9點開始的決賽，已經沒幾分鐘了。

他頓了頓，才繼續一本正經道：

“第二場易，會在神葬之地進行。”

“我可以提前的是——”

“是關于你融合天碑和覺醒神的。”

楊復這話，含金量便大了。

當初林川從十個金寶箱合的“未知寶箱”中，開出神源級火晶。

又消耗大量生氣，才利用命淵天賦，知道那火晶的用法。

再再然后，是為了覺醒神的陣法，才決心要闖大千境。

當初和職業者聯盟的鐘老談條件時，便得知要想搭建五行醒神大陣，必須去神葬之地。

而現在……

楊復的這些，和林川接下來要做的事，正好都對得上。

難怪，他敢過來“送人頭”。

原來是因為，手中掌握的利益。

林川眸微轉，狀似思索。

而這個時候的楊復，越發從容了。

靜默片刻后，又緩緩道：

“特訓期間的第一場易，算是我們建立信任的開胃小菜。”

“當第一場易順利完，當大千境場券名額最終確認。”

“到時候，我會向你更多，關于第二場易的信息。”

而隨著楊復話落。

這中央大會堂，也漸漸響起比賽即將開始，請各選手做好準備的廣播聲。

楊復便順著這聲音，緩緩起。

他這時候看向林川的目，都坦不，顯得頗有誠意：

“我不知道你是否和某個版本的崔永利有過恩怨。”

“但你我之間，實際并無仇怨。”

“希接下來的比賽，我們都能順利進五百強。”

這話配合他微笑的表，便仿佛是對林川最誠摯的祝福。

但顯然，也暗藏了深意。

而后，楊復便客客氣氣地朝林川了右手。

握手時，申請了添加好友。

林川選擇同意后，楊復笑容愈發真誠。

而后，他便在廣播聲中，回到他所在的選手座位。

這個時候，距離決賽上半場開始，只有不到三分鐘了。

幾乎所有的選手，都漸漸場了。

唯獨林川。

他還坐在觀眾席，似乎思索著什麼。

片刻后，他目轉向左手邊座位里的“焦正青”。

“焦正青”表現沒有任何異常。

他想了想，便針對他之前關于“不好的預”的說法，向林川代道：

“昨天晚上11點多，葉海明單獨離開了一個小時，和楊復會面。”

“當然，是楊復主邀請的。”

“我和葉海明當時也懷疑楊復不懷好意……”

“但細細分析后，覺得楊復沒有理由看上葉海明的份。”

“后來葉海明平安歸來，似乎也……沒有異常。”

“焦正青”說到這里，稍頓了頓，而后又自顧自地分析道：

“因為楊復是崔永利的話，葉海明就絕對不可能是崔永利了。”

“畢竟，就算真的有兩個崔永利，那當他們湊在一起時，也必然會產生絕對領域。”

“現在，已經證明楊復是崔永利，那麼葉海明，應該就沒有問題……”

“我的預，可能只是多慮了。”

“焦正青”的這番話，看似是在分析葉海明沒有問題。

實際上，也是在暗暗地證明自己沒有問題。

因為他和葉海明的況是一樣的。

同樣的道理——

只要林川相信了，剛剛那個楊復，就是崔永利。

那麼他便不太會再懷疑葉海明和焦正青了。

這就是認知的慣。

就像推理小說里，很多作者會極力塑造一個看似很像兇手的角，去誤導讀者，來幫助真正的兇手，逃讀者的懷疑。

但面對“推理小說”這種東西，讀者本就提前有了一定的認知防。

所以越來越多的讀者都知道了——

推理小說里越是最像兇手的，反而越不是兇手。

但現實不是推理小說。

林川從一開始，就有過先為主的觀念。

覺得那個楊復，就是崔永利。

然后到現在……

楊復主承認，他就是崔永利。

那麼……

一切看上去，那麼的順其自然。

現在，在林川的認知視角里，楊復就是崔永利！

焦正青和葉海明，就是焦正青和葉海明！

再加上……

幾乎就在“焦正青”說完這一通分析后。

林川也沒來得及與“焦正青”再有什麼跟深的洽談。

因為上半場的比賽，已經只剩最后幾秒就要開始了！

林川緩緩起，一邊聽著廣播中最后的場警告聲。

一邊意味深長地，看了焦正青一眼。

便淡淡留下一句：“行吧，沒事就好。”

說著，便直接閃，瞬間出現在他的選手座位里。

剛剛好。

這個時候，上半場的比賽，正式開始！

廣播中的聲音直接提示道：

“請各位參賽選手，將雙手置于自己座位的扶手上。”

“接下來，我倒數三個數，決賽上半場，便正式開始——”

“三——”

“二——”

“一——”

隨著這一聲“一”落地，所有選手周，浮現一層橢圓形亮。

和之前林川使用“atm機”進虛擬競技場的況差不多。

他意識一沉，便來到了虛擬世界。

一個六邊形的空間里，他腦海響起了上半場決賽的規則與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