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仰陷思考，又看見他倏地低頭，湊近了些：“還生氣？我都哄你一下午了。”

他怎麼還委屈上了。

本來就是他惡作劇嚇人錯在先。

夏仰著邊弧度，不承認：“我沒生氣。”

“過來。”段宵沒跟糾結，看臉好了點，試探地輕扯了扯胳膊，“你頭發都干了。”

他手腕上有個小胡蘿卜的發圈。

是夏仰的，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拿走的。

背對著他，覺頭發松松垮垮地被扎了個低馬尾，抱怨道：“你不會綁就別綁。”

段宵找借口：“多練幾次就會了。”

他站在后折騰了小半分鐘，綁得還是很糟糕。

夏仰后面幾縷碎發都掉下來，著脖頸。發型糟糟，人是好看的，烏發白，艷麗幽冷。

轉過，不滿地白他一眼。

那邊傳來梅雅茉們喊他倆過去吃東西的聲音，夏仰正要走，被他拉住。

段宵手掌搭在腦袋上，慢慢往后轉：“看。”

紫紅的余暉晚霞垂落在海平面上，折出斑斕影。澎湃聲初歇，蒼茫暮將收。

海鷗群結隊地在頭頂飛過，風里有咸味。

這是夏仰第一次在海上觀賞日落。

一直到天黑，游艇才靠岸。

他們今晚住在陸嘉澤家里的一度假別墅。

在船上吃過晚飯，別墅里的阿姨開始送上剛做好的甜點、水果和湯飲，顯然是知道他們會玩到很晚。

起初夏仰只是跟著這群人打撲克牌，沒玩錢。輸家喝酒，在整個牌桌上能打敗的只有那個混兒。

中場休息，阿姨端來夜宵。

夏仰攢了幾杯酒在桌邊上，等慢慢喝的時候，就聽見他們在聊去接電話的段宵。

“誰給他打的電話，段董嗎？”

“應該是，他這兩天賬目出大。”

“不會懷疑我們宵做什麼暴利勾當了吧哈哈哈！對了，‘維港明珠’今天怎麼沒來纏他？”

任航說到這，往還在喝酒的夏仰上掃：“過來了的話，小夏要遭殃了。”

夏仰已經喝得上臉，反問：“小夏為什麼要遭殃？”

“因為那大小姐追你老公追了兩年多，特霸道野蠻！我和霓都被的保鏢威脅過…”

“古仔你知道吧？家混黑的，說砍你手就——哎！你吐哪兒呢？”

許霓本來還想跟著一起逗，話說一半，臉都快轉青了。

夏仰上一次喝酒是在高三那次的燒烤攤，畢業后，第二次喝酒就是在這。

段宵不在，沒人看著，一下就過量都不自知。

抱著許霓那只冰川白birkin25吐得昏天黑地。

陸嘉澤要去攔著，結果夏仰一甩手，那只裝著嘔吐的包“啪”得甩到了他上那件聯名外套上。

那些污穢順便飛濺而出，濺臟了一旁任航的簽名球鞋、和桑禹祁的腳。

“…”

幾個人剛才還侃侃而談，這下臉都十分差勁地沉下來。

全場唯二幸存的梅雅茉和戴子寧瑟瑟發抖，躲在了來收拾桌子的阿姨后。

等段宵掛斷電話回來，就看見一群人站一排興師問罪。像極了討債的債主，一個比一個不近人。

他不聲地挑眉：“什麼事兒？”

他們一個個開口，找他報銷：“我23萬的包變了你老婆的酒后垃圾桶！”

“7萬塊的定制外套，我最喜歡的一件，那藝家還已經登仙了！”

“30萬的鞋，那他媽可是老詹的親筆簽名鞋！7板，8助攻，3蓋帽那場！”

“$1 million for mental damage！（100萬的神損失費！）”

最后一句吼出來，前面那幾個人都鄙夷地看向他。桑禹祁心虛地鼻子：“是我要的有點多了嗎？”

“…”

罪魁禍首夏仰正被阿姨扶到沙發上躺著，在安心被臉。閉著眼完全聽不到他們的吵鬧聲，看上去睡得安穩。

片刻后，段宵提著一包金坐在茶幾旁，一沓又一沓地賠償給他們。

現金對他們這圈人來說其實很方便快捷，不用被記錄到流水賬戶里，不會被查。

段宵本來也是最近在搞外匯才去換了一筆金，沒想到用在這上面了。

領完該領的錢，幾位債主各自回了房間。

后又出一只手，像是來領最后的那一沓錢。

段宵側過，看向平躺在沙發上的人，似笑非笑地睇：“你要多？”

夏仰酒意未消，犯困，又在這睡得不舒服：“我想…去床上睡。”

嗓音黏糊，毫不知道剛才有多敗家。

段宵被氣笑了，手拉坐起來：“抱？”

夏仰沒力氣，點頭后便手摟住他。臉埋在他溫熱頸窩里，嘟囔一聲：“那個魚。”

困到在說夢話。

段宵面對面地把抱起來，夾著他腰，大概是夢到還在海釣，又咕噥道：“釣到魚了…”

他抱著上樓梯，聞言，笑著嘆口氣：“嗯，釣到了。”

第65章 馴化

來到港島海灣的第一個晚上居然能睡到自然醒, 夏仰都不敢信自己在陌生城市居然這麼沒防備心。

睜開眼的那一刻，花了一分鐘思考閉上眼睛的上一秒發生了什麼。約記得喝過酒之后，大家在客廳里吵吵鬧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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