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就了?”沈雁歸不承認,“分明是王爺沒空理人家。”
“這腔調拿得不錯,很得王爺的心。”
墨承影只管鬧著,眼見著領掛到臂彎,半肩出、雪山。
沈雁歸逃無可逃,“回了趟王府、去了趟錦繡坊、進了趟清音閣。”
墨承影想起方才素馨所稟,“這是給馮婉言也找了個‘新娘’?”
“是、也不是。”
那日見過太皇太后,確定要給小皇帝找個“新娘”,次日沈雁歸便隨王府車馬回去了一趟。
還不是以王妃的份回去的,而是喬裝丫鬟回府,只說是替王妃取些東西。
回去不為別的,就是專門置馮婉言。
“馮家出事,在府上過得也十分忐忑,前頭已經幾次讓府上丫鬟來宮里遞話,想與我見面一聊。”
“見面三分,你又發了菩薩心,信了的鬼話、輕易饒了?”
墨承影一向是同意沈雁歸決定的,只是……“卿卿,你該知道‘斬草不除,萌芽依舊發’的道理。”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既然知道,那又為何總在人的問題上犯糊涂?”
人的問題上……犯糊涂?
沈雁歸聽著這話,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不是,我是想……”
“我知道你是不相信太皇太后……”
“不是不相信,是沒法相信,夫君,你也不相信,不是嗎?”
太皇太后雖然沒有子嗣,可皇孫與有緣關系。
方才說讓攝政王登基,是真心實意認可墨承影,還是有心試探。
只有自己曉得。
沈雁歸的顧慮,也是墨承影的顧慮。
“置馮家,馮氏與我攝政王府算是結了大仇,這樣的人放在太皇太后邊,太皇太后用著放心。”
沈雁歸連連點頭,“正是這個道理。”
“可是我的菩薩……你如何能保證,馮婉言與你一條心?”
墨承影食指點在沈雁歸鼻尖上,“你還將馮婉言的把柄,給太皇太后。”
沈雁歸了鼻尖,輕哼一聲,“誰說我將馮婉言的把柄給太皇太后了?”
“馮婉言娘親的賣契都在太皇太后手里。”
“投靠沒有誠意,誰會相信?馮婉言主將娘的事告訴太皇太后,將自己的把柄到太皇太后手中,太皇太后對才能有幾分信任不是?”
“還說把柄沒有給太皇太后?”
“馮婉言的娘親已經過世了。”
“過世了?”
“嗯,所以馮家不是用馮婉言的娘親要挾做事。”那些都是沈雁歸與馮婉言合計好,編來騙太皇太后的。
沈雁歸將腦袋一歪,“夫君可還記得婉言手腕上的小銀鐲?”
墨承影毫沒有猶豫,“不記得。”
“那是一對,三年前上巳節,珍寶閣賣的一款低價銀鐲,腕上一只,另一只……夫君猜猜在哪兒?”
“的、郎?”
沈雁歸墨承影的發,“沒想到我的夫君還有這好,竟喜歡往自己腦袋上系綠巾?”
“我還喜歡在雪山上種梅花,卿卿要不要驗一下?”
墨承影一手未能全握,卻沈雁歸眉心蹙起、嗯聲隨呼吸而出。
抿一抿,“弟弟。”
這還差不多。
墨承影的手松了松,但未離開,“所以娘親又是怎麼回事兒?”
太皇太后今日來說,必然也是打著要利用馮婉言的主意,也必然是查過了的。
若馮婉言的娘已經不在人世,今日也不會提,甚至可能不會親自來這一趟。
“馮家并不敢給一個青樓子贖,聽馮婉言說,馮家原是想要殺了娘的,只是父親馮廣賦舍不得,便只用馮婉言要挾娘,不許娘生事。
馮廣賦安分幾年,承襲永恩侯以后,又開始折柳攀花,便又有了馮婉言的弟弟。
馮婉言和弟弟養在府中,都是記在嫡母名下,馮太后聽說以后,擔心一而再再而三、后患無窮,干脆派人將娘給……”
是潘獻忠親自去清音閣,將人帶走。
宦沒有命,無法進行正常的夫妻生活,可于床笫之間卻有更多摧殘人的法子。
馮婉言的娘……死得很慘。
馮妧清做事也算干凈,馮婉言只曉得自己娘親不在人世,不知,煙花柳巷的陳年舊事,太皇太后也查不到更詳細的。
這些是沈雁歸從徐娘那邊打聽到的。
“徐娘在清音閣有個姐妹,年歲大了想要贖,曾經也懷過孕,曉得馮婉言娘親的事,便替了馮婉言的娘,現下應該被太皇太后贖了,在京中某莊子里頤養。”
“所以……”
“所以還要請王爺高抬貴手,將婉言的弟弟給放出來。”
這才是能夠握住馮婉言的把柄。
馮婉言雖是名義上的馮家嫡,千萬寵,實際無人之時,備欺凌。
不得馮家出事。
“你倒肯向著。”墨承影對馮家人無好,“馮家人未能用弟弟拿住,你便有信心將拿?”
“我不需要拿,只是需要偶爾去壽安宮請個安,僅此而已。”
沈雁歸想了想,又道:“而且太皇太后未必就是敵非友,只是淺防一手。”
“你就不怕來日與你爭寵?畢竟……”墨承影的手穿過的裳,放到后背,在耳邊道,“畢竟我與是拜過堂的。”
“拜堂?”
沈雁歸輕輕轉著腦袋,臉蹭著他的臉,“拜堂的事,你為何從來不與我提?”
“提什麼?”
墨承影裝傻。
“婉言都跟我說了。”
馮婉言說起這事兒的時候,眼中恨意可是藏不住的。
前腳跪著滿臉戚戚,做小伏低,后腳直起子,義憤填膺。
直言寧愿被冷落、從角門抬進來,放到偏遠的院子里,也不愿當眾被他帶進府,頂著寵之名,耍猴戲給大家看。
沈雁歸當時聽完,竟也有幾分慶幸。
若是異位而,以自己的子,除非墨承影于鬧市給自己磕頭認錯,否則是不可能對墨承影有任何幻想。
半點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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