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新春三場重要宴會,除了除夕家宴,還有初一的群臣宴、初二的萬國宴,分別是賜福百、宴請藩國使臣。
萬國宴設在太池西側麟德殿,此地勢較高,可俯瞰太池全景。
麟德殿三殿兩樓,氣勢恢宏,殿前和廊下空曠,可容納千余人。
萬國宴尚未正式開始,男分席,墨承影和沈雁歸分別接待,沈雁歸正同鄰國王妃聊天,瞧見月宛公主避著耳目、繞過假山,似乎去見什麼人。
抬手吩咐春褀跟去瞧瞧,卻見長公主已經漫步過去。
想必臨安也發現了。
“大夏竟還有這樣神仙般的人?”
“莫不是哪國的使臣,瞧著好生俊朗?”
“這兩日才來的麼?之前似乎沒見過。”
底下議論聲逐漸沸騰,沈雁歸有些好奇,誰這般不顧規矩,跑來賓之所。
循聲去。
花樹下側立一人,長眉高鼻,紫金冠束發,玄金龍紋窄袖長袍,玉革帶收腰,香囊、玉墜直墜更顯長。
紅梅之下、白雪之上,神姿高徹,亭亭獨秀,不惹塵埃。
可不就是的夫君墨景明麼?
北地子大膽,笑言要將那郎君搶回去,綠萼附耳來,沈雁歸起,在眾人的目里,走到墨承影旁。
“有什麼事讓下人來傳個話不就好了,怎還親自過來了?”
墨承影拉著側了個,背對賓客,將抱住。
玉溫香在懷,他舒舒服服嘆了口氣,道:“去偏殿更,順道來看看你。”
好順的道!
更的偏殿在西邊,他來這兒得繞大半個湖。
墨承影不忍弄沈雁歸心打理的妝發,只輕輕一的臉,似無意道:
“四鄰之中沒有一個能打的,誰若敢冒犯你,你只管手,萬事有我,了不起,咱就給他滅了。”
原來是怕有人欺負自己,特意來為自己撐腰的。
沈雁歸輕輕將他推開,手替他整理襟,“前兒祭天儀式、昨兒金殿朝賀,只怕現在滿京城都在說王爺寵妻無度,被妖妃迷了心智,誰還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冒犯我?”
“胡說,坊間分明在傳,大夏將要雙圣臨朝。”
墨承影鼻尖的鼻尖,被沈雁歸催著,親親的,才不舍松手離開。
后早已嘩然。
有人驚訝:“那竟然是大夏攝政王?不是青面獠牙、一把年紀麼?怎的……”
有人疑:“聽聞在大夏,未曾拜堂不算夫妻,那王妃究竟是攝政王的妻,還是妾?”
月宛公主悄悄回了人群,“妾室?大夏沒有太后、皇后接見也就罷了,竟一個妾室出來見客,禮儀之邦也不過如此。”
那不怕事兒大的,往里摻和一句,“大夏自然是禮儀之邦,只是覺得咱們這些小國,不值得以禮相待罷了。”
真正小國的王妃想要幫著說兩句,但被那些刻意引導的聲音過去。
這種小場面若要用攝政王王妃出面,倒顯得大夏無人。
衛將軍齊明的夫人鄭金福,亦是中豪杰,當年隨夫上戰場,敵軍繞后襲,是帶領士兵拼死守住后方。
的子,是連齊明都要禮敬三分的。
鄭金福直率道:“拜堂無非是拜天地,除夕祭天,王爺王妃三拜九叩、敬告神明與列祖列宗,可比拜堂隆重多了,怎就不是夫妻?”
“祭天跟拜堂怎麼能一樣?”
“祭天和拜堂是不一樣,諸位既然都是拜過堂的,想必每年祭天拜神,都是你們陪著自家夫郎進行吧?”
“祭天拜神那是男人的事,人怎可參與?”
鄭金福沒學過多圣人之言,忌諱,“人怎麼了?男人都是從人下出生的。”
眾妃啞口:“這……”
西戎皇子妃用西戎話道:“還禮儀之邦?竟不知人上祭臺會玷污神道,大夏的命數是要到頭了。”
只是聲音太小,即便有人聽到,也因聽不懂西戎話,而沒多在意。
“大夏有句話,做‘市之無虎明矣,三人言而虎’。”
遠大將軍李周的夫人方汀飽讀詩書,“方才攝政王與王妃意、如膠似漆,大家親眼所見,卻視若無睹,反倒對不經之談,深信不疑。”
的笑容有多溫和,反問就有多強勁,“卻不知諸位安的是什麼心?”
大夏的實力,加諸在這句話里,分量太重,誰也接不住。
眾藩國王妃、使臣夫人面面相覷,不敢再言。
月宛公主一副年無知的模樣,大著膽子道:“我們這些大夏四周的小國,在大夏面前,如同長輩之于子……”
“月宛國小,公主竟連話都不會說,明明是子之于尊長。”
是不會說話嗎?
沈雁歸瞧是故意說反,在占便宜吧?
月宛公主大大方方更正,“子不懂事,閑聊幾句,尊長如此計較,倒顯得小肚腸,失了大家風范呢。”
“好個伶牙俐齒的月宛公主,顛倒黑白的好手。”
臨安長公主走到沈雁歸旁,“先前我還聽到說等下大宴,要讓大夏當眾丟臉呢。”
“真有自信。”沈雁歸目仍落在人群那邊,“見了誰?”
“虛緹弋。”
難怪景明會突然過來,原來是呼延玉離席了。
沈雁歸莞爾一笑,“說了什麼?”
“嘰里咕嚕說些鳥語,我也聽不懂,對了,小年那日你提前離開,錯過一場好戲。”
“哦?”
“我家小暗衛自知辦砸了差事,為將功折罪,小心跟著呼延玉到無人,卻見那翩翩如玉的公子,一掌將人高馬大的質子扇倒在地。”
沈雁歸意外,“欒提且末雖是質子,卻曾是西戎王最寵的兒子,一君一臣,呼延玉竟然敢打他?”
臨安面不變,眼皮卻鄭重合上,表示肯定:
“不僅打了,一掌見了,而且那質子,連個屁也不敢放,酒醒大半,反而同呼延玉致歉,說自己豬油蒙了心,才對你見起意。”
“看樣子這個呼延家族不簡單。”
沈雁歸好奇,虛緹弋替呼延玉,傳了什麼話給月宛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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