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歸搖頭,“可小皇帝已經不是先皇的骨了。”
墨承影微有一愣,繼而微笑點頭,他是忘了還有這茬。
臨安長公主在京中主事,一介子多有困難,朝中老古板紛紛上奏,請求皇帝親政的聲音,如洪水猛,厭煩至極,一不做二不休,找到陳三,威利,讓他將小皇帝世謠言擴大。
墨承影和沈雁歸先前便過手腳。
又讓暗衛到留假證據。
此事前段時間在京城鬧的是沸沸揚揚。
朝中那些遵循禮法的守舊派,各方求證,結果證實小皇帝非親生。
臨安畢竟是仁宗皇帝親生的公主,再怎麼也好過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
清凈了。
朝臣又開始了新的思考。
放眼整個王室宗親,仁宗、宗、小皇帝一輩的親兄弟、還活著的,老的太老、小的太小。
大家思來想去,似乎沒有比墨承影更適合的皇帝人選。
于是求親政的聲音小了,求攝政王早日回朝的聲音,與日俱增。
墨承影已然了正統。
“別的都好說。”墨承影將整封信看完,給錢給銀給治療、在指定的位置付,他都能答應,但是……“城門開不得。”
他的卿卿懷著孕,起早貪黑研治時疫,好不容易好轉,這般關鍵時候,若將人都放出去,造新一擴大染。
那他們先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便全都白費了。
墨承影不同意。
沈雁歸開口勸道:“景明……”
“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百姓。”
“為了百姓,我們更應該將城門打開。”
墨承影不理解。
青霜和綠萼端來熱水和點心,沈雁歸讓綠萼去旁邊坐著歇息,不必照顧。
拉著墨承影坐在石桌旁,給他沏了杯茶。
“我記得軍中無戰事,將士們也需要種地自給,對嗎?”
墨承影一下子反應過來。
冬小麥種下以后,莊稼漢全都來了城里,各村也封了,田間地頭無人管,再封下去,明年春季便沒有收。
縱然有朝廷撥糧撥銀,已經經了一季大災,再經一季,國庫也吃不消。
何況,其他州縣的百姓也都在看著,若是知曉這邊可以“不勞而獲”,未必不做他想。
沈雁歸看景明已經明白自己想說什麼,便不再多解釋,只道:“城門得開,但不能無條件開。”
要讓百姓出去,還要避免百姓生。
眼見日頭西斜,兩人在不斷否定中,勉強商定了一套暫行方案。
各城區建立重病區域,所有病癥嚴重的患者,統一遷此。
無病患街區不再封,各商鋪正常營業。
所有出城的人,都需要區域府指定大夫簽字的準行書,確定無疫病,方可出城。
商賈若要出紀州,需要單獨待上半月,由大夫確認無任何問題,府衙另外出通行書,與路引一同,手持三書,方可出州。
非商賈不得出紀州。
各城區善坊中人不得出坊。
患區與康健者區域,實行嚴格分離,若有擅自互相闖者,斬。
……
各條例擬定,率先通知了蒼旻。
蒼旻一直駐守城外聯系各方,聽差遣、策應,得到消息,立刻帶兵封鎖各重要路口。
為了避免實施后出現混,們還得與知州知縣再議一次,多人模擬、補充,在最短的時間,讓方案盡可能完。
更重要的是,時間有限,明日天亮,必須要執行。
通知知州知縣過來時,墨承影強行將沈雁歸送回房。
“今晚不會再有別的事,剩下給我,你給我好好休息。”
沈雁歸才張,墨承影便十分干脆打斷的話——以吻封緘。
青霜站在門口,“王爺、王妃,知州和知府到了。”
墨承影這才將人放開,小心替捻好被子,在額上落下一吻。
又隔著被子了沈雁歸肚子,“乖乖和娘親睡覺,等爹爹回來。”
清早,解除封城的布告出去,首批百姓出城。
下午出了些小子,有大夫和衙役趁機倒賣通行書文,被當場查實。
墨承影當即下令,斬了大夫和執行吏,以及不顧政令,想要跑出去的病患。
秩序重歸安寧。
馮妧清的兩個暗衛九簫和九笙,自然不是吃素的,們有法子能弄到出行書令,九簫順利帶人出城、九笙在城中接應。
羽箭再次送來信件。
信中讓帶馮妧清,以及其他們要求的品,一并前往帽兒山崖頂。
換人質。
帽兒山承擔著人們對途、財運的期許,所以山路寬闊,可以駕著馬車上崖頂。
馬車搖搖晃晃,墨承影安靜剝著橘子,耐心摘去白,將干干凈凈的橘瓣喂到沈雁歸口中。
橘的甜香溢滿齒,沈雁歸吃著橘子,閑話道:“你竟然不要求我們單獨前往?”
“王妃說笑了,我哪有資格要求?”
馮妧清現在是真的怕了沈雁歸,“何況我便是提了這樣的要求,依王爺的子,也未必會聽,明里暗里都會有人,我何必浪費筆墨?”
“你就不怕,我們迎回太妃,便立刻將你與你的人滅口?”
聽到這話,馮妧清便能深刻理解墨承影為何如此深沈雁歸了。
這個人,生得一副仙子之容,卻是菩薩心腸藏金剛。
殺人滅口說得那般風輕云淡,好像在與舊友討論天氣。
萬事泰然,比墨承影更可怕。
“怕,當然怕,王妃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最是貪生怕死。”
馮妧清微笑著,雖癱坐在地、矮人一截,卻好像所有人、所有事都在算計之中。
有竹道:“可我既然選擇了這一步,必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沈雁歸旋即看向墨承影,歪著腦袋,歡歡喜喜道:“我贏了。”
馮妧清臉上笑意褪去,滿腹疑云,“你……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