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給王妃的東西，都得讓溫知州瞧了再說。”

 青霜福一福：“是。”

 認為王爺這話，便是不留江秋影的意思。

 可他沒有開口留人，是不想嗎？

 沈雁歸看著他的臉，罷了，握著他的手，剛要開口。

 墨承影卻將的話打斷，他還不至于自私到著卿卿為自己松口，去原諒那個殺人兇手。

 “誠心認錯，便是拜上九千九百九十九級臺階，也是應該做的，沒什麼值得說道的。”

 墨承影回握沈雁歸的手，思量片刻，認真道：“畢竟是個子，若隨我們一同回京，京城那些人的臉，勢必認為我與有茍且，眾口鑠金、毀我清譽，所以只能留在紀州。”

 他哪里是擔心旁人毀他清譽？

 分明是怕京中的人王妃脊梁骨，壞他們夫妻姻緣。

 “既然要在紀州，那早晚要一個人生活，便沒必要留在別院。”

 墨承影決定了，“破山——”

 “屬下在。”

 “暫且將安排在客棧，茅屋既然破敗，便遣人去修。”墨承影看向沈雁歸，“回頭給尋個小院子，找兩個丫鬟、置幾畝田地、留些銀兩，讓殷琦多給些照顧，也就是了。”

 一個沒有緣關系、沒有相誼的義妹，做到這個份上，也不算對不住誰。

 “你覺得呢？”墨承影雖這麼問，語氣和表只留給沈雁歸一個“好”字的回答空間。

 沈雁歸雙手著他的臉，“好，都聽你的。”

 青霜出去傳話，不喜歡江秋影，覺得此人心思歹毒、心機深沉，便有意試探江秋影今日所為的目的。

 “王爺王妃知道你的心意，不與你計較，法外開恩，準你留在別院養傷。”

 江秋影欣喜抬頭，“真的嗎？”

 青霜眼底的嫌惡分毫掩飾不住：果然所做一切都是為了留下來的手段。

 正要打消江秋影的念頭，說是“假的”，那江秋影喜極而泣，哭哭笑笑，最后一抹眼淚，道：

 “王妃愿意原諒民，是民的福氣，民原就是無人要的孤，萬不敢留在這里。”

 又朝里頭拜了兩拜。

 “謝王妃大恩，民會些紅，能夠養活自己，不必留在這里，祝愿王爺和王妃恩萬年、瓜瓞綿綿。”

 說罷，自起離開，毫無眷。

 青霜瞧見額頭破潰、傷口周圍青紫。

 “竟是真心實意？”

 青霜撓著腦袋，不是很能理解，待江秋影出了月門，轉要進屋，卻聽到門外的侍衛大喊：

 “姑娘？你沒事吧？姑娘？”

 江秋影又暈了。

 丫鬟替查驗了傷口，除了額頭，兩個膝蓋也是一片青紫、皮破潰，那三步一跪、五步一拜并非虛言。

 原就重傷的，這般爬山叩拜，吃不消也屬正常。

 溫川柏來請了脈，說是極度虛弱，需要好生休養。

 江秋影還是留下來了，仍安置在客院。

 新的問題也隨之而來。

 綠萼想著還讓晚冬去伺候江秋影，晚冬撲通跪下，直接道：“綠萼姐姐，讓我去伺候，還不如一刀將我脖子抹了。”

 “你這是做什麼？那好歹是王爺的義妹。”

 “什麼義妹？奴婢命淺福薄，伺候不了郡主，您就讓我在這兒做個燒火丫頭吧。”

 高門大戶的丫鬟可不比尋常人家小姐差，更何況是王府的丫鬟。

 晚冬在王府是僅次于春褀夏安秋綏冬禧的大丫鬟，先前伺候江秋影，也是盡心盡力、事事順從，毫沒有看不起這個鄉野丫頭。

 誰知這江秋影反手就從背后捅一刀，害差點小命不保。

 在冷風口跪了大半天，是想清楚了，寧愿燒火、不做那丫鬟。

 晚冬不肯，與一起聽差的孟冬也不肯。

 不等綠萼說話，孟冬先道：“奴婢愚鈍笨，只怕一句話說錯，郡主多想。”瘋狂搖頭，“王妃門口缺個守門的，奴婢可以，日日值夜，絕無怨言。”

 畢竟王妃若再有意外發生，那郡主有死了的親娘庇佑，們可什麼都沒有。

 大家都不傻。

 綠萼問了一圈，沒人愿意，若強行命令，被指定的人便干脆跪在那邊磕頭，不說去也不說不去。

 眼下唯一的辦法，便是從外頭請人進來。

 但是請人是有風險的，必須要經過王爺和王妃同意。

 綠萼嘆了口氣，明明在殷縣人事，差事倒是比在王府更難做，擇了個午后清閑時候，趁著王爺和王妃高興，將此事稟了。

 “都不樂意？”

 沈雁歸聽了也覺得不可思議，看向墨承影，“王爺要親自下令嗎？”

 “也不是什麼矜貴的人，沒人伺候就沒人伺候。”

 本來從王府帶來的人就不多，個個忠于王妃是好事，墨承影才不下令將忠仆往外推。

 綠萼小心翼翼道：“可是大家將湯藥膳食送到，便立刻走了，一句話也不肯跟江姑娘說……”

 江秋影現在不便下床，吃喝拉撒都得要人幫襯著，邊沒人確實不方便。

 青霜聽了，眼旁視，話道：“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愿意，奴婢瞧，咱這兒就有個現的。”

 房中人不多，沈雁歸掃了一圈。

 綠萼是不可能的，都舍不得讓綠萼伺候自己，絕不可能讓去伺候旁人。

 “你？”

 “哪兒啊。”青霜仿佛接了個燙手山芋，甩手不及，“奴婢才不去！”

 “那還有誰？”沒人了呀。

 “破山呀。”青霜看他一眼，默默翻了個白眼，“破山大人可樂意了。”

 一直站在一旁當木頭樁子的破山，嚇了一大跳，“跟我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