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下子還不能接子高過男子。

 那便先順了他們的意。

 為皇族診脈保健，只是太醫院眾多職能里的一個，太醫院還負責醫征選與罷黜、醫士考核與培養、需要為王室宗親府、各州縣、牢獄、國子監、軍營等地，派遣合格合適的大夫……

 最終由沈雁歸確定，李不言接替溫懷仁為新任太醫院院使，太醫院特設太醫院提點，職責品級與院使相同，由江佩蓉出任。

 沒有怒吼咆哮，沒有咄咄人，更沒有怯懦可欺，只是在攝政王將所有人的臺階拆掉的時候，溫遞了一階。

 朝臣還不至于不識好歹，跟自己腦袋過不去。

 大抵是方才吵得太厲害，他們一時也忘了，定論該由攝政王來說。

 但今日囫圇開了個頭，來日沈雁歸再要說什麼，也方便些。

 所有參與紀州疫的有功人員，包括后至未歸的西山軍，無論今日有無到場，一律論功行賞，圣旨不日下發。

 此外，還有兩樁喜事綠萼賜婚蒼旻，青霜賜婚破山。

 眼下自然還有一樁更為即時的喜事，為賀大疫結束、南境小勝、攝政王夫婦凱旋，休朝三日。

 宴席結束的時候，已經月上中天。

 勛貴老臣們黑著臉走進黑夜，一聲不吭，其他朝臣互賀。

 江佩蓉被各家夫人簇擁著，林惠茹落寞上車，不止無人問津，甚至人人避嫌。

 席宴還沒結束的時候，沈圓圓便已經在臨安懷中，睡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席宴結束，被臨安醒。

 “沈小豬，你的口水，起來了！”

 沈圓圓嗯嗯啊啊，剛站起來腦袋就垂下去，拉著臨安的，帶著哭腔道：“我最親的長公主殿下~~~圓圓好困~~~”

 藍領小侍衛瞧著沈圓圓這個樣子，忍不住笑了，被臨安白了一眼，又趕斂了笑容。

 臨安瞧了眼江佩蓉，便是將圓圓給，一時也走不開，索自己將人抱起來。

 “本宮堂堂長公主，倒你的老媽子。”

 沈圓圓摟著脖子，迷迷糊糊道：“長公主不老……等你老了不能彈，我在床前給你盡孝……”

 “我謝謝你！”

 “咱倆誰跟誰，不用客氣。”

 話音才落，沈圓圓的手就松了。

 “年輕真好啊，說睡就睡，跟豬崽子一樣。”

 臨安生怕沈圓圓摔了，一手托著腦袋，將人抱得的，“珊瑚，你等會兒同江提點邊的丫鬟說一聲，郡主去長公主府了。”

 珊瑚留下，藍領小侍衛扶著長公主上馬車。

 “長公主殿下如此喜小孩，為何不自己生一個？”小侍衛歡歡喜喜道，“長公主殿下的孩兒必定同長公主殿下……”

 臨安睨他一眼，懶聲道：“你生？”

 小侍衛立刻抱拳低頭，“屬下失言，還請長公主殿下恕罪。”

 馬車前行，小侍衛擔心夜風寒涼，起將車窗關上。

 臨安手阻攔，“那是……”

 小侍衛順著長公主的目一瞧，“那是肅國公世子夫人、前太傅之宋氏。”

 他順便將席宴前宋氏的表現告訴了長公主，“宋太傅去世之后，宋家敗落，宋氏無子在婆家的地位也江河日下。”

 “你對這個宋氏倒是很上心嘛。”

 “都是殿下教得……”

 小侍衛滿以為長公主殿下會夸自己，說了一半發現不對，急忙改口：“屬下只對長公主殿下上心，不對旁人上心。”

 臨安嘁一聲，手輕輕拍著沈圓圓的背，閉目假寐。

 夜中車聲不絕，各家夫人陸續與江佩蓉作別，沒有人會再提起的外室份，一個個竟都開始諒的辛苦，嘆的不容易。

 人生真是奇妙。

 江佩蓉往暗站了站，看向另一熱鬧之所。

 溫家是真正的新貴，溫懷仁和他夫人邊賀喜聲不斷。

 溫川柏探花郎出，剛上任便有此功績，他朝必定位極人臣。

 “……聽聞知州大人尚未親，不知可有婚配？”

 溫老夫人先回一禮道謝，“承蒙掛心，柏兒來信，已在梧州定親。”

 “在梧州？”這若不是私定終，便是個家世門第極低的子，“兒婚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妁之言……”

 “話雖如此，柏兒從小做事便有主見，我與他父親，從不干涉。”溫老夫人瞧著這話也打發不了對方，干脆道，“我夫君已經喝了兒媳茶，王爺和王妃也都知曉此事，怕是不便再有親事。”

 “聽聞二小姐……”

 “溫大人、溫夫人。”

 江佩蓉聽出溫老夫人應付聲里的焦頭爛額，上前來解救，那左右纏著的人，便也識趣離開。

 “江提點。”

 溫懷仁雙手抱拳，恭恭敬敬朝江佩蓉行了一禮。

 江佩蓉即刻還禮，“溫大人不必如此客氣，我是特意來謝過二位的。”

 “不敢不敢。”

 溫老夫人孫令左右看了一眼，“哎呀，好了。”一手握一人，“外人都走了，自家人就莫要客氣了。”

 “我呢，也不認什麼江提點、江夫人，這就是我的……佩蘭妹子。”

 孫令說“佩蘭”的時候，有意近了些，聲音低了許多。

 這個稱呼足以說明很多事，其中便有溫懷仁對夫人坦誠。

 男接難免惹人閑言，溫懷仁的坦誠，會給江佩蓉省掉很多麻煩。

 江佩蓉又驚又喜。

 孫令松了溫懷仁的手，拍著江佩蓉的手背道：“懷仁都同我說了，你莫要怪他多，姜家出事的時候，我也不小了，當時便覺得可惜。”

 “令姐姐……”

 “你放心，姜家沉冤昭雪之前，我不會同旁人多說一個字。”

 “多謝兄長和嫂嫂。”江佩蓉也沒有客氣，“我知道兄長是因為我，才會提前請辭院使之職。”

 一個男子當眾舉薦另一個子，來日還要在一共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會迎來怎樣的言論風波。

 弄不好便是晚節不保。

 “是我讓他請辭的。”

 孫令大方解釋道：“我也不瞞你，這里頭確實有你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這一遭紀州行，確實大不如前，年紀大了，勞一輩子，是該歇歇了，何況，樹大招風，溫家有柏兒就可以了。”

 “說起柏兒，有樁事我忍不住想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