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琮的頭重重在叩在地磚上,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音。盛隆帝目如刀的環視一圈,看著神各異的朝臣們沒來由的升起一厭惡。
忠順親王最是了解自己這個弟弟,看到他眼中的厭惡時只覺得頭皮發麻,看來這朝堂即將面臨一波清洗嘍。
“陛下這軍令狀萬萬立不得,若是大軍出征前主帥先立軍令狀,日后還有誰愿意帶兵打仗?”忠順親王不顧旁大臣的阻攔站了出來。
“忠順王說錯了,這仗本是不用打的。只要區區一個子就能換取兩國的和平,只是咱們陛下一意孤行不聽勸告非要燃起戰火。六皇子只是為父分憂罷了,怎麼能同大盛的將士們相提并論呢?”北靜王笑道。
忠順王剛要反駁就被元琮給攔住了,只見他對著北靜王粲然一笑說道:“北靜王叔一向大義,若他日茜香國王要求和親,侄兒相信王叔一定會應下的!”
聞言朝臣皆是竊竊私語,北靜王同茜香國王的事大家皆是早有耳聞,沒想到今日竟被六皇子給捅了出來。有好事者一臉玩味的看向北靜王,目中滿是奚落之意。
“你……本王等著六皇子凱旋而歸的那天!”北靜王冷聲說道。
“那王叔可要好生保重,有些事還是量力而為的好,要知道是藥三分毒啊!”
元琮話音一落朝堂頓時一靜,很快就響起了小聲的議論聲,還有人晦的看向北靜王的小腹。
覺到眾人的目,北靜王臉鐵青的看了一眼元琮,那一眼充滿了殺意。
“元琮,你可有什麼要求?”盛隆帝打斷了眾人的議論。
“沒有。”
“如此就簽字吧。”
看著手指上鮮紅的印泥,元琮的角浮起一抹苦。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盛隆帝,默默地退到了人群中。無論此戰的結果如何,盛朝日后都沒有六皇子元琮這個人了。
下朝后元琮獨自出了宮,走在東街上聽著街上傳來的喧囂聲,方才覺自己還活著。
這兩天發生的事有些多,他一時有些無法適應。
在經過一家古玩店的時候,元琮不經意間看到了貨架上擺著的幾把古扇,不控制的走了進去。
“客您要看些什麼?”小二笑著迎了上去。
“那幾把扇子拿過來看看。”
小二忙用一塊錦布包著扇子放在托盤上,恭敬的放在了元琮后的案子上。
元琮接過他遞來的巾了手,小心的拿起托盤上的扇子。托盤上大約有十余把扇子,扇骨是全是湘妃、棕竹、麋鹿、玉竹的,扇面皆是古人寫畫真跡。看到這些扇子,賈琮的臉上出了一抹真心的笑容。
“扇子不錯,來路正嗎?”元琮問道。
“回爺,這扇子是一位客的傳家寶,他也是不得已才在小店寄賣的,來路絕對沒問題,只是……”小二面難的說道。
“只是什麼?”元寶問道。
“實話告訴您吧,這些扇子也算的上是珍品,這些天前來詢問的也不在數,只是這位賣家得罪了府,旁人一聽其中的緣故就打了退堂鼓。”
“哦?說來聽聽。”
見元琮來了興致,小二悄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說道:“今年春天,那位爺不知在那個地方看見了幾把舊扇子,回家看家里所有收著的這些好扇子都不中用了,立刻人各搜求。誰知就有一個不知死的冤家,混號兒世人他作石呆子,窮的連飯也沒的吃,偏他家就有二十把舊扇子。”
“那位爺便買他的,要多銀子給他多。偏那石呆子說:‘我死凍死,一千兩銀子一把我也不賣!’那位爺許了他五百兩,先兌銀子后拿扇子。他只是不賣,只說:‘要扇子,先要我的命!’”
元寶聽后笑著說道:“這買賣講究個你我愿,既然人家不愿意,那就再到別尋就是了。”
“話是這麼說的,只是要買扇子的那位爺可不是好相于的。人家可是有權有勢的人,看上了你的東西那是給你臉呢!”
“怎麼他還準備強買強賣啊?”
“若是強買強賣還好了,那家的門人便設了個法子,要訛他拖欠了銀,拿他到衙門里去,說所欠銀,變賣家產賠補,把這扇子抄了來,作了價呢。”小二一臉唏噓的說道。
“那這扇子是怎麼落到你們店里的呢?”元寶好奇的問道。
“這世上誰還沒有個三朋四友了,那石呆子雖不通俗務卻也有幾個至好友,他們得道消息后就勸他把扇子獻出去,至保住了命。”
“誰知這石呆子也是個犟種,死活不愿意把扇子獻出去。眾人無法只好勸他把扇子賣出去,換幾個銀錢去別生活。這石呆子也不是不聽勸的,就托人找到了小店。”
“你們東家不怕那位有權勢的買家嗎?”元寶奇道。
“咱們還真不怕!”小二驕傲的抬起頭。
“那你告訴我們這些做什麼?”
“這是賣家代的,他怕買家不知道緣由,到時再惹上禍端。”
“那家人是誰?”元琮突然開口問道。
小二聞言忙用手在案子上寫了一個賈字,看到這個賈字元琮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真沒想到賈赦離開了榮國公府,那石呆子還是沒能保住這些扇子。
“那石呆子如今可還好?”
“石呆子已經離開京都了,聽他朋友說沒了這些扇子,他的日子比以前還要好些。”
“包起來吧,另外給那石呆子傳個話,就說京中沒人再去找他的麻煩了。”
“您是?”
元寶掏出自己的腰牌在小二面前晃了一下說道:“六爺說沒人找他麻煩就沒人敢找他麻煩。”
賈琮付了銀子后隨手拿起一把湘妃的扇子把玩著,元寶抱著盒子隨其后。
賈琮回頭看向古玩店的匾額,果然在右下角發現了忠順親王的府徽,眼中閃過一抹幽。
“爺,您要不要去看看赦公?奴才聽說昨日赦公因為您的事同陛下起了爭執,若不是先生在只怕……”元寶覷著元琮的臉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