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兒面并無半分變化，“王爺是這麼說的。”

芳音曉得自家主子的意思，替詢問道：“是連王爺的院子也可以去嗎？”

杏兒聽其言而聞其音，“王爺和王妃住在君臨苑。”

說罷二人行禮，回去復命。

一直小心呼吸的芳音，總算能夠大口吸氣，“王府規矩好大。”

一邊用帕子裹著冰塊，替自己小姐敷臉，一邊道：

“奴婢原瞧著郡主府已經夠氣派了，沒想到在攝政王府相比，竟還是天地之別。”

可不就是天地之別麼？

“翠瑯軒……”

沈清月著胭脂盒，不確定道：“芳音，方才你聽到了嗎？這個地方是要給側妃住的。”

“是呀，王爺這是有意要封小姐為側妃的意思呢。”

“我原以為今日至多只是讓王爺和沈雁歸生出嫌隙，沒想到青霜那個小賤人竟然說出王妃有舊郎。”

沈清月角難以制。

“青霜那個賤婢可算是害死家小姐了——奴婢聽說攝政王的妃嬪都是有品級、食俸祿的，王爺權大，王妃位同皇后，側妃……”

芳音歡歡喜喜道：“側妃豈不是相當于宮里的貴妃娘娘？小姐若是貴妃娘娘，日后連將軍見了小姐您，都要給您行禮呢。”

“貴妃娘娘……”

沈清月呼吸微促，從前可是想都沒想過的。

“王爺今兒聽說大婚之事，對沈氏生了好大的氣，奴婢瞧著，翠瑯軒您也住不了多久。”

“住不了多久？”沈清月想到了答案，可還是明知故問，“什麼住不了多久？”

芳音福一福，“側妃算什麼？小姐原本就該是這攝政王府的主人！”

沈清月嗔一眼，“你這丫頭，凈胡說。”

“奴婢才沒有胡說。”芳音認真道，“王爺都說了，整個王府，您想去哪里便去哪里，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是啊，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沈清月臉上笑容方起，又瞬間落下，有些擔憂，“可是王爺什麼都考慮周全，便是沒有明說側妃之事。”

芳音揣測道：“許是因為小姐熱孝在，王爺若即刻封您為側妃，只怕外頭要議論您，王爺也是為您考慮呢。”

這倒不假。

可是按照規矩，母親離世，子三年不得婚嫁。

自己豈非要白白耽誤三年？

三年……沈清月心中升起一抹擔憂。

“我自己來。”自拿了冰帕子，“你去問問，翠瑯軒可有小廚房。”

“小姐是了嗎？”芳音問道。

“你這傻丫頭，王爺如此盛，我總要去謝恩吶。”

何況還想去看看沈雁歸的下場。

?君臨苑。

杏兒梨兒回來將翠瑯軒的況，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如此一來，明日夫君便要自己去宮里，見大臣、理政務。”

沈雁歸伏在他上，一雙腳翹著，“我呢，就在府上福，等夫君回來。”

“陛下讓我去朝堂，總要有所表示吧？”

“這還要表示？”

“天下是你的、朝廷也是你的，陛下若不表示，我哪有力出去當牛做馬？”

“當牛做馬？先前的勁頭呢？”沈雁歸手指著他的，“王爺的事不是不用我來置喙？”

“都是陛下決定，哪來的置喙一說？”墨承影順勢咬住的手指，“你先前話沒有說完。”

“什麼話？”

“倘若我納妾，你當如何？”

“擇了我的宮，還想別的小魚小蝦？好大的膽子！”

沈雁歸握著他，“看樣子，朕近來對你愈發寬容，寵得你愈發縱了。”

手上的力度恰到好。

墨承影咽了口口水，節移。

眉頭微蹙，一聲溢出。

“夫君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最可嗎？”

沈雁歸咬著他的耳朵，氣息搖旗吶喊鉆進他耳中。

電流層層滾，墨承影恍然覺得全汗起立，他三次開口，才說出一句話。

“什麼時候？”

“你……”沈雁歸著他的耳，“的時候，最是迷人。”

墨承影一點也不想說話，可他沒聽清，又好奇。

在不該好奇的時候好奇，是最要命的。

“好卿卿，再說一遍。”

他的嗓子快要罷工了。

沈雁歸瞧著他的眼，迷離又攝魂，一時深陷，原想要說話，可是微啟的，不控制，覆而去。

喜歡他這條龍，也喜歡他那條龍。

宮才啟。

沈清月已經到君臨苑外。

秋綏得了消息，頭大得很，“天都要黑了，不在翠瑯軒待著，跑這來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冬禧翻了個白眼，“得了一句‘隨意出各’便忘了自己的份，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同樣是沈家出來的，怎麼差距這麼大？真是比不了王妃半點。”

“你也真敢說，就還能跟王妃比？孝服未除，就想著勾引王爺，自己一心攀龍附，還敢誹謗王妃，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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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顧著沈清月與王妃同出沈家，冬禧必然破口大罵。

“現下怎麼辦？”

秋綏們不知道白日全部實，但相信王爺和王妃的，也明白現在必須得對沈清月好言相待。

“王爺王妃現在不能擾，這人又不能得罪。”秋綏道。

“把青霜弄出來吧。”冬禧將手抬起來，表示白天青霜那一掌深得心，“對付那位就得來點直接的，打一掌就安分了。”

“你倒是想，青霜被破山關起來了，說是要做個樣子。”

沈清月已經出現在院子口，冬禧嘆了口氣，“我不想同說話，你說吧。”

“沈小姐妝安。”

秋綏冬禧迎上前去。

沈清月福回禮，“勞姑姑通報一聲，我來給王爺謝恩。”

“沈小姐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告訴王爺。”秋綏面容嚴肅，但語氣客套，“冬禧，你去里頭同王爺說一聲，沈小姐來了。”

冬禧雙眼一睜：“……”

不帶這麼坑人的。

可冬禧能怎麼辦？

冬禧只能著頭皮去里面。

寢殿。

*已*刪*除*

墨承影一手托著，一手扶著。

沈雁歸似初夏第一朵水蓮花，隨風輕輕搖。

墨承影像隆冬曬了大半日的貓兒，舒服極了。

可偏偏這個時候，冬禧站在簾外。

“啟稟王爺王妃，沈小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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