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寧已經吃夠了狗糧，不想再聽明著指點實則炫耀的話，敷衍地嗯嗯兩聲。

正好前面幾米遠就是婚紗店，他趕催蘇又靈進去。

蘇又靈在來之前其實也沒什麼想法，進到店里后一下子挑花了眼。

“這件怎麼樣？”看著開心，不由轉過頭征詢衛寧的意見。

衛寧瞄了一眼，搖頭“一般。”

下一件——“太素。”

兩人正逛著，沈母這時剛好婚紗店外經過，晃眼間以為自己看錯了，又倒回去確認。

看見里面果然是蘇又靈，頓時皺了眉頭。

蘇又靈來逛婚紗店，不會是想的那樣吧？

沈母走近了些，婚紗店的玻璃隔音效果一般，里面的說話聲是能聽得見的。

婚紗店。

蘇又靈耐著子又挑了一件自己比較滿意的，“這件我覺得還不錯。”

衛寧這次倒沒提出異議，不過上下打量幾眼，毫不留道“我覺得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再過一段時間你肚子大了，腰肯定會一大圈，男人都是視覺，你想象一下，到時候厲霆西看你這樣……”

蘇又靈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閉，不用你提意見了。”

衛寧卻來了勁，偏要指點一二。

沈母在外面聽得一清二楚，驚疑不定地瞪大了眼睛，

蘇又靈居然懷了厲霆西的孩子！兩人甚至已經在籌備婚禮了！

那悅悅該怎麼辦？

沈母心急如焚，尤其是一抬眼看見婚紗店里蘇又靈正笑得一臉幸福，愈發覺得刺眼。

回到醫院，一進病房，看見沈兮悅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沈母憋了一路的火氣頓時發。

恨鐵不鋼地瞪了沈兮悅一眼，“厲霆西和蘇又靈都已經悄悄在籌備婚禮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撞見蘇又靈選婚紗，咱們恐怕得一直蒙在鼓里。”

“難怪厲霆西這麼急著把你送出國，離完婚你對他就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可不得趕把你這顆棄子丟掉。”

沈兮悅原本死寂的眸底起了一波瀾，瞳孔微。

居然已經在籌備婚禮了嗎？

沈母見有明顯緒波，想要再添一把火，于是在病床邊坐下，握住干瘦的手，語氣咬的很重“蘇又靈懷孕了。”

沈兮悅不自覺咬下，本就沒有什麼的臉愈發慘白的嚇人。

“懷孕”“結婚”這幾個字眼像針一樣往腦子里扎。

沈母見功刺激到，再下最后一劑重藥“也就是你傻，居然信了厲霆西的鬼話，你躺在病床上苦的時候，蘇又靈過得卻是幸福滋潤的富太太的生活，這公平嗎？”

“這些本該是都屬于你的，你甘心嗎？”

“媽！” 沈兮悅猛地出聲打斷，“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

沈母見好就收，離開前不忘留下一句“你可要好好想清楚，究竟要不要出國。”

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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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安靜下來后，腦子里的針扎更重了。

沈兮悅拿起手機打開通訊錄，眼神直勾勾地定在厲霆西的名字那一行，食指反復猶豫，最終還是沒有撥出去。

想親口從厲霆西里聽到否定的答案，可又更害怕這一切都是真的，盡管心里或許早就已經有了答案。

沈兮悅無意識地將右手拿到邊，神經質地開始啃自己的指甲，直到啃到了，痛呼一聲，回過神怔愣地著自己被啃得參差不齊的指甲。

這是在做什麼？在決定和厲霆西離婚的時候，不是就已經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嗎？厲霆西就算結婚也沒有義務知會這個名義上的前妻。

心下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可沈兮悅口的窒悶更重了，現在急需要口氣。

沈兮悅抬頭看了眼在的強烈要求下被拉上的窗簾，又看向自己的右，咬了咬牙，兩只手支撐在床上。

好不容易左落了地，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薄汗。

以往都是沈母攙扶下床的，一個人做起來比想象中還要困難得多。

沈兮悅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右從病床上輕輕托起，然后慢慢移下來，離窗戶不過幾米遠，卻杵著拐杖用了快三分鐘才挪過去。

右傳來的細細像是被千萬只蟲子鉆咬的痛覺讓倍煎熬，不過比起剛完手那一陣已經好很多了。

諷刺的是，醫生告訴，這樣的痛覺日后會逐漸減緩，等到不痛的那一刻……就會變一個半癱。

沈兮悅看了眼自己的右，眼底浮現出一抹不甘，為了證明自己可以，一只手撐在拐杖上，然后出另一只手將窗簾扯開，打開窗戶鎖扣后推了下窗戶，沒推。

咬了咬，不信邪，加大了力度，撐著拐杖的手已經泛起青紫，窗戶總算被推開。

沈兮悅舒了口氣，像是全然沒意識到自己的手和都在細微地打，然而就在扭過準備折返回病床上的時候，一時沒扶穩被拐杖給拌了一下，唯一能力的左支撐不住，整個人往前摔了下去。

“啊！”沈兮悅只來得及護住自己的頭部，摔下去的時候右被撞了一下，痛覺倍地襲上來，甚至錯覺回到了被車胎從上軋過去的那一刻。

滾燙的淚水瞬間將手臂打，滴到地上依稀聽得見“啪嗒”聲。

沈兮悅痛得五都扭曲了一團，緩了一會兒，翻過來，兩只手巍巍地掀開右邊的。

只看了一眼，丑陋猙獰的一團讓電一樣驚懼厭惡地將立刻放了下去。

先前做的所有心理建設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沈兮悅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腦袋，兩只手陷進披散著的頭發間，自殘式地揪“不，這怎麼可能是我的？”

眼淚瞬間糊了滿臉，這是出事以后頭一次清醒地意識到，是真的已經徹底廢了。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呢？我究竟做錯了什麼？”痛苦地以拳捶地，哭到嗓子都沙啞了。

不該是這樣的，變這樣都是因為蘇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