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生活？”趙永偉眼底一片通紅，他把手握拳頭，脖子青筋暴起，打量著這間屋子里的一切，然后咧開，一邊寒笑一邊告訴：

“你可生活得真好啊，你總說我像我那個爹……”他狠戾的視線轉移到江稚茵上，繼續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話。

“你養出來的孩子確實也像你，你以為的男朋友就是什麼好東西？”

他還冷笑：“哈，今年就是二十歲吧？你可得好好擔心一下。”后面的話幾乎是含著恨意被一字一頓地講出來，“畢竟你的好兒說不定會跟你一樣，二十歲被搞大肚子，生一個孩子再丟掉。”

江稚茵的手機掉在地上，江琳往后退了幾步，開始失聲尖。

第50章 沼

事突然往江稚茵從未預料過的方向開始發展。

以前的那些事是不可以在江琳面前提起的，現在趙永偉告訴，用盡所有心養大的兒也上了一個像冉清岳一樣的人，無疑是對江琳神的重大打擊。

江琳開始大吼大：“你別在這兒詛咒人！從我家滾出去！”

趙永偉也發了狠，緒激，破口大罵：“老子閑得沒事兒干？去詛咒你？”

他手指著門外，高聲：“男朋友不就是跟冉清岳一樣的爛貨嗎？！以前就是一個職中的小混混，你現在去職中附近那條烏煙瘴氣的破街，隨便打聽一下認不認識一個聞祈的聾子，他什麼破事兒沒干過？冉清岳可沒他牛。”

“現在好啊。”他氣得大笑，“你們都金盆洗手，干干凈凈的當起好學生、好兒、好媽媽，就我腦門上扣一堆屎盆子？”

江稚茵表空白，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手扇了他一掌：“你把氣死心里就舒服了？”

“現在你滾回你家去！”江稚茵使勁推他，趙永偉力氣更大，掙開來，惡狠狠警告：“你們不都覺得我他媽的跟冉清岳一個樣嗎？是啊，我就是跟他一樣，我也沒有不打人的好習慣。”

“有本事你就打。”江稚茵說，“我媽有心臟病你應該最清楚不過吧，你有種就把我倆都弄死，到時候你進去了，你在醫院里怎麼辦？”

趙永偉收斂了一點，但還是氣得咬牙，他握著拳頭的手都在發抖，從牙齒里“嘁”了一聲，然后非常不爽地出大門，把地面踩得砰砰響。

終于把人趕走以后，江稚茵連忙折回沙發邊上查看江琳的況，江琳十分急促地呼吸著。

家里擺放得實在太，江稚茵火燒眉一般翻遍了家里所有的屜，終于找到了江琳的急救藥，倒出來幾粒讓他快點吃下。

江琳滿面熱淚，他不肯吃藥，握著江稚茵的手腕，一停一地說：“你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江稚茵張口卻結了舌，第一次發現從嚨拉扯聲帶發出聲音是一件這樣痛苦的事。

“你先吃藥。”他低著頭繼續把藥往江琳里喂，但江琳仍舊激，面部都開始搐起來，他一邊哭一邊尖聲道：

“你知道這事嗎？”

趙永偉說的是真是假江稚茵本不清楚，他從鄧林卓那里聽到過幾句，但當時聞祈解釋說他是因為耳朵的事休學打工去了，至于什麼職中、街溜子的經歷，從來沒人跟他提過。

但在濱城念高三的時候，確實有人說過，趙永偉初中就跟聞祈是一個學校的，兩個人關系一直不太好。

趙永偉可能對那些事一清二楚，但是江稚茵什麼都不知道，因此也不知道能給江琳什麼答復，渾的細胞都發起抖來。

江琳凄厲的聲音還在他耳邊團團轉，他握住江稚茵的肩膀：“媽媽這麼多年對你就只有一個要求，就是絕不能走我的后路，你絕不能像我一樣……我就只有這麼一個請求啊……”

當年他沒有聽家里人的話，執意以為自己尋得真，最后下場慘烈。

到自己做了父母以后，才明白當初爸爸媽媽說的都是對的，于是如今也想告誡自己的孩子。

“有可能趙永偉就是為了氣你胡說八道呢？”江稚茵眼皮跳了一下，“我們先吃藥好不好，我打120……”

他撐著桌子要站起來，江琳半跪在地上，抓著他兩條不讓他走，還在苦聲問著：“你和他……到哪一步了？”

江稚茵步子突然停滯，整個屋子里的時間都恍若靜止了，化為一團凝滯不前的粘膩膠水，把江稚茵的腳粘在地面上抬不起來。

連帶著也被粘黏起來，打不開，說不出話。

但是他一沉默，江琳就什麼都明白了。

他的有些力，江稚茵想將他扶起，江琳的緒更加崩潰，他握著江稚茵的雙手，居然以一種哀求的語氣說：“媽媽一直都沒管過你什麼，但這次……這次能不能聽我的？”

江稚茵眼底和鼻腔也被什麼刺激到了一樣，像要吐出源源不斷的苦水來，從被領養回家到現在，他第一次看見江琳臉上這樣縱橫的淚，嗓音又啞又抖，質問他：

“茵茵，一定要是這樣的人嗎？”

他就像是把自己曾經所有的苦痛，用眼淚畫一張圖，攤開在江稚茵面前，指著說你看啊，我以前吃了多虧，能不能聽我的，我們不要和這樣的混蛋的人扯上關系。

但在他坐上高鐵之前，聞祈還不安地問他應該不會再丟下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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