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諸君,你們聽到了嗎?風的聲音”
“你們聽呀,這是青山吹來的風”
站於石碑上的王慧天突然開懷大笑起來,這風刮在他上響起陣陣鳴,他白發在這風裏瘋狂生長飄散。
一旁王霄冷哼了一聲。
“哼,什麽風聲?我隻聽到了瘋子的聲音”
“趕下令出軍吧,你還在等什麽?”
王慧天扭頭向他看來,後者頓時心底傳來一陣心悸。
這一刻,他覺到這個男人變了,變得極為危險,比自己以往接的他更加危險。
幽州邊界,道一正悠閑的騎著酒葫蘆往星月關趕來,他癡迷劍道,奈何用劍天賦極差。
不過無所謂。
看別人耍劍同樣很過癮!
“如此大戰,那小子定會八劍齊出吧”
他見識過王慧天的數道劍氣,不過卻始終沒有看全,這一直讓他心難耐,所以無論如何他也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他酒葫蘆於雲層中穿梭,狂風從後吹來,順風而行更是加快了他幾分速度。
“噫!雲層散了”
前方雲霧被卷向兩邊散開,道一詫異的看向後。
隻見此時他眼所見,天空已然變得一片空白,隻剩下了幽邃的深藍。
幹淨,太幹淨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幹淨的天空。
一塵不染,如同一塊潔白無瑕的蔚藍寶石。
無邊天闊飛鳥絕,萬裏空寂一葉舟。
在這幹淨得不可思議的天空盡頭,此時卻是有一片竹葉急速而來。
它平緩的從道一邊飛過,沒有驚起任何氣流,平得沒留下任何痕跡。
“這,好像是那小子扔下的竹葉?”
道一詫異看向已經遠去的竹葉自語,而後又連忙搖了搖頭。
這世間竹葉千千萬,每一片都長得一般無二,自己隨便路上遇到的一片竹葉又怎麽可能是十年前那片?
由於天空太過幹淨,道一即便是急速飛行在這空無一的天空中也是如同靜止一般,而那竹葉卻是瞬息便超過了他。
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竹葉過涼州,臨近星月關時到關隘兩旁山峰遮擋,葉片突然一陣抖,剎那便刮碎了半壁山峰。
無數碎石、草木、泥土被風卷起、被帶、被脅迫向著北原而去。
停靠於北原上的無數戰艦在,在天際飄搖,軍士們紛紛升起戰艦護罩。
風……更急了!
也更野了!
站於石碑上的紅長袍被吹的獵獵作響,被吹得白發飄散,一旁的王霄和冷都抬起了袖遮擋。
竹葉躍過星月關山巒,再次變得平緩,變得筆直,在它前方,那抹紅輕輕抬起手來。
他兩手指陡然夾住飛來的竹葉前端,轉向著北原一劍斬下。
“劍八……流年”
在王霄與數百萬軍士驚恐的眼神中,整個北原天空被一劍斬開。
這並非是裂開一道隙,而是整片天空,消失了。
無盡草原剎那陷黑暗,草原是不見天的寂靜,而草原外卻是青天白日,朗朗晴空。
噗……
王慧天一口鮮噴出,夾住竹葉的兩手指鬆開,那片竹葉葉麵頓時崩解,僅有葉脈如同枯枝一樣再次繼續往北原深飛去。
此時天狼山上,李長生跌跌撞撞的跑出府,他神驚慌的抬頭向天上看去,整個人頓時陷了呆滯。
“天呢,天呢?”
“天為什麽黑了,我不到,我不到天道的眷顧了”
“我亦不到,浩瀚未來,這不可能,不可能”
他神驚慌,劍便向著極北逃去,這地方不能待了,沒有天道眷顧他憑什麽與王慧天鬥?
他的不死之已破,天道已經看不到這方草原。
山頂上,大祭司同樣麵難看,他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天空想要占星卜算,可是無用,沒有星辰,這本就不是天空。
這是什麽!這是什麽呀!
就連兩人都是如此,其他修士更是陷了恐慌,如今整個北原,人心惶惶。
一盞盞燈火亮起,在這偌大的平原上看起來是如此的幽靜飄搖。
星月關外,王慧天杵劍而立。
此時王霄總算是緩過了神來,他聲音略帶抖的問道。
“這……這是什麽劍?”
王慧天沒有轉,他氣息微微有些虛弱。
“斬天地之力,自然要用天地之劍,我十年前下山便斬出了此劍,它借水勢,借風力,以天地山川孵化,以時間流年沉澱。
劍出於青山,落於北原,路徑不可測,不可算,隨天地之勢飄搖,劍起無聲,劍落封天”
“我說過,要封北原之天半月,你認為我是在與你說笑?”
說著王慧天抬起手來,向著天狼山方向一指,殺意而出,寒霜隨著他所站的位置層層往腳下的石碑凍結而去。
“開疆之師,當無畏生死,即便前方晦暗不明,即便是前方通往九幽,我亦要你們一往無前,諸君,隨我衝鋒”
“大軍,開拔”
“凡修魔道者,可殺”
“凡不遵王師者,可殺”
王慧天一踏腳下石碑,紅鋪散開來急速往黑暗深而去。
轟隆……
無盡戰艦跟著紅方向同時奔湧而出,那在空中飄的紅便如同一道探路之,映紅了草原。
王霄緩緩地扭過頭去,目凝視著那片洶湧澎湃、奔騰不息的戰艦群。他的臉顯得異常凝重,在這片昏黑幽暗的廣袤草原之上,黑暗如同一層厚重的帷幕,嚴地籠罩著一切。
轟隆……
巨大的閃電在天際劃過,照亮了這片天宇。
一艘艘白骨戰艦於黑暗中顯出形,北原資匱乏,極難找到煉製飛舟的材料。
這些戰艦乃是用修士煉製而,其上經絡湧,靈氣於這些經脈中流轉為飛舟提供能量,可以說每一艘飛舟都承載著無數冤魂。
吸髓煉骨鍛寶舟,筋皮祭魔旗。
看到這些飛舟,王慧天殺意越發洶湧,越發淩厲,這裏就是一骯髒之地。
而他!最是見不慣骯髒。
飛舟前方,一個渾散發著晶瑩寶的大漢靜立於虛空之上,他頗為忌憚的看著那急速而來的紅,麵鬱。
“王慧天,你當真要與我北原不死不休嗎?”
“現在退兵,吾等可將你父親送回,莫要執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