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傻愣在原地,神一片呆滯,不相信,不相信師兄會死。
師兄是無敵的,是無所不能的,師兄的劍,比還要快,他怎麽可能會死。
而且師兄說過,是最直最鋒利的那把劍,自己就是他最後的底牌,自己還未出鞘,師兄一定還沒死!
繼續劍往前飛起,神識於一片片殘破的山脈中搜索。
後藿香跺了跺腳,劍往另一個方向搜尋而去,一邊找著一邊怒罵。
“賊老天,老娘與你沒完”
“你個狗賊,對一個還沒滿百歲的娃娃出手,你不要臉”
看到腳下千篇一律的殘破大地,藿香也懶得找了,劍淩空繼續破口大罵。
“你個臭鍋蓋,智障東西,能耐沒漲多,脾氣倒不小”
“你出來,單挑呀,出來單挑呀……”
罵著罵著,天空突然轟隆一聲巨響,一道晴天霹靂朝著腦門劈來。
這天道剛被王慧天擺了一道,正在氣頭上呢,現在又被指著鼻子罵,是可忍孰不可忍,祂也是有脾氣的好吧,祂現在也很委屈好吧。
“哎喲”
藿香一聲驚呼,雷電劈在上電得渾發麻,一個倒栽蔥直直的往地上墜去。
從地上爬起來後藿香咬牙瞪了天穹一眼,劍轉就往青山而去,要去請封天一脈的老祖宗出關,不報此仇這口氣咽不下去。
月瑤劍停落在一個山頭,看向滿目瘡痍的大地心裏越加迷茫,便在此時天邊一隻麻雀飛來停在了肩頭。
“嘰嘰”
“師兄的麻雀?”
看到這隻麻雀月瑤突然眼眶就紅了,淚水順著臉頰滾落,匆忙手去拭。
不能哭,可不能哭,現在就是劍峰的頂梁柱。
麻雀煽翅膀朝遠飛去,月瑤急忙劍跟上,一灰一青兩道芒越過山間,於一殘破的深坑停了下來。
在這深坑的最中心,一個形白灰的影正躺在其中,沾染了泥土的白發遮住了他的臉龐。
周邊的大地如同蜘蛛網一樣向著四蔓延而開,這裏就是整個涼州坍塌的起點。
“師……兄”
月瑤跌跌撞撞的衝上前來,手去探王慧天口。
不到,不到那顆金丹的跳了!
淚水剎時奪眶而出,一邊去搬開周圍的泥土,一邊抬起手掌拭著臉上淚水,泥土糅雜著眼淚刮花了滿臉。
清理掉周圍泥土後才輕輕的將王慧天抱了起來背在背上,這軀很輕很輕,王慧天仿若沒有重量一般,在月瑤肩上卻是覺比這個世界還重。
得呼吸急促,步履踉蹌!
“師兄,我們回家,回劍峰,回去修修那幾座小竹屋,我們不下山了”
“再也不下山了”
王慧天雙臂無力的垂落在肩頭,就這樣背著他跌跌撞撞的往天坑邊緣爬去。
這一刻,月瑤似乎忘記了是一個修士,忘記了還能劍而行。
半瞌著眼的王慧天此時微微睜開眼睛,他氣幾乎散盡,他如同置於無盡虛無之中,不到任何存在。
就連他這一雙眼睛,亦是黯淡無,不過是個擺設而已。
“小瑤,是你來了嗎?”
“是我,師兄是我,嗚嗚嗚……我來了”
趴在月瑤背上的王慧天角微微勾起,他在笑,他還在笑。
“小瑤,師兄贏了,別人與天博弈,勝了半子便吹上了天,師兄勝了一整個棋盤,哈哈哈……你是沒看到祂那惱怒的樣子”
他一邊說著上氣息一邊潰散,角有點點猩紅滴落,鬼軀本不該有,可他不僅僅是鬼修,他亦有半壁混沌脈。
“師兄,你別說話,你別說話了”
“小瑤,我沒有靈,他們都瞧不起我,即使我再強大他們也瞧不起我,他們覺得我活不過百歲,已經二十六了吧,還是二十七了,我忘記了,不過即便是隻剩下一年,他們也得活在我的影之中”
“噗……”
丹再次破碎,王慧天一口鮮噴在月瑤發上,鮮紅的珠順著那筆直發落,與月瑤臉上的淚珠於空中融墜落在地。
“小瑤,你沒過死亡,那是徹底的泯滅,即便是能轉世再生,那也不再是你,那隻是借用你靈魂的另一個軀,所以,我要讓這世間,記住我,記住有一道劍,曾讓他們,無比恐懼”
“劍九……紅柳”
“哈哈,我聽到了,心跳的聲音……”
“生命,正在複蘇……”
王慧天聲音越發微弱,他頭輕輕靠在月瑤肩膀上,似乎已經開始胡言語。
鬼軀上氣徹底散盡,他白發在風中飄散,冷軀同樣化作一縷縷灰雲霧。
才剛爬出天坑的月瑤神一愣,僵的扭過頭來,一枚紅金丹掉落在地。
“嗚嗚嗚……師兄”
“師兄”
與此同時,皇城之中
紅柳形於廢墟之中雙眸睜開,長生林裏的兩個聖人正在緩緩近,這兩人被王慧天留在自己上的劍氣嚇著了,一舉一看起來很是謹慎。
紅柳沒去看兩人,而是抬眸向著北原方向看去,臉上閃過一和。
“慧天,出劍吧,我會於寂靜虛無之中,等你歸來”
“我,始終相信著你”
的聲音落下,沒有回應,但知道,那個男人聽得到,他一定聽得到。
他於宿命中領悟劍意,人們會好奇為何他能那般強大,他們不解,他們迷惘,但紅柳知道。
那個男人的力量來源於自卑與不甘,來源於恐懼與彷徨,因為恐懼,所以強大。
那他怕什麽?
或許也怕我會死吧,若是他怕,那他就聽得到自己的呼喚。
便在此時一道虛弱到微不可察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劍九……紅柳”
隨著這聲低響起,正向紅柳走來的兩個聖人急速暴退,在他們前麵,無數紅紗在空中隨風起舞,而在這紅紗的最中心。
一棵柳樹拔地而起,其生長速度極快,快到僅半刻便已通天,遠遠去紅柳樹足有數百米高大,其樹幹蒼勁,樹更是縱橫錯不斷的往外蔓延而去。
麻麻的銀白柳條垂落而下,數萬米的大地被遮掩看起來晦暗。
“怎麽可能”
“我的修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