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天尊同時氣勢宣泄而出，那響起的聲音竟讓他們到了一心悸。

    “誰？出來”

    六眼神君所有眼睛同時睜開，掃視這片大地，昊尊則是翅膀鋪展開來，鋒利羽瞄準了前方草地。

    在草地的盡頭，一個虛幻明的紅影緩緩凝聚而出，他此時正抬步往兩人走來。

    其後，無數青草、樹木、泥土漂浮而起、天穹上的雲層、太、彩虹在往下坍塌，他們在繃直，在指向兩個天尊。

    “你是天道？”

    “不對，你侵了天道，你篡改了法則”

    王慧天盯著兩人，並不打算給他們解釋，他眼中帶著殺機，冰冷開口。

    “說，你們從哪兒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皆在對方眼裏看到了忌憚，他們是外來生靈不這方天地挾製。

    可眼前這個是什麽鬼，生在此界竟然能夠反客為主。

    以融道，強行進了天道和那尊合道的被窩裏，這都不重要，最可怕的是他修改了規則常理，他這是要被抹除的，這是在引火自焚。

    兩人皆是麵難看，遇到不要命的了。

    “閣下，我們隻是追殺仇人無意間闖此地 ，你我之間並無仇怨，待將仇人擊殺我們便會離開”

    王慧天雙眼微瞇，角咧開。

    “離開？去哪裏？來都來了，便在這裏安家吧”

    “本帝，會給你們修建一座最豪華的墳墓”

    “每逢月半清明，亦有香火”

    他話剛說完，影突然消失，倆個天尊一驚同時退，想要再次藏進深淵霧氣之中。

    昊尊剛要進濃霧便覺一偏，一隻纖細手臂抓住了他半邊翅膀，一個明的麵孔已經湊到了他麵前。

    “兄弟，你骨質增生了”

    刺啦！

    還來不及反應，他黑翅膀就被強大力量生生撕了下來，那手臂順著他脊背攀上握住了他後頸。

    關鍵時候天空之中突然六隻詭異瞳孔睜開，其神流轉，原本的草地平原化了一方煉獄。

    六眼神君飛上前來抓著昊尊另一邊翅膀，提著他便要繼續往霧裏逃，卻不想昊尊突然轉過頭來，抬起兩手指刺了六眼神君瞳孔裏。

    劍氣於他腦海噴發炸裂，他兩隻瞳孔被生生挖了出來。

    轟隆聲中，一把巨大的十字聖長劍刺了這方蒼穹，煉獄剎那破碎，兩個殘破的天尊軀滾進了濃霧裏。

    十字長劍、昊尊的半邊翅膀還有六眼神君的兩顆眼球則是留在了外麵，紅從天際飄落，站在了長劍上，目幽幽的看向深淵古道裏。

    逃濃霧裏的兩人癱坐在地，看向那模糊的紅的眼裏均帶著恐懼。

    手短短片刻，他們手段都來不及完全用出，對方便差點將他們斬殺，論實力他們覺王慧天不如那尊合道，但是論難纏程度，其卻是天道的數百倍。

    看了一眼深淵，紅軀逐漸暗淡消失。

    北原無盡草原

    葉白眼眶猩紅，眉心魔紋閃爍，手臂上更是青筋暴起。

    人在何時最為痛苦？

    自然是在抗拒，在掙紮，在逃避的時候最為痛苦，就像是原本的天狼山，他們坦然接，活得就滋潤的。

    便在此時一陣清風吹過草地，葉白猛然抬頭，聲音有些嘶啞。

    “師尊，你來了嗎？”

    於虛無中有一道聲音在葉白腦海響起。

    “你的劍道，便能看見我”

    葉白詫異的拿起誅仙劍，他軀略有一。

    劍道無形，每個人悟出的劍道都不一樣，而現在，這世間的劍道竟然都變了一個樣子。

    一條幽靜小路，兩側竹林幽幽，道路盡頭一棵紅柳樹下，一抹紅扭頭向他看來。

    那影角咧開，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對著葉白開口道。

    “牛不？”

    葉白張了張，半晌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實在是這一切有些顛覆了他的三觀。

    王慧天依然在笑，他繼續說道。

    “葉白，何為道？何為劍道？”

    “師尊，我不知”

    “道其實便是每個人對這世間的理解，劍道便是每個人對劍的理解，我於北原斬下一劍，用的是竹葉，我讓竹葉飄過山間，世人便覺得那就是劍”

    “我在皇城種下一棵柳樹，我用風刮走了聖人，世人便會覺得，那柳樹，那風，就是劍”

    “我於無形中改變了他們對劍的認知，當世人皆認為劍是這個樣子的時候他就變了這個樣子”

    葉白明白了，卻又覺沒有徹底明白，雲裏霧裏，看不通。

    王慧天走上前來，輕輕拍了拍葉白的肩膀。

    “我雖然能暫時扭曲他們的認知，但是這方世界會不斷修正，葉子就是葉子，柳樹就是柳樹，我現在容於錯誤的道中，正在被抹除”

    “若是天道不救我，為師必死無疑，我時間不多了”

    葉白齜了齜牙，師尊明明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竟然還說了那麽多廢話，他是在炫耀麽。

    他一定是在炫耀吧！

    隻能說不愧是師尊，即便是絕境，即便是在與天道賭命，依舊淡然。

    “師尊，若是天道不救，接下來，我該怎麽做？”

    王慧天愴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祂救與不救，為師都是賺”

    葉白眼皮子，如此驚天豪賭，恐怕也隻有他的師尊才有這般膽識和魄力去做吧！畢竟，出劍就意味著要先押上自己的一條命！

    “葉白，你且聽好，我在花語上種了一道劍氣，每當你覺扛不住的時候，你就給一掌，能緩解力……噢不……緩解魔”

    說到這裏王慧天變得有些凝重。

    “若是還不行，放棄北原，進殍詭窟去找你師姐小依，可強了，能憑空生，我從未見過那種手段”

    聽到師姐名字，葉白臉上出一抹好奇，能讓師尊倍加推崇的人。

    很難想象其實力究竟達到了何等境界！

    葉白看著那逐漸扭曲消失的劍道，看到那於紅柳下逐漸明淡化的影。

    王慧天在笑，笑得很開心，看不出有任何苦楚。

    他出一口大白牙，一臉的勝券在握！

    “葉白呀，好好活著，不要太過擔憂，一切盡在掌握”

    葉白沒有說話，他想起了那次殍詭窟，那個男人用死亡去搏一線生機。

    而這次！他在賭敵人會救自己。

    想到這裏葉白臉上同樣出笑意，師尊一個凡人，亦能與天爭運。

    而他堂堂紅塵劍仙，世間有的劍道天驕。

    何懼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