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別走，我有話要跟你說。】

    這場荒唐的“相親局”臨近尾聲時，已經坐立不安的林雨山收到了對麵的徐孟洲發來的微信。

    在把手機藏在桌子底下看了了一眼。

    林雨山：【我待會兒還有別的事，就在微信上說吧。】

    按熄屏幕。

    王小姐在得知徐孟洲的真實想法後，整個人的狀態都鬆弛了許多。原來他們都是為了不拂王老師這個長輩的麵子，被迫出來吃了這頓飯。飯局後半段他們坦誠相對聊了許多，反而投緣的。

    “真是不好意思徐老師，我之前可能冒犯到你了，沒想到你人這麽大度…”王小姐誠懇地敬了徐孟洲一杯，“今天和你聊得很開心，要不今天我們就到這兒，不耽誤你時間了。”

    “好，我送你們。”徐孟洲點頭，起送們。

    結完賬到了門口，林雨山跟著王小姐上了那輛路虎。坐上副駕駛沒敢回頭，隻在車子發時忍不住看了一眼後視鏡，剛好對上徐孟洲的目。

    男人一直靜靜地站著，目送們離開。林雨山看著他的影子在後視鏡中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一個小點、消失不見。

    王小姐似乎心大好，開車直奔尋岸區最大的高級購中心選購奢侈品。

    在前麵拚，林雨山跟在後麵幫拎包。逛得high了還突發奇想，非要給林雨山挑一致的行頭，說畢業找工作的時候要穿得好一些，才會給用人單位留個好印象。

    林雨山婉拒多次未果，隻能著頭皮說自己是學土木的，畢業之後要去工地上搬磚，穿這麽好看的服浪費了，王小姐才皺著眉“哦”了一聲。

    逛完商場，林雨山領著來到了靖州最著名的小吃夜市一條街。雖說是夜市，但下午五點就開始營業了。

    二人選了一個天的攤位坐下。攤位簡陋，們兩個人坐都略顯擁。但王小姐並不介意，興高采烈地點了兩盤臭豆腐、一斤口味蝦以及一碟糖油粑粑。

    林雨山環顧四周，小攤販們正賣力地在為晚上夜市的客流高峰做準備。周圍坐著吃飯的，全是穿著普通的小市民，王小姐這一靚麗的行頭放在裏麵顯得有些格格不，攤位上的凳子很矮也不介意，直接岔開，坐姿豪邁。

    林雨山還是想不通。白富不應該是坐在高級餐廳吃西餐的嗎，這位王小姐還真是不一樣。

    “二位，小龍蝦來咯！”老板端來一盆鮮香刮辣的小龍蝦，而後用圍了手，用大鐵勺舀了兩碗冰鎮綠豆沙放到他們麵前。

    舀一勺清爽的冰鎮綠豆沙送口中，王小姐表滿足地發出一聲歎：“啊，這個味兒！你知道的吧，英國佬的食真的很難吃，我在那兒什麽好的都吃不上，都十幾年沒回過國了…誒！你也吃啊別客氣！”

    從盒子裏出兩個一次手套遞給林雨山，爽快地衝揚了揚下。

    林雨山笑了笑，把塑料手套用手指輕輕撚開，練地套上，“王小姐現在回來了，國的食以後想吃多就吃多。如果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帶你去我知道的幾家蒼蠅館子，都很好吃的。”

    王小姐剝龍蝦殼的手頓了頓，話鋒一轉：“我應該不會在這兒久留了，我還得回英國去。”

    “啊？”林雨山好奇地問：“王老師都給你安排相親了，不是讓你留在靖州的意思嗎？”

    王小姐將一塊剝好的蝦送進裏，邊吃邊說：“我回來就是看看我爸媽的，我男朋友還在英國呢，我得回去和他結婚。”

    從剛才生怕徐孟洲看上的態度來看，林雨山也猜出大概是有男朋友的。

    林雨山說：“俗話說‘父母在，不遠遊’。我們的長輩可能都是這種思想吧…你夾在中間會不會很為難？”

    “NO！”王小姐狡黠一笑，繼續不慌不忙地剝著，“國外的思想和國還是很不一樣的。孩子年之後就會離父母，為一個獨立的個。既不再接父母的錢財，也不必父母思想的牽絆。”

    慢條斯理的：“我男朋友是利茲的一名流浪畫家，收不穩定，我家裏不同意。不過我不在乎，我和他相就行。”

    林雨山一怔，不知道接什麽話好，心中驚歎已極。

    如果放在電影裏，白富與流浪畫家這種人設組合可能很浪漫。但現實中，應該不會被任何人看好吧。

    在自己的觀念裏，婚姻是一紙契約。落子無悔，所以必須慎重。不開始懷疑婚姻在這個人眼中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見林雨山不說話，人臉上浮現一抹了然的笑意。

    “在我看來，一段最終隻會走向兩個結局。一是永遠在一起、二是半路分開。在一起的幾率有百分之五十，所以我願意去賭。我想清楚了，即便有一天我會和他分開，拍拍屁爬起來繼續往前走就好了。我有能力為我的選擇去負責，畏畏困住的隻有自己而已。至於我爸…他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吧，我想總有一天他會明白的。”

    林雨山歎王小姐思想開放的同時，也有些羨慕，知道的灑是來源於優渥家境的支持。

    回憶起飯局後半段，王小姐和徐孟洲相談甚歡的場麵，忽然覺得也許他們在別人眼中才是般配的一對。

    林雨山眨了眨眼，問：“王小姐，可以冒昧問你個問題嗎？”

    “你說，”手套被龍蝦鉗刺破，又扯了個新的套上。

    “你覺得這位徐老師怎麽樣？”

    王小姐作停下來，托著腮認真想了會兒，說：“嗯…我和他今天算是第二次見麵，他給我的覺就是格和教養都非常好，經濟條件更是比我好太多了，外形也很帥。如果論這些條件的話，我男朋友和他本不能比。”

    “假如你先遇到的是徐老師，他各方麵都這麽好，你會考慮他的吧？”

    林雨山後知後覺臉頰有些發燙：“不好意思王小姐，我是不是問得太多了。”

    終於意識到自己今天的份隻是別人的臨時陪玩而已，這話太沒邊界了。

    可是關心則。剛才在席間，兩個人般配的模樣令無法忽視。天曉得為了和徐孟洲裝不認識，人都快要憋吐了。

    “如果我先遇到的是徐老師的話，說不定真的會喜歡上他誒。”人挑了挑眉，毫不避諱。

    “可我先遇到的是我男朋友啊，”話鋒一轉，衝林雨山笑笑，“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的，已經傾注他上了，本分不出一丁點給別人。哪怕徐老師是集團繼承人，我也隻這個流浪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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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人頓了幾秒，目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林雨山，說：“妹妹，你應該比我小很多，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很多都是為了不顧的那種。不過，你的想法還蠻現實的，在你這個年齡段，我還是頭一次見。”

    人用辭中立，既不褒也不貶。

    可心底的某個角落忽然被的話擊得一陣鈍痛，林雨山陷沉思。

    飽餐一頓後，王小姐表示今天可以放心回去向父親差了。兩人分別時，按照約定給林雨山的銀行卡轉賬了5000元，還執意送了一條在商場購買的海藍寶碎鑽手鏈。

    林雨山再三推，王小姐隻是笑笑說不貴，見麵禮而已，並說自己後天就要走了。如果日後有機會回國的話，有緣再聚。這條手鏈就當做送給的一個好祝願了。

    臨近傍晚，一個人在站臺等公，刷卡上了車，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坐好。

    公車剛剛啟沒多久，司機一個急剎車，林雨山被慣帶得往前傾，又重重倒回座位。

    司機看了一眼門口，語氣不耐：“下次在站裏上車！你們要是每個人都追著車跑，難道我個個都要等啊！”

    前門打開，一個悉的影上了車。

    林雨山恍惚看到很多年前，追著公車跑了幾個站的那個人出現在麵前。

    徐孟洲口微微起伏著，在麵前慢慢停下腳步，靜默片刻，也走到最後一排坐下來。

    他們都靠窗坐著，空空的座位將兩人連接一條線段，誰也不說話。

    他調整好呼吸，率先開口：“你和王小姐什麽時候認識的？”

    離了飯局場景，男人聲線變得有些嚴肅。

    “不認識，是姚晴在網上找的兼職。生病了，我隻是來代替而已。”

    林雨山平靜地著窗外，說：“不巧，沒想到誤你的相親現場了。”

    “不是相親，你已經親眼看到了。”

    男人仰頭深呼吸，語氣沉：“我有話跟你說，必須當麵說。”

    “說吧。”答。

    “寒假我要離開靖州理一些事。順利的話，辦完之後我會馬上趕回來。”

    他沉片刻，鄭重道：“月底我會回來。31號下午兩點，我在市森林公園的老地方等著你，有重要的事要說，你一定要來。”

    眸子黯淡下來，艱難地出幾個音節。

    “還是不了。”

    這一次，他沒有多餘的挽留。下一站到站提示音響起的時候，徐孟洲下了車。

    ……

    回到家的時候，姚晴已經打完針在臥室躺著了。

    上的疼痛緩解了些。林雨山坐在床邊，將5000塊錢轉給姚晴，以及那條海藍寶碎鑽手鏈一起到手裏。

    姚晴擺擺手：“人家不是說了，這代表著對你的祝福嗎？難得投緣，收著吧。來，我給你戴上！”

    林雨山垂眸，指尖拂過一串串閃著彩的麗晶，想起人微笑著送給自己的那句祝福。

    “願你也擁有一顆勇敢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