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山呆呆地著那扇高大的戶門，一時沒了主意。

    明明離他近在咫尺，卻進退兩難。

    不願相信徐孟洲這些天的反常行為，最終就指向這麽一個結果。

    陸堃雙手兜，焦躁地在門口來回踱步：“夜會這還得了！不行，我要親自問問他！”

    “我打個電話，先聽聽他怎麽說！”說罷，他掏出手機撥通徐孟洲的號碼。

    等待接通電話的那幾秒，林雨山的心始終提著。

    “喂？”陸堃問：“現在在哪兒？”

    “…你別給我打馬虎眼，我問你現在在哪兒呢！”他頓了頓，調子都高了些。

    對麵應答一陣後，他繼續說：“什麽事這麽急啊，說兩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嗎？徐孟洲，我也有事要找你啊……喂！喂？？？”

    電話那頭傳來掛斷的忙音。陸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了林雨山一眼，雙手無奈地攤開。

    “徐孟洲今天這是吃錯藥了嗎…我親眼看著他們上去的，這才多久！能有什麽事這麽急？”

    還有什麽事是這麽急的呢……

    陸堃心一橫，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門口，抬手就要叩門。林雨山被他揮手的幅度嚇到，連忙將他拉住。

    輕輕搖頭，“我來吧。”

    陸堃隻好往旁邊挪了幾步。林雨山平複了下呼吸，抬手，指尖在門鈴按鈕前停住。

    雖然很不想這樣做，但徐孟洲這段時間的反常行為實太令人難了，必須搞清楚。

    沒事的，相信他。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樣子。

    一咬，按響門鈴。

    心髒砰砰跳得極快，等待開門的一分鍾漫長到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

    終於，門鎖響。開門的正是剛才那個麵容姣好的人。

    怎麽隻有一個人，他呢。

    陸堃立刻站到門口來，視線繞過人在室逡巡。

    人打量著林雨山和陸堃二人，一臉狀況外的樣子，麵上照舊掛起一抹親和笑容。

    “請問二位是……？”

    陸堃剛要開口，林雨山定定看著人，麵平靜，“你好，我來找徐孟洲。”

    人眉一挑，“找徐先生？”

    隨即扭頭朝室看一眼，片刻，語氣為難地追問：“您二位是徐先生的朋友嗎？怎麽沒聽他說有朋友要來啊……”

    陸堃不解地皺了皺眉，他心直口快，上前兩步道：“我們就是來找人的。徐先生現在是這房子裏吧！這位小姐沒必要問這麽多吧？就說現在方不方便他出來吧？”

    人見他們二人話語間模棱兩可，始終不肯正麵亮明份，自然也心生疑慮。

    上下打量陸堃一番，語氣略帶玩味：“這位先生，我隻是問清楚而已。您沒必要反應這麽大吧？我看您今兒個是沒戲了，他已經是我的了。”

    ？？？

    林雨山和陸堃同時愣住。

    什麽，他已經是我的了……

    陸堃原本還算穩定的緒瞬間繃不住了，他朝屋大喊：“徐孟洲！你躲在裏麵搞什麽鬼！是個男人就給我快點出來！！！”

    他顧不上還呆立在原地的林雨山，說罷就要往裏衝。人看他要進屋，立刻用擋住他，還試圖把門關上，聲音又氣又急：“誒！幹嘛啊你，你不能進去！先來後到懂不懂？這都什麽人啊？還講不講道理了！”

    陸堃還在喊著，林雨山實在看不下去推搡著的兩人，上前想把他們分開。

    “怎麽了？”

    聲音一出，一團的三人立刻停止推搡，齊齊向徐孟洲。

    人先反應過來，立刻撒開手，圍到徐孟洲跟前陪笑，“徐先生，您別理他們。這兩個中介是來搗的。剛才給您準備的合同你看著沒問題了吧，要不我們就……”

    中介？

    徐孟洲推了推眼鏡。這大晚上見到陸堃和林雨山已經夠意外了，他們倆還以這麽抓馬的方式出場。

    “誰是中介？你說誰是中介呢！”陸堃還在氣頭上，口而出。

    他話還沒說完，腦筋忽然捋順了似的閉上了，扭頭與林雨山二人麵麵相覷。

    徐孟洲靠在門框上，低頭扶額。

    “合同已經簽好了，在二樓客廳。不好意思劉小姐，你們剛才應該是有什麽誤會，是我朋友，這位先生也是我的朋友。”

    一聽到合同簽好了，人大喜過。又想起剛才的烏龍有些不好意思，主給陸堃和林雨山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二位，職業習慣讓您二位見笑了。其實每個行業做銷售都一樣，最怕自己的客戶被別人搶了……”

    陸堃終於反應過來。

    怪不得剛才死命攔著不讓進呢，敢把自己當同行了。

    “那我先上去收合同了，就不打擾徐先生和您的朋友了！”人歡天喜地地上了樓。

    隻剩下林雨山一個人還在狀況外，滿臉都是眼可見的問號。

    徐孟洲睨著委屈的小臉，低笑一聲，將二人請進客廳。

    “別在門口站著了，先進來坐吧。”

    二人在沙發上落座後，視線立刻被客廳臺那扇視野開闊的巨大落地窗吸引。

    窗外是一覽無餘的靖江風帶。在兩岸燈火與江大橋霓虹燈帶的映照下，江麵波粼粼，被夜襯得格外迷人。

    整個一樓目測200平米左右。這是一棟二層的小別墅，樓上的麵積應該與一樓差不多。林雨山環顧四周，覺得這裏甚至比他之前和黃楹住的那套別墅還要高檔不。

    趁著徐孟洲給他們倒水的空檔，人已經拿著一袋文件下樓了，眉開眼笑道：“徐先生，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預祝您喬遷愉快！”

    徐孟洲點點頭，端來兩杯水放在茶幾上，挨著林雨山旁邊坐好。

    “喬遷？”

    怪不得那個人說簽合同什麽的。

    所以這些天，徐孟洲一天到晚在外麵跑，原來是為了買房子?

    林雨山徹底坐不住了，急切地扭頭問他：“你要搬走嗎？”

    “嗯，”徐孟洲揚起角，溫熱的掌心蓋住手背輕拍。

    “可以啊老徐！”陸堃起在客廳裏東看西瞧，語氣帶著羨慕，“之前你就說要重新買房子，沒想到竟然買了套這麽貴的……像我這種苦打工人啊，為了娶老婆也隻能買經濟適用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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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孟洲睨他一眼，“別轉了，我還想問你呢。”

    他拍了拍林雨山肩膀，衝著陸堃問：“你來解釋下，今天這是怎麽回事？”

    陸堃頓了頓，回到沙發坐下，一臉無辜，“嗨…這可不都怪你自己嗎？真夠狠心的，弄個生日驚喜還瞞了人家這麽久。你們家小雨又不知道你這段時間神兮兮地在幹啥，可憐地來問我，我隻能帶來找你啊！”

    生日驚喜？

    林雨山徹底懵了。

    陸堃口中的生日驚喜該不會是指這套房子吧……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徐孟洲無奈，“你把人帶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剛才還差點跟中介鬧起來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陸堃撓了撓後腦勺，哈哈一笑，“倒也不能全算哈！誰你差點玩過頭了。我也是看小雨被你瞞得可憐。都找到我這兒來了，我幹脆逗逗。多大點事兒嘛！小雨你說是不？”

    怪不得一路上總覺得陸堃哪裏不對勁，敢這兩人都把自己蒙在鼓裏！

    林雨山還沒從徐孟洲給的驚喜中緩過神來，又被陸堃明目張膽地調侃，整個人紅得像煮的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哎呀，差點忘了！”陸堃一拍大，“那位中介小姐應該還沒走遠，我得趕問問靖州哪兒有預算適合我的房子！老徐，我先走了哈，你們慢聊！”

    陸堃走後，徐孟洲拉著林雨山的手，將帶到二樓。

    二樓客廳的茶幾上放著一個明文件袋。徐孟洲出裏麵的文件到手裏，目鄭重而溫。

    小心接過，定睛看去。

    【商品房購房合同】

    【買人：林雨山】

    不是徐孟洲的名字，也不是徐孟洲和的名字。

    上麵，隻有的名字。

    薄薄的一紙合同拿在手裏，宛如千斤重。

    不可思議地看著男人，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這是…給我……”拿著合同的手都在發抖，話也說得語無倫次，“為什麽？房子不是你的嗎？上麵隻有我一個？”

    “這是你的20歲生日禮。”徐孟洲眼波泛著和的，了的頭發。

    “因為時間急，這兩周外出有點頻繁了。想給你一個驚喜，所以要忍住不能告訴你。抱歉，讓你為我擔心了。”

    窗外，江水泛起銀的漣漪。霓虹在水麵上閃爍跳躍，宛如顆顆星子，令人無比寧靜。

    男人忽然摟住的腰。環住，仿佛要將進自己的骨。

    他閉上眼，抵著發頂，散發著薄荷氣息的低沉嗓音在耳邊縈繞。

    “林雨山，我必須向你坦白。”

    “我很自私，自私到想讓你永遠留在我邊……”

    “不僅如此，我還想要更多。”

    徐孟洲輕地捧起的臉。霓虹在他潤的眸中熠熠生輝，宛若神祇在他眼底灑下整片星河。

    “我想家了，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