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晴的奪命連環call再次響起時，林雨山正對著鏡子。將口紅蓋子蓋好，終於完了妝容的最後一筆。

    “我馬上下來！”

    將口紅放進包裏，一邊接著電話，一邊跑到玄關換鞋。

    姚晴穿著一俏皮可的裝站在華晨公館大門口，遠遠看到，衝大力揮手。

    “雨山，這裏！”

    林雨山斂不住笑意，用手抓著包一路朝著姚晴小跑過去。

    姚晴仔細打量著林雨山今天的裝扮，隻覺得撲麵而來的驚豔，忍不住發自心讚歎道。

    “你今天也太漂亮了吧……”

    姚晴拉著的手轉了好幾圈，眼睛黏在上，從頭發打量到腳後跟，“從沒看你這麽穿過，這真的好啊！超級襯你的！”

    有些不好意思地將頭發攏到耳後，“謝謝，你今天也好漂亮！”

    姚晴綻開一個可無敵的笑容，挽起的胳膊往地鐵站走，“哎呀快走啦！再遲就趕不及看演出了，一會兒我們還要拍好多照片呢！”

    七月，畢業季。

    這段時期總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覺。每個畢業生對校園生活的懷念，會在還沒真正離開學校的前幾天集中大發。不過僅有一瞬，懷念過後便要收拾心，迎接新的人生階段。

    檢、注銷校園卡、歸還圖書卡、退宿、拍班級畢業照，領取畢業證和學位證……

    林雨山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些陪伴了自己整個大學生涯的件，是可以在短短一天之走完流程，從自己邊全部消失的。

    大學四年的每個畫麵都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裏閃回，有好的也有壞的。偶爾也會好奇，每個同學的人生都會走向何呢。

    到達學校育場的時候，前排幾個視野好的座位已經被人占了，林雨山和姚晴隻好坐在偏角落的位置。

    育場中央的舞臺周圍，演員和主持人已經化好妝，大屏幕上正播放著預熱畫麵。

    今天是靖州大學2023屆的畢業晚會。

    們前排坐著的是一家人，父母和妹妹全家出參加兒子的畢業晚會。姚晴四張，發現周圍麵生的小更是數不勝數。

    “誒？徐老師呢，他沒陪你來嗎？”姚晴胳膊。

    林雨山遠眺著舞臺下熙攘的人群，聲音平靜：“他今天還要上班，所以我就沒他來。”

    “啊…畢業是很重要的時刻誒，有點可惜了。”姚晴自顧自說著：“不過忙工作也是沒辦法的事，自從我實習之後才到上班的辛苦……”

    其實心裏，是想讓徐孟洲陪來的。

    可今天是工作日確實沒辦法。況且，還記得他們之間的約定。

    等到他辭職之後，就可以和了六年的男人，毫無顧忌地在下牽手。

    再貪心一點呢……

    永遠在一起。

    距離這個願實現，已經沒有幾天了。

    隻要有了可以期盼的東西，再漫長的等待，也甘之如飴。

    晚會開始。華麗的燈打在舞臺上，各個年級的同學都奉獻了奐的演出。一曲舞畢，歡呼聲、喝彩聲此起彼伏。

    接下來是一個獨唱節目。一位穿著白襯衫的男生抱著木吉他，好看的手指輕輕撥著琴弦，悠揚的聲音傳遍整個育場。

    “我要帶你到去飛翔，走遍世界各地去觀賞。

    忘掉痛苦忘掉那悲傷，我們一起啟程去流浪。

    雖然沒有華廈裳，但是心裏充滿著希。

    我們要飛到那遙遠地方，看一看，這世界並非那麽淒涼。

    我們要飛到那遙遠地方，一，這世界還是一片的亮。”

    沉溺其中。不知不覺淚水已悄然盈滿眼眶，被燈照得閃閃發亮。

    ……

    演出接近尾聲，學校還在育場設置了各種小吃攤位和遊戲區。姚晴買了一串糖油粑粑，興高采烈地拉著林雨山去拍照區拍照。

    學弟將新鮮出爐的兩張拍立得照片遞給林雨山。接過，被畫麵裏姚晴的搞怪表逗笑，調侃道。

    “你看你這張都閉眼了！我們再多拍幾張吧……”

    林雨山扭頭拍拍姚晴，卻發現一臉嚴肅地著前方的暗。

    “怎麽了？”

    “太奇怪了…”姚晴喃喃道：“為什麽我老覺得有個人在盯著我們看。”

    林雨山順著視線去。夜深了，場地即將收工，場上隻有來往的工作人員和學生們。

    “應該沒有吧，會不會看錯了？”林雨山將照片塞在手裏，“別管那些了，我們多拍幾張吧！”

    在拍照區重新站好，林雨山的肩忽然被人了一下。

    扭頭，是許久未見的高原。

    “今天很漂亮，”高原帶著純純的男凝視上下打量，“我和蔣文君之前就分手了。都畢業了，不如我們談談吧？”

    “你要跟我朋友談什麽？”

    話音剛落，林雨山忽然覺自己的手被一隻溫熱的手掌包裹住。

    回頭，視線上移。一道拔的影堪堪落在旁。

    高原認得他，驚訝的同時也不敢再多說什麽，灰溜溜離開了。

    “那個，我好像把什麽東西落在看臺上了，我去拿！”姚晴瞬間會意，邊走邊說：“待會兒你回去的時候給我發個消息就行！”

    目送姚晴離開，男人拉起的手，在場上慢慢走著。

    周圍的人紛紛朝他們投來豔羨的目。林雨山有些張想把手鬆開，“這裏人太多了，是不是不太好。”

    徐孟洲彎了彎角，反而將手握得更，“沒關係，我想提前幾天。”

    提前什麽？

    林雨山被他的話弄得不著頭腦，“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呢。”

    周圍的喧鬧漸漸平息。他們牽著手，不知不覺走到校道盡頭，那棵從前獨自去過無數次的梧桐樹下。

    路燈暖黃的洋洋灑灑地落在梧桐樹上，與四周濃黑的夜對比。他和靜靜地站在樹下，宛如被舞臺上的人被聚燈照亮。

    林雨山這才看清徐孟洲的模樣，他已經很像今天穿得這麽正式了。

    盛夏時節，他還穿著長白襯衫和西，頭發似乎也打理過了。

    忽然有種預。

    然後就控製不住的，把自己代某個場景裏進去了。

    整個人都僵住，背也得筆直。一不地盯著他看。

    徐孟洲被張的眼神給盯笑了，以至於幾秒後林雨山也跟著破功了。

    “幹嘛這麽看著我，臉上有東西嗎？”他微笑著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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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雨山調整好呼吸：“沒有，就是沒想到你今天會來。還有…你今天很不一樣。”

    徐孟洲的影子被路燈拉長，溫潤的眸子落在眼裏，“你今天也很不一樣。”

    林雨山下意識低頭，知道他說的是自己今天這裝扮。

    今天穿的，是那件他早早買好，要送給的那條灰綠針織魚尾。包裹著姣好的曲線，令人一見傾心。

    林雨山赧然。因為在決定穿這條子之前，沒跟徐孟洲說過，也覺得不好意思開口。

    因為今天，多有點自己的小心思。

    “那個…今天是重要的日子，我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服穿。上次聽你說過這條子是打算送我的，所以我就……”

    “很好看。”

    徐孟洲低沉的嗓音縈繞在耳邊。即便不去與他對視，也能到男人灼熱的視線。

    “很晚了，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回去吧……”林雨山被他盯得不自在，轉就要走。

    “等一下。”

    他的聲音輕輕的，就連拉著的手也輕輕的。

    “好不容易在結束之前趕到，”徐孟洲將拉近了些，“不能白來。”

    “有話要跟你說。”

    徐孟洲忽然鬆開，清了清嗓子。

    “其實直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想好該怎麽對你開口，”他失笑。

    “從前，我沒有認真進一段過。就連之前那段婚姻，也是在父親的安排下促的。所以我不是很確定，現在站在你麵前說這番話的我，是否足夠讓你信任。”

    “你說，你喜歡了我六年，我下意識逃避。可當我一次又一次推開你的時候，自己卻不知不覺陷進去了……這個時候我才發覺，原來我這個人並不是一潭死水，我的生活也可以因為一個人的參與而變得充滿生氣、變得鮮活起來。”

    “可能對之前的我而言，一個人的覺隻是虛幻吧……我自認為不是依賴‘覺’的人。可是有一天，你說你不再我的時候，我沒想到，自己會被曾經不屑一顧的‘覺’打敗……”

    “所以，我有什麽理由不把你永遠留在我邊呢，趁歲月對我還算仁慈……”

    徐孟洲頓了頓，黑眸深得快要將吞噬。

    他將手進口袋，想要拿出裏麵的東西，卻被林雨山一把按住。

    “讓我來說……”

    咬著，鼻尖盡是酸。

    “徐孟洲，你聽好。”

    “在我的夢裏，我已經嫁給你無數次了……”

    踮起腳，主吻住男人的薄。

    親吻的瞬間，某個黑暗的角落裏，畫麵定格。

    林雨山的願，在20歲大學畢業的那個夜晚，好像真的實現了。

    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徐孟洲的住的。模糊的意識裏，兩個人在暗的地下車庫糾纏了很久，到電梯，再到房間。

    夏夜，一場突然襲來的暴雨。

    他們都默許對方提前毀約。

    氣息紊地織在一起。黑暗中，被他在沙發上，吻得發淩。

    無力地抬手，一顆顆解開男人的襯衫紐扣。

    一室漲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