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最好不要過去。”

    林雨山踉蹌著轉，拉住自己的人似乎有些眼。

    “我陳詩懷，是徐老師的同事，去年我們見過。”

    陳詩懷衝微微點頭，簡單陳述道：“是我讓堃哥給你打電話的。事的來龍去脈他應該都跟你說清楚了吧？”

    “可是他傷了，我一定要去看看！”林雨山依舊急切地著派出所的方向，已經喪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

    “你冷靜一下先聽我說！”陳詩懷繞到前擋住，雙手扶住肩膀安：“徐老師傷還好，警察來之前我們已經把人拉起來了。”

    “你也看到了，派出所門口全是家長和。你這樣貿然進去不但見不到徐老師，還會被他們逮住盤問！你要鎮定！警察後麵肯定會傳喚你的，你現在絕不能被外界影響，幹擾到徐老師的調查結果！”

    陳詩懷說得有理。林雨山的理智恢複幾分，追問道：“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徐老師的資助的那個貧困生，我不明白他突然要害徐老師的機是什麽。你們當時都在現場，能跟我說說他的況嗎？”

    陳詩懷麵難，思忖片刻說：“我對他也有很多疑慮…一時半會說不清。這樣，我們後麵再詳談。我現在得回去應付那些家長了，我讓堃哥送你回家。我們都相信徐老師是清白的，一定很快會被放出來，你放心！”

    陸堃很快開車過來把林雨山接走。

    坐在後座，一表也捕捉不到。

    陸堃輕咳一聲，“小雨，你別太擔心了。老徐是清白的，找不到證據，他過幾天就從拘留所出來了。”

    “可以給他打電話嗎？”雙眼呆滯向窗外，語氣淡淡。

    陸堃愣了一下，瞄了眼後視鏡裏的樣子，說：“他的手機被收繳了，要聯係隻能向警方那邊申請。噢，好像還隻能和家屬聯係，像我的話就不行。”

    家屬。

    林雨山緩慢地眨了眨眼，眼底是無盡的空。

    和徐孟洲，好像差一點就是家屬了……

    自嘲一笑，繼續問：“…徐叔叔知道他被拘留了嗎？”

    “我剛和你打完電話，馬上就給老徐總也打了。可他估計忙得很沒接，我隻好給他發了好幾條短信，也不曉得他看到了沒，”陸堃嘖了一聲，“再過幾天，估計也就不用我通知了……”

    陸堃將送回家的那個晚上，林雨山做了一整晚的噩夢。

    和徐孟洲在一起之後，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一個人在臥室呆這麽長時間了。

    夢裏，好多人拿著斧子砍門，隻能無助地在角落裏。

    第二天，警方來傳喚。

    原以為今天會見到徐孟洲，可他們隻是將自己帶進一個很大的空房間坐著。過了很久，一個年長些的男警推門進來，後麵跟著一名年輕警。

    男警負責問詢，警則一旁做著筆錄。和徐孟洲之間所發生的一切，都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作為證人，做完筆錄就可以自行離開了。臨走前，林雨山慌忙從包裏拿出一封信遞給男警。

    聲音嘶啞，帶著徹夜未眠的疲憊：“警，既然現在不能和他通電話，麻煩您把這封信到他手上可以嗎？”

    男警淡淡看一眼，沒有手去接。

    “目前我們隻考慮親屬的相關請求，他的親屬目前還沒有來過。抱歉，這封信我們收不了。”

    穿著製服的背影越來越遠，林雨山拿著信的手僵在半空，一時無言。

    之前，問他什麽時候能被釋放，得到的答案是暫時無法確定。

    現在，隻是想要給他寫封信讓他安心，也做不到。

    明明覺他就在自己邊，卻無法獲知他的任何消息。

    他作為一名教師的驕傲被撕得碎，丟在地上踐踏。

    他一個人，為了莫須有的指控被留在這裏，承外界所有人的指責辱罵。

    可那位真正的親屬都沒有來看他一眼。

    差一點就可以為他戶口本上的人，為他的親人。

    就隻差一點。

    兜兜轉轉，徐孟洲和從法律意義上來說，還是沒有任何關係……

    全的骨頭瞬間散了架。林雨山一個不穩跌坐在地，手掌磕在地麵上，腦袋無力地垂落。

    灰的地板被淚水打。

    -----

    華辰公館。

    那晚的夢境了真。

    接下來的兩天，門外不斷傳來敲門聲和竊竊私語聲。

    “林小姐！我們是XX電視臺的。我們想了解更多關於靖州一中教師侵案的細節，您能否配合我們采訪呢？”

    “林小姐！請問您一直閉門不出是不是到了威脅呢！我們可以幫助您！”

    即使把全屋窗戶關閉，窗簾拉，仍舊無濟於事。

    再次被久違的恐慌所支配。一次次昏睡又驚醒，強忍痛苦，從床上爬起來巍巍地找藥吃。

    夜，敲門聲止住了，可仍舊不敢走出臥室。

    整整兩天沒吃飯了，隻靠水和藥吊著命。

    “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

    下意識揪被子，將平板外放音量調到最大，讓視頻播放的聲音蓋過敲門聲。

    手機忽然響起來。

    “你要把自己死嗎？想瞞我到什麽時候！外麵都傳遍了！”

    剛按下接聽，姚晴擔憂的聲音響起：“我在門口，快開門！”

    開門那一刻，姚晴散著頭發，手裏提著兩大袋子蔬菜水果站在門口。

    霎時崩潰，用盡全力將姚晴抱住，抑多時的眼淚瞬間洶湧。

    徐孟洲被拘留這些天，姚晴就暫住在華辰公館陪著。實在有需要姚晴就自己下樓買東西，順便驅趕門口那些魂不散的記者們。

    陸堃時常發消息寬，讓卸載掉微博之類的社件。說上麵罵得難聽，看了影響心。

    這幾天的熱搜頭條，幾乎都被靖州一中和新能集團占領。

    靖州一中的名校形象大損傷。方賬號雖然已經發布微博，稱事件正在調查中請大家不要輕信謠言。可並沒有人買賬，評論區罵聲一片。

    而新能集團暫時沒有出麵回應。隻能從陸堃口中得知，此次醜聞影響，新能集團價大跌。

    至於對此次事件更詳細的討論，已經不忍再看了。

    姚晴端著兩碗麵放在餐桌上，把手機從林雨山手裏出來，“都說別看了！趕給你卸載……我剛做了蝦仁蛋麵，吃一點吧。”

    多虧姚晴這些日子的陪伴，林雨山才得以重新振作起來。

    一邊吃麵，一邊仍記掛著徐孟洲。

    就算最後被無罪釋放，可這些日子，他所的苦會得到彌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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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特別願意相信那些看起來戲劇的事件，越離譜越好。

    至於被冤枉的人最後是否沉冤得雪，本無人在意。

    即便誣陷他的人居心叵測、即便自己的力量本不足以對抗他們……

    也一定要為他做點什麽。

    林雨山思忖片刻，撥通陳詩懷的號碼詢問之前那個疑。

    那天理完鬧事的家長後，陳詩懷就回學校上班了，林雨山特意和約了晚上在華辰公館見麵。

    陳詩懷剛進門就到姚晴，試探地看向林雨山。

    “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以聽。”說。

    “好。”

    三個人在客廳茶幾旁圍一圈。陳詩懷將今年三月，和徐孟洲一起將辛智母子送往醫院的事告訴了林雨山。

    “辛智給徐老師發的消息明顯是言。可我們趕過去的時候，他母親也失去意識倒地不醒了，這就很奇怪。”

    陳詩懷皺眉，眼神閃爍著：“當時我把辛智和他母親送上車的時候，徐老師留在屋子裏一直沒出來，我去找他的時候他才慌忙站起來。那個樣子，好像是在撿什麽東西似的。”

    “而且，在醫院裏，他也隻是讓我陪床，醫生過來的時候他還把醫生拉到一邊說話，說完立刻就我回去了。我怎麽想怎麽不對勁……可徐老師平時是那麽穩重的人，當時我還以為是自己多心了。”

    “那天你是幾點離開醫院的？”林雨山問。

    “大概晚上十點。”

    林雨山腦海裏閃回過無數畫麵，終於鎖定了三月的一個晚上。

    依稀記得，那晚徐孟洲很罕見地進門時沒有同打招呼，也沒有在玄關服放包，而是徑自回臥室呆了很久才出來。

    沒有換服……

    臥室……

    抿的忽然放鬆，猛地抬頭。

    “能一起幫我找個東西嗎？”

    三人在徐孟洲的臥室裏仔細翻找著，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這是……”姚晴率先停下作。

    其餘兩人立刻湊過來。

    書桌下方靠近牆，一個用來買菜的白塑料袋團一小團，約可以看見裏麵包裹著一個小玻璃瓶。

    姚晴剛要解開塑料袋，陳詩懷連忙阻止。

    “別，可能有毒。”

    姚晴嚇得立刻扔在地上，好在裏麵的玻璃瓶沒破。

    林雨山一陣心悸，眼前都是黑的，好一會才緩過來，問：“所以你懷疑那天的意外，是辛智故意用藥毒殺自己和母親是嗎……”

    陳詩懷頷首：“至於徐老師為什麽要帶回來，隻能等他出來再問他了……可辛智害徐老師的機是什麽，我實在想不到。”

    陳詩懷繼續說：“對了，你們那張照片就是他拍到的。說來也巧，辛智和你們一樣都是靖州大學的，不知道你們認不認識他。”

    “有照片嗎？”姚晴眼神亮了起來。

    “有，”陳詩懷拿出手機劃兩下，遞到兩人麵前。

    “這不是那個誰嗎？那個打籃球的大一學弟！我印象可深刻了！”姚晴手肘了林雨山，驚呼道：“你還給他遞了一包紙，還記得嗎？”

    林雨山隻看了一眼照片，便扭頭盯著那個玻璃瓶，滿腦子就隻有一個念頭。

    “我要把這瓶東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