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桉租了輛越野吉普，自駕帶上許抒去了羊卓雍湖，天氣放晴，蔚藍的天綴著團的雲，湖麵上未結冰，藍澄澄的湖麵閃著碎，風偶爾吹過，泛起陣陣漣漪。

    他們請旅遊團的遊客幫忙拍了張難得的合照，帶隊的導遊手指著遠的南迦瓦峰，給遊客們介紹在這裏有極其壯麗的日照金山景，太冉冉初升，璨燦日投在高聳雲的積雪南迦瓦峰，雪閃著金的日，遠遠去像是金山一般。

    “那我們今天能等到嗎？”人群中發出詢問。

    導遊笑著搖頭，他臉上戴著防曬麵巾，黑的窄款墨鏡也遮不住臉上的曬斑和高原紅。“十有九難遇，這話雖然誇張了點，但日照金山確實難得一見，講緣分，看天時地利。”

    眾人無一不惋惜，許抒穿著白的衝鋒，眼睛被風吹得有些紅，風吹起的服，帽子下的長發也自由地飄在空中。

    “在想什麽？”周平桉牽著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服口袋，他看著遠方，周邊有跟團的遊客的歡聲笑語，所有人笑著簇擁在一起拍照留念，可在這廣闊天地，他們隻有彼此，卻深覺勝過擁有全世界。

    旅遊團奔赴下一個景點，他們在南迦瓦峰道別，周平桉開車帶回拉薩，在城郊，他們發現了藏銀村。

    他們下了車，走進了路邊一家極其不起眼的銀飾手作店，店主是個穿著綠藏袍梳著長辮的年輕孩，兩腮明顯的高原紅，炯炯有神的純淨眼眸，正坐在木椅上，正專心熔煉著一塊銀錠。

    “紮西德勒…可以隨便逛逛。”年輕孩衝他們笑，認真做著手裏的活，不像北京商場的那些導購，跟在顧客後麵各種推銷商品。

    “這些銀飾好特別，很有民族特！不過我不喜歡戴首飾。”許抒怕他花錢，事先說明。

    周平桉當然知道這樣的家庭，別說是奢侈品，就算是有幾件古董首飾都是平常事。

    “我們可以借您的工和銀料自己手工做嗎？”他和年輕的店主涉，唯恐對方不答應，還主提出會按市場價支付。

    遊客隻會買藏銀首飾作為紀念，還是第一次遇見提出自己手作的人。

    店主欣然應允，麵前的這對年輕男，郎才貌，氣質不凡，他們親無間的十指相握，看得出來深重，格外恩。

    簡單介紹過工的使用，便退到一邊，手肘撐在櫃臺上，午後的太烘著，人不免有些昏昏睡。

    大約下午三四點鍾，那對年輕男終於用鑷子從冷水中撈出打磨鍛煉好的銀飾，是一對簡易的素圈戒指。

    沒有繁複的花紋，技藝一般，唯一別出心裁的便是這對戒沒有焊接，各留出一小塊圓弧形缺口。

    原本還覺得是瑕疵，可細細端量後發現，兩隻戒指放到一起時，缺口的地方便合了一小顆心。

    別出心裁的小巧思，意外的浪漫。

    “很漂亮！”店主由衷讚道，“傳統的藏銀都是泡過藥的，這些年銀飾師傅的技藝和審也在進步，經過鍛燒，也不再發黑，可以一直帶，洗澡的時候也不用摘下。”

    “你們可以給對方戴上…”年輕店主衝著許抒眨了眨眼睛，可卻沒有立刻戴上，而是從店裏買了兩條銀鏈，將兩隻戒指換，對方的戒指穿過銀鏈，被他們戴在了脖子上，藏在服的最裏邊，親地接著皮。

    “再等等。”許抒盯著他的眼睛看，指尖涼涼的扣住他的腕骨。

    周平桉付了錢，開車沿著318藏線繼續自駕之旅，他們去了西藏四大神山之一，乃欽康桑峰，海拔高達幾千米，許抒微微，有些高原反應。

    周平桉從後座拿出提前準備好的便攜式氧氣呼吸遞給，“歇一會兒。”

    他們掛了許多祈福的經幡，風一飄過，全是嘩啦啦的響聲，這一生求許多，求家人健康長壽，求朋友萬事順心，唯獨關於他，隻求周平桉一生平安。

    他們還去了蔚藍的湖泊，他們站在石樵灘上，攜手靜靜地看著麵前激湧的湖麵，過了好一會兒，許抒才緩了過來，學著旁邊旅遊團的人，將岸邊的石塊堆積起來。

    “這是當地的風俗，堆了瑪尼堆，為人祈福求平安。”

    周平桉笑問，“你為誰？”

    “為你。”垂著頭，聲音格外低。

    周平桉錯愕，啞著嗓子，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你都知道了？”

    “嗯，你有理想抱負，夢想世界和平，這些我都知道，你遲早會離開北京，再次啟程。”許抒蹲在岸邊，撿拾著平整的石塊高高地摞在一起。

    周平桉沒再說話，蹲在一旁，替尋找大小合適，更為平整的石塊，默默的陪伴。

    時間過得很快，他們幾乎去便了西藏所有值得一去的地方，聳雲峰的雅魯藏布江大峽穀、羊湖、大昭寺、布達拉宮，嚐遍了許多的食，也曾在晚上去過當地的清吧，聽著民謠歌手彈著吉他，梳著長辮子哼歌，各的鎂燈照著，陌生的人們共同舉杯，喝彩聲震耳聾。

    最後一站，是珠穆朗瑪峰。

    他們買齊了裝備，做好了充足的旅遊攻略，攜手登上了珠穆朗瑪峰的最高峰，在那座珠穆朗瑪峰最高峰裏程紀念碑前，在藍天白雲與雪山的見證下，許抒率先摘下脖頸的項鏈，將銀戒緩緩圈周平桉的無名指。

    在周平桉錯愕的神中，小聲的催促他照做，大大方方的在圍觀遊客的注視下，出了右手，俏皮可地催著，“怎麽，不願意呀？”

    周平桉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單膝跪在麵前，不說求婚的誓言，沒有任何法律關係的約束，可他們心裏都清楚，這是關於的儀式，在雪山的見證下，他們認定彼此作為自己一生中唯一的伴。

    十萬皚皚雪山，長風連綿，藍天墜著萬裏白雪，群山有靈，無盡的荒野與冷峭，他們熱淚盈眶，深切對。

    此刻我高於一切，隻低於你。

    周平桉在戰場上端著槍的手，此刻抖得如篩子一樣，銀白的指環，最簡單的一枚素圈，紋理不平，一點兒也沒有市麵上的首飾的致，圈刻著一串小小的英文。

    刻下，用著工刀歪歪扭扭，背著他費力在銀條刻下的——

    【Peace be upon you】

    翻譯過來：

    【願得平安】

    【苑的平桉】

    那枚戒指緩緩地套許抒的右手無名指，周平桉的臉通紅，說不清是高原反應，還是緒激，總之，在旁人的喝彩吶喊聲中，他一把將人攬自己懷裏，擁抱了好一會兒，忍克製地盯著看，許抒的睫亮晶晶的，他難以自控，格外小心、輕輕地在額頭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在日喀則的阿瑪直米，他們住在便宜的旅居民宿，沿著川藏線自駕，路過犛牛和羊群，青的草原一無垠，當地的藏民請他們喝甜甜的油熱茶，塞給他們大塊的風幹牛。

    周平桉騎著馬，臉上戴著黑的遮麵罩，墨鏡遮住了他的眼睛，許抒手搭在額間，半瞇著眼睛看向他，下，那個勁瘦強壯的男人直著腰桿，雙用力夾著馬腹，肆意自由地馳騁在草原上。

    許抒突然紅了眼，的人，原本就應該如此肆意自由，他，是出自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