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衛民腦門青筋一蹦，搬？

    多東西能用得上搬這個字？

    “程排長，這......”

    程朝一笑，整個人更顯得俊朗，

    “村長，來了這麽多次，鄉親們的辛苦我們也一直看在眼裏，辛辛苦苦的勞作，按時按量的公糧，支援城鎮，支援國家的工業建設。

    一年到頭，也是勒腰帶吧？”

    一說到這個，劉衛民就滿心的苦水了，

    “嗨！誰說不是呢？

    咱老農民，那就是看天吃飯。

    風調雨順的還好，過年啊，還能做幾個純苞米麵的幹糧，有那平時特別認幹的，能給老人孩子上幾個餃子，要是能過上這樣的日子，那做夢都能笑醒了。”

    “是啊，簡單也常常跟我們說，看你們常年的都這麽辛苦，但是呢，一年到頭，卻還要配著野菜，甚至拿野菜來填肚子，就這樣，也還都是著肚子，實在是看不下去。

    但是，你也知道，就是一個下鄉的知青，還沒有個人依靠，也隻能幹著急。

    這不，正好前幾次的獎勵都下來了，雖然和我們有親屬關係，但是這功勞可不是弄虛作假來的，我就想著給送來。

    結果過去，再次說起村裏資匱乏的問題，說上工，用自己的雙手就能很好的生活了，這些獎勵如果能幫助村民，那就更好了。

    然後，”

    程朝一攤手，回指了指正在解開車廂的大車，

    “領導一商量，有這份心，又是幫助大家的好事，我們也想在能力範圍幫實現。

    除了簡單的那部分獎勵，林東方他們幾個知青那次的獎勵也都沒要，我們領導又加了一點，想著說過，村裏種地，除草，不管幹什麽都是靠人工，而且，什麽鐮刀的，都壞的不行了，還在堅持著用。

    這不，就找了門路，給大家換了一批農，”

    “農，農？”

    劉衛民還沒反應過來這農，是不是他想的那個農，車廂打開，裏麵的東西完全展現在大家麵前，打算搭把手村民們已經呆住了，

    “村，村長，村長！”

    喊得都破音了，

    “村長，村長，快來看，尖鍬，板鍬，還有鐮刀！”

    外人不覺得怎麽樣，但是這是農村，這時候的農村，剛把全村的鋼鐵製品都拿去支援建設，這才幾年？就是現在用的農，那都是後來劉衛民從林書記那兒哭嚎著耍賴要來的，現在不管是卷邊，還是缺齒的，就算那叉子就剩一個齒了，那誰也舍不得扔。

    不他們劉家屯，平時開會時閑聊也知道，各地各個村的況其實都差不多，而且劉衛民心裏清楚的很，要不是去年有簡單弄來那一批鍋，那好多村民家裏做飯用的還是豁口的瓦罐悶罐呢。

    就這個，他都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村裏人強調，不要出去跟人顯擺，什麽爹媽兄弟姐妹的，人家要你給不給？反正村裏能換給你們的就這一份，以後就是再想要那也是咩有的。

    連吼帶嚇唬，家家也都有老人，知道輕重，回去又時不時的皮，這是每天都能用到的東西，尤其是各家做飯的媳婦，們自己的是最深的。

    就這麽藏著掖著的，一開會，還總有人問他呢。

    農村，窮的不是糧食，不是填不飽肚子，各方麵東西都缺，像是能自給自足的，蓋房子，和泥，翻地，櫃子，碗，筷子，鍋叉，簾子，食住行算下來，除了這些能自給自足的生活必備品，也還有不不能對付的。

    最明顯最直接的，引火的火柴，那做菜即使沒有油也得有鹽吧，碗瓢盆能對付，那鍋也確實不大好對付。

    就這些零零碎碎的，對老農民一年到頭到手幾塊錢的收能力來說，已經是不小的力了，要不說屁底下的銀行，這也都是農民在貧苦生活中自救的智慧。

    劉衛民回來十幾年，自認為也算個老農民，對這些生活是深有會。

    這些農，他們愁的可不是一年兩年了，每年冬天都愁的不行。

    鐵這幾年本就不多，買也買不到，還需要票，公社那邊也沒有份額，他們就一直認認真真的修補著，像那剩了一齒的叉子，在他們眼裏那都是寶貝。

    一聽這話，子往前撲，腳卻沒抬起來，自己差點把自己絆著，還是程朝手快，一把把他拎回來了，

    “村長，你沒事吧？”

    劉衛民完全失控了，整個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麵的東西上，揮開程朝的手，踉踉蹌蹌的就過去了，

    “我看看，我看看，”

    這激的就不是他了，那平時上工的老爺們，看著這嶄新鋥亮的鋤頭，鐮刀，叉子，鐵鍬，鎬，二齒耙子，三齒耙子，四齒耙子，當然都還隻是一個頭，沒有帶把，堆在一起，讓這些人也都看呆了。

    這些東西，都多年沒見著了？

    是真的眼睛紅了。

    就是劉衛民自己都震驚不已，這一堆，得有多？

    那鋤頭，就得有十多個吧？

    不敢想不敢想，劉衛民把打著哆嗦的手藏進了袖子裏。

    “程排長，這些，都是給我們村的？”

    這個驚喜太大，他是真怕是空歡喜一場啊。

    程朝看了一圈村民的神，輕輕點頭，

    “村長，既然帶過來了，自然都是，但是不是我們給的，是用簡單，和其他幾個知青的獎勵換來的。

    另外，這是林書記特意找上麵批的名額，是一輛，拖拉機，不過，我們沒有拉裝車，下午，會有人送過來。”

    村民驚呆了，該說不說，幾個知青也愣住了，不由得湊過去，小聲的問簡單，

    “不是說給個甜棗就行嗎？

    這架勢，有點太大了吧？”

    “是啊，這哪是甜棗啊，這是西瓜，是金蛋啊，他們，不得樂瘋了啊？”

    猜的沒錯，安靜了一會兒，現場徹底就混了。

    “拖拉機？是不是真的，啊？咱們窮的出名的劉家屯要有拖拉機了？”

    “我不是做夢吧?哈哈，好像是真的，咱們村要有這稀罕東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