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安城外。
夜深了,喬婉君站在窗口,借著月打量著困住的地方。
這裏不給點燈,縱然天黑了,也隻能借著月視。
沒有新鮮烹飪的膳食,吃的基本都是幹糧,就連每日送屋裏來的三碗米湯,也是沈歸求了秦王的特許,才有的。
沒有燈,沒有煙火,就像是在避著什麽似的。
回想了下前日在馬場上的景,除了周青的,還有無數的起哄聲和冷漠的笑聲。
馬場周邊有數不清的帳篷,那些笑著的男人黝黑,強壯,是常年在訓練場上留下的痕跡。
偶有兩隻飛鳥掠過,聲空靈回。
這裏應該是個山坳,而那些帳篷裏的應該都是秦王的兵。
秦王囤積私兵,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他莫不是想造反?!
喬婉君為這個大膽的猜想而驚駭。
秦王不甘隻做個閑散的王爺,他圖謀的是皇位。
那他將抓來,又不殺,究竟是想做什麽?
與皇上並無集,的生死對皇上而言,無足輕重。
武家和代家是朝中重臣,雖說和有些來往。
但的分量還沒到,能讓兩家背上不忠不義的罵名而投靠秦王的程度。
那麽,就隻剩下一個人了。
沈落衡。
秦王抓住,為的就是想要拿住沈落衡。
他想要沈落衡為他的人?
還是想要沈落衡去刺殺皇上,幫他坐上皇位?
一瞬間,有無數的猜想冒出來。
喬婉君皺眉,想了半天,也沒能確定,秦王究竟要沈落衡做什麽。
但能確定的是,秦王覺得是沈落衡的弱點。
縱然是逃到了尚安,逃離了沈落衡,也沒能擺他在上的印跡。
曾經,是他的妻,在京城風頭無兩,被人豔羨,卻不知早已被人在暗窺探、算計。
就連邊的人都被牽連,不得善終。
想到這,回頭看向杏兒。
行事倉促,擔驚怕到現在,都未來得及問問杏兒,那一日的事。
“杏兒,那日你說要去采買胭脂水,最後消失無蹤,究竟是怎麽回事?”
杏兒剛哄睡了孩子,聞言,來到喬婉君邊,眼眶漸漸泛紅。
“姑娘,奴婢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杏兒抱住喬婉君的雙,眸中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後怕。
“那日之前,我去送藥膳的時候,沈歸跟我說,郎君不是阿衡。”
“我不信,他說第二日便能讓沈落衡親口承認。”
“這種未確定之事,我不敢與你說,便想著等拿到證據了,讓沈落衡百口莫辯。”
“第二日,我去的時候,等了半晌,也沒等來沈落衡。沈歸瞧我了,便讓人給我端來了糕點。”
說到這,杏兒抿了,憤怒地咬了牙。
“後來,沈落衡來了,我聽到了真相,卻也被發現了。”
“那時,我也以為我必死無疑了。”
“可沈落衡隻是敲暈了我,怕我告訴你事的真相,便將我起來,事後發現我裏被人下了毒,試了很多的藥,花了很多的時間,才將我的毒解了。”
喬婉君聽到這,心疼地了的頭,“你苦了。”
杏兒連連搖頭,紅著眼看,道,“姑娘,你才是苦了。”
“你有孕的時候,我想回去照顧你,可沈落衡說要等我的毒解了才行。”
“可,等到我毒解了,卻又聽說你逃了。”
杏兒說著,看了眼床上睡的小嬰兒,心疼喬婉君的不容易。
來尚安的路上,已經從宋源那裏聽說了些喬婉君的況,知道逃離京城後,一路輾轉,這才到了尚安。
好在路上遇到了武西華,也有了個照應的人。
“姑娘,這些日子,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喬婉君忽然想到逃離京城前,沈落衡曾說過要給一個驚喜。
這‘驚喜’莫不就是杏兒?
差錯。
或許這就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吧。
注定有此一劫。
“好在,咱們都還活著又重逢了。”喬婉君說。
杏兒點頭,默了片刻,忽然問,“姑娘,雖然沈落衡騙了你,但沈歸也不是個好人啊!”
喬婉君“嗯”了聲,現在當然知道沈歸不是以為的單純的好人。
回想一下,才覺得自己當真可笑。
被沈落衡騙了,就單純的以為,被頂替了的沈歸就是無辜的,還十分信任他。
到頭來,仍是被人蒙在鼓裏。
忽然,外麵響起了雜的奔跑聲,有人喊道,“有人闖進來了。”
喬婉君心尖一,杏兒也張地站起。
“杏兒,別說話。”
喬婉君讓杏兒坐下,自己則走到門口,看著外麵不斷經過的人影。
此時外麵正糟糟的,若是趁機···
隨手抄起旁邊的花瓶,朝杏兒招手。
“杏兒,我們趁溜出去。”
杏兒有些怕,但還是壯著膽子點點頭。
喬婉君等到外麵沒有走路聲和人影之後,深呼吸一口,悄悄開了門。
卻猛然撞上一雙幽暗的眸子。
“阿婉,你要去哪?”
沈歸單手執劍,就站在門側的牆邊,在看到意溜的喬婉君時。
黑眸閃過一失落和心痛。
然而,此時的喬婉君一心隻想著逃離這裏,沒注意到沈歸的微表。
看向沈歸,不再瞞自己的意圖,因為也無需瞞了。
沈歸後走出來了好幾個士兵,將去路嚴嚴實實地擋住。
“我想離開這裏。”說。
沈歸麵一痛,就這麽著急要離開他嗎?
他斂目,將手中的劍給後的人拿著。垂首,走上來,手將喬婉君手中的花瓶奪走。
而後看著,哄著道,“阿婉,回去。”
喬婉君搖頭,盡管心中已經清楚,今日是溜不掉的,但還是想要沈歸的一句話。
“若我一定要走呢?”
沈歸聞言,平靜的麵容忽然扭曲起來,他恨恨地看著喬婉君,而後雙手箍住的肩膀。
用力搖晃,聲嘶力竭地吼著,“喬婉君,你就這麽他嗎?”
“一聽說他來了,連命都不要了?”
“你死了這條心吧,他走不掉的,你也走不掉的。”
喬婉君在他的話中抓住了關鍵,而後問,“是沈落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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