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周衍背脊不著痕跡一僵。

    莫名有點不敢回頭，“為什麽這麽問？”

    “你說呢？”薑且不加掩飾的說，“要不是有人從中作梗，外婆不會不來看我。”

    周衍不著痕跡鬆了口氣，還以為聽說了什麽。

    老太太的後事他已經差人開始去理了，隻是到底隻有薑且才是的親屬，他也不好自作主張。

    他握了握拳，下心順勢接道，“想見可以啊，什麽時候乖乖吃飯，什麽時候我接過來。”

    說罷也不給薑且討價還價的餘地，直接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薑且氣的一個蘋果砸到門上，孩子是他的，周家即便再容不下，也知道文父的話是危言聳聽。

    可是外婆不一樣。

    不好過，的日子一定更加艱難。

    下午，薑且找到了餘承索要自己的手機。

    餘承一口應承下來，卻轉頭帶回來一部沒有電話卡的老年機。

    薑且看著那部手機，整個人隻想罵人。

    “太太，周總說了，這裏麵有些遊戲，都很經典，給您打發時間解悶，足夠了。”

    餘承著頭皮解釋，薑且氣極反笑。“你周總長周總短的，離他，就不會做事了嗎？”

    “這種事當然要請示他，”餘承笑著撓撓頭，“您現在不好，要是到了外界什麽刺激，我負不起責呀。”

    “那你給他打電話，我親自跟他說。”

    薑且想聯係上外婆的心，十分迫切，“不然我就出院回家了。”

    “不能當兒戲，不讓老太太見您，也是為了你們好，不然看到您現在臉如此憔悴，老人家…恐怕要日日夜夜的傷心。”

    餘承滿滿的都是負罪。

    隻是他越是推三阻四，薑且就越是納悶，“你老實告訴我，外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沒，沒有。”餘承當即搖頭，“和小小姐都很安全，您出事以後，周總第一時間就把們保護起來了，半點下手的機會都沒給他們留。不過有件事，您屬實是誤會周總了。”

    薑且看他一眼，沒接茬。

    餘承知道不聽關於周衍的任何話，作為旁觀者，他很理解薑且的心，但這並不代表文家可以隨意挑撥。

    “周總不是不救您，隻是沒拿到證據之前，如果貿然出手，您的委屈才是白了。”餘承歎氣，“在這件事上，周總的確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但文家不是省油的燈，明裏暗裏，給周家下了不的絆子，周總也實在是想除之而後快，這才舍得讓您以犯險的。”

    “用我一人，給周家換取長久的安寧，的確是很劃算。”薑且樂了，“那你們周總有沒有說，準備怎麽報答我呢？”

    餘承不了薑且的目，太清醒了，把利弊看的一清二楚，想要說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一邊是您，一邊是周家，就如同兩雙手，您要他怎麽選呢？他但凡要是有的選，寧願自己以犯險，也不會用您冒險啊。”

    “那就是他的事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他如果不懂，就活該製於人。還有——”

    想到接下來的話，薑且就不自覺的咬牙，“別再用周家的利益捆綁我，周衍不是好東西，他那雙父母，更是讓人惡心。”

    “您不顧及他們，也不顧及老爺子了嗎？”

    ‘老爺子’三個字，明顯讓薑且一愣。

    餘承自以為勸了薑且，正要趁熱打鐵，卻不想下一秒就對上薑且冰冷刺骨的目。

    “他也一樣，不過是首鼠兩端罷了！”

    薑且氣的摔碎了手機，也許是知道強，怕真氣出什麽好歹，轉天中午，就破例讓薑萊過來探了。

    他進來時，薑且說不上什麽心，見到娘家人高興，但不是外婆，終究心裏有落差。

    “還是你有良心，知道來看看我。”

    薑且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雖然，其實對薑廣濤並沒有報什麽太大的希。

    薑萊買了最吃的荔枝，在病床邊坐下來，也不說話。

    “這麽看著我幹嘛？”薑且在他頭上敲了一下，“我臉上有花？”

    “你多大的人了，三更半夜的，跑什麽？！”薑萊心裏憋不住事，越想越窩火，但更多的，還是心疼。

    悄悄了一顆荔枝剝開，薑且放在裏含糊不清的說，“人家認準我了，我就是在家裏睡覺，也會把我從被窩裏出去，我有什麽辦法。”

    薑萊被的歪理氣笑了，反手也在頭上敲了一下，“你真是夠心大的，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你說的哪種欺負？”

    薑且下意識問，問完才反應過來這句話裏存在多大的歧義，“不給飯吃倒是真的，沒看我都瘦了嘛，不過正好，我最近在減。事半功倍了。”

    薑萊很想配合笑一笑，但是做不到。

    “你怎麽打算的？”

    薑且嚼著荔枝，長長的睫遮住了眼裏的神，“沒想過，先把養好再說吧。”

    薑萊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隻說道，“周家欺人太甚，你要是有需要，隨時找我，不用有顧慮。”

    “怎麽，要幫我報仇啊？”薑且好整以暇，“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媽那關你都過不了。”

    薑萊諱莫如深的口吻，“那也要分什麽事。”

    薑且目在他臉上轉了又轉，忽然覺察出不對，“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薑萊咬牙，在吐口與瞞之間做掙紮，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隻婉轉的問道，“醫生說你什麽時候可以出院了嗎？”

    “沒有，說視況而定。不過我明天就準備回去了，我很想開心和外婆。”薑且忽然想起來，“你有沒有替我去看看們，報個平安之類的，我不見了，外婆一定擔心壞了吧？”

    對上清澈的眼眸，薑萊忽然就不想再瞞了。

    紙包不住火，不過是早晚的事。

    周衍已經聯係殯葬館準備火化了，如果連最後一麵都不想讓薑且見就下葬，實在太殘忍了。

    “姐，”盡管鼓足了勇遠，但一開口，薑萊就哽咽了，“老人家，已經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