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集團。

    周衍開完最後一個會出來時，天已經完全大黑了。

    他著眉頭剛出來，老遠就看見餘承正朝自己的方向快步走來。

    不知怎麽，隻看他的表，周衍就忽然升起一不好的預。

    “不是讓你在醫院守著嘛，怎麽過來了？”

    “周總，太太知道老太太的事了。”

    餘承也沒藏著掖著，直接開門見山就把薑萊過去的事一五一十的和周衍說了。

    周衍聽到一半就直接氣笑了，“我你看著，你是怎麽看的？”

    “我沒想到小薑總會不管不顧，不過周總，”即便他再三明令止過，餘承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覺得這件事還是早說清楚的好，太太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的，為了小小姐，也會顧及自己的的。”

    周衍眉骨突突直跳，好一會兒才穩住心神，“人呢？”

    “小薑總陪在停房呢。”

    然而周衍趕過去的時候，薑且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撕心裂肺。

    整個人都很平靜，如果不是紅腫的眼圈，幾乎看不出有哭過的痕跡。

    他張了張，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時候的安，是最無濟於事的。

    “三天了，你打算瞞到我什麽時候呢？”

    沙啞的嗓音他兩條劍眉倏地皺起來，但是還不等解釋，就先一步反問，“又是為了我好？”

    他無話可說，隻能沉默。

    薑且輕笑，卻笑的淚流滿麵。

    緩緩轉過頭，一雙通紅的眼睛和他對視，“你不覺得這樣對我很不公平嗎？”

    “醫生說你質弱，不了刺激，我沒打算瞞你，隻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

    “在你看來，什麽是合適的時機？”薑且用實際行詮釋了什麽冷若冰霜，“等人下葬以後嘛？”

    周衍不答反問，“是活人重要還是死人重要？”

    “周衍，”薑且用力握拳，“你狼心狗肺。”

    倘若跟周家人相比，外婆對他無論什麽時候，都沒對他說過重話。

    即便兩人近乎決裂，鬧到離婚的地步，見了麵也是和和氣氣的。

    現在骨未寒，就了他裏一個無關要的陌生人，實在薑且寒心。

    “太太，是周總表達有誤，他其實是擔心您，逝者已逝，您要向前看才行啊。”

    餘承站出來當和事佬，薑且深呼吸平複了心，先可著要的問。

    “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麽好瞞的了，外婆雖然不好，可也不至於這麽突然，驟然離世，到底為什麽？”

    周衍結滾了下，“你失蹤，老太太急火攻心，沒搶救過來。”

    “怎麽可能？”薑且覺得荒謬，“外婆就不是心智那麽弱的人！”

    “之前在家裏吐過，而且不止一次。”周衍說，“之前開心在垃圾桶裏，找到過帶的紙團給我看。”

    仿若如遭雷劈一般，薑且形不由得晃了一下，險些栽倒。

    邊的男人下意識上前，卻被毫不留的推開。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不送去醫院？”

    “我私下勸過老太太，但很抗拒去醫院，也一直有在按時吃藥。”

    “所以你就輕描淡寫的揭過去了？你明知道對我多重要，你至應該告訴我一聲啊……”

    揪著男人前襟的手，都泛白了，薑且不知道該用什麽表達自己此刻的心，隻覺得比萬箭穿心還難。

    跟著薑萊進停房之前，薑且怎麽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好端端的人，怎麽可能變一冰冷的。

    可是進來後，不想相信也不行了。

    尤其看到手上帶著的那個鐲子，那是六十歲生日的時候，薑且親自挑選的。

    那上麵，的的確確是最親的外婆。

    周衍咬牙，見這樣，他握住薑且的肩膀，“你先聽我說，外婆老人家已經去了，咱們就先讓土為安吧，我會給找最好的墓園。”

    薑且搖頭，拒絕接這個提議。

    撥開男人的手，“診斷書呢？死亡報告呢？拿給我。”

    周衍擰眉，明白了的意思，“你不信我？”

    “你現在還有什麽值得我相信的？”

    如果外婆真是因為急火攻心離世，文家有責任，他周衍，以及背後的周家，又何嚐不是幫兇之一？

    見了鐵了心，周衍便命令餘承去主治醫生那裏取。

    薑且握著外婆的手，小時候哪怕在電視劇裏看到死人，明知是演戲，還是會嚇得快進。

    可是現在，縱然樣貌已經眼可見的有了變化，卻也不舍的眨一下眼睛。

    寒，每次冬日放學回來，外婆都會等在門口，第一時間為暖手。

    印象裏，的手一直是溫暖火熱，不想竟然有一天，也會變得如此冰冷刺骨。

    “那張媽呢？”薑且忽然想起來這件至關重要的事，“去哪兒了。”

    “老太太走了，以為你出事，想變賣房產籌錢，”周衍頓了下，似乎是怕傷心，盡量把話說的委婉，“結果張媽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不可能！”

    這下薑且猛地站起來，“就不是貪財的人。”

    “是否卷錢走了，的確有待查證，但我已經派人去找了，的確音信全無。”

    四目相對半晌，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拉鋸戰，薑且忽然笑出來，“你在撒謊。”

    周衍不躲不閃，“我是否撒謊，餘承回來自會給我證明。”

    薑且再度一陣暈眩，接二連三的衝擊，的確有些招架不住。

    隻是張媽這一消失，很多事就死無對證了。

    必須要讓自己堅持住。

    不久後餘承回來，把跟外婆有關的一切單據包括死亡證明都帶了回來。

    診斷書上寫的清清楚楚，的確和周衍所說的如出一轍。

    外婆是因為急心梗，搶救無效死亡的。

    不過就算沒有心梗，外婆也沒有多久的日子了，因為，檢查報告單上清清楚楚的寫著‘胃癌晚期’四個大字。

    難怪來A市這麽久，不僅沒胖反而還日漸消瘦。

    起先還以為是孩子在，鬧騰的休息不好，原來‘病’在這兒呢。